聽後面嗒嗒嗒的馬蹄聲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情。”嗤的一聲,三枚金針射了出來,我側身避開,太甲定光劍伸出,將李芷的長劍擋住,斜眼看去,只見陸菲青果然匆匆趕來,當下冷哼一聲,長劍一挑,將李芷的長劍遠遠挑飛出去,李芷撅起了嘴,撒嬌道:“師父,你瞧他欺負我!”
陸菲青拱手道:“朋友,小徒無知,冒犯了朋友,煩請原諒則個。”
我冷哼一聲,道:“若不是瞧在你師門份上……你這小徒弟最好好好管教一下,不要讓她到處闖禍,倘若碰到硬點子,就不是這麼容易脫身的了。”
陸菲青只得道:“是!小老兒知曉了。”轉頭狠狠的把李芷教訓了一頓,責她不該擅自出手,壞人大事,沒來由的多結冤家,說道:“鏢行中好人少,壞人多,何苦幫人作惡?”把她罵得擡不起頭來。
卻聽霍青桐驚叫一聲,我立即轉身,見一個身材瘦小之人從閻世魁身旁站起,手中已捧着那紅布包袱,霍青桐挺劍刺去,那人叫道:“啊喲,童大爺要歸位!”這人便是口齒輕薄的童兆和,他不敢接招,三步跳了開去,霍青桐趕上,舉劍下砍,斜刺裡一柄五行輪當胸推來,卻是聞世章過來擋住。
原來剛纔一番混戰,木卓倫手揮長刀,力拒戴永明、錢正倫兩名鏢師,以一敵二。兀自進攻多、遮攔少。可是另一邊卻給閻世章攻了過來。他見胞兄被回人大椎砸死,急怒攻心。在馬背上一縱,飛身越過駱駝,左手五行輪掠出,在一名手持鐵椎的回人脅下劃了一條大傷口,那人登時跌下駱駝。另一個回人過來攔截,閻世章待他鐵椎揮來,身子略偏。雙輪歸於左手,右手扣住他脈門一拉,大鐵椎重達百斤,那一揮之勢極爲猛烈,那回人被他順勢一拉,倒撞下駝,鐵推打在自己胸口,大叫聲中,吐血而死。混亂中童兆和見有便宜可撿,將紅布包袱搶在手中,閻世章見霍青桐追趕童兆和,知他武藝平常。忙過來攔住。
我見霍青桐被人攔住,當下飛身立起,站在坦克背上,突然躍起。如大雕一般撲向童兆和,忽聽兩邊山上胡哨聲大作,那是退卻地信號,知道鏢行來了接應,那童兆和大叫一聲,忽然跑得越發快了,我手指離他後心只有不到尺許。卻已經抓不到他了。
只見一把鋼槍嗤的一聲刺了過來,我側身避開,擡頭卻見一名高大地清兵將官站在那裡,身後卻見又有數百名清兵趕了過來,不禁眉頭一皺,霍青桐叫道:“快退!”我只鬱悶的牙癢癢的,轉身便走,那清兵也不追趕。
木卓倫高舉長刀,當先開路,一隊回人向清兵衝去。清兵紛紛讓路。閻世章和戴永明回身追來,與霍青桐又鬥在一起,回人隊中一騎飛出,乘者大叫:“二妹,你先退。”此人是霍青桐的兄長霍阿伊,一杆大槍阻住兩名鏢師。霍青桐回身上馬,兄妹二人且戰且退。忽然兩邊山頂一陣急哨,霍阿伊、霍青桐催馬快奔。閻世章跟着追去,霍青桐兩粒鐵蓮子向他上盤打去,閻世章停下腳步,揮五行輪將鐵蓮子砸飛。
我氣哼哼的往回走,憋了一肚子的不爽,其實我一直對《書劍恩仇錄》中的那個敢愛敢恨地李芷很是喜歡的,不過這次一個本來挺輕鬆的任務果然還是被她弄砸了,對着伶俐調皮精靈的李芷,我也實在下不去狠手,本來只要那個包袱一到手,除非是我師父黃藥師親自到來搶奪,否則還有何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不成?這幾百清兵,實在是不夠看的。
見鏢局的人還在纏鬥,當下大踏步走過去,叫道:“霍青桐、霍阿伊,你們走!”雙劍同時出鞘,只一個照面,已經一左一右斬殺兩名鏢師,衆鏢師發一聲喊,已經將我團團圍住。
我嘿嘿怪笑,雙劍掄開,盡數是大開大合的招數,一個接一個的鏢師被我砍翻,趁這個機會,衆回人已經奪路離開,我持劍慢慢往前走,衆NPC被我的狠辣所震懾,竟然無人敢來追我。
奔出十餘里,霍青桐開口道:“都是那個小子,平白地壞了我們的大事。”
木桌倫道:“不要緊,咱們等會再好好想個辦法再去搶回來。”
霍青桐怔了一怔,朝我走了過來,抱拳道:“英雄,還得需你再相助我們一次。”我點頭道:“知道了,你晚上跟我一起去搶經書罷!”
過了嶺,黃昏時分已抵三道溝。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市鎮,衆人安頓下來,我一拉霍青桐,二人往客棧而去,跳進內牆,霍青桐一眼見到李芷正往房間裡走,當下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我在旁邊,縱身出來,叫道:“小子,你出來,有話問你。”
李芷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也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埋伏,跟着跳出牆外,雙腳剛下地,迎面霍青桐就是一劍刺來。李芷舉劍擋開,喝道:“甚麼人?”霍青桐退了兩步,說道:“我是回部霍青桐。喂,我問你,咱們河水不犯井水,幹麼你硬給鏢局子撐腰,壞我們的事?”
李芷給她這麼一問,啞口無言,強詞奪理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少爺就愛管鬧事。不服氣麼?我再來領教領教你地劍術……”話未說完,刷的就是一劍,霍青桐更加惱怒,舉劍相迎。
李芷邊打邊退,看準了地位,一直退到陸菲青所住店房之後,突然叫道:“師父,師父,人家要殺我呀!”霍青桐“嗤”的一笑,道:“哼,沒用的東西,才犯不着殺你呢!
教訓教訓你,沒本事就少管閒事。”說完掉頭就走。芷可不讓她走了。“春雲乍展”,挺劍刺她背心。霍青桐回頭施展“三分劍術”,李芷又被逼得手忙腳亂。她聽得身後有人,知道師父已經出來,見霍青桐長劍當胸刺來,一縱就躲到了陸菲青背後,陸菲青舉起白龍劍擋住霍青桐劍招。霍青桐見李芷來了幫手,也不打話。劍招如風,連續十餘記進手招數。交手數合。
我在一旁觀看,發覺陸菲青劍招手法和李芷全然相同,都是走地武當太極劍以慢打快地路子,霍青桐此時已經絲毫討不到便宜。她劍招越快,對方越慢,再斗數合,她攻勢已盡被抑制,完全處在下風。
這時李芷看出了便宜。還劍入鞘,施展無極玄功拳加入戰團。霍青桐連陸菲青一人都已敵不過,哪禁得李芷又來助戰?李芷狡猾異常,東摸一把。西勾一腿,並不攻擊對方要害,卻是存心開玩笑。
我看得差不多了,走上前來。伸手一推,乃是正宗的降龍十八掌地上乘功夫,陸菲青只得棄了霍青桐,躍身閃避,我那一招擊打在牆頭,砰的一聲大響,竟然將那土牆轟塌了半截。這樣一來,衆人均是一驚,齊齊退開。
陸菲青轉頭瞧了那土牆,驚訝道:“朋友好強的劈空掌力,不知怎麼稱呼?”
我冷冷道:“陸老兒,你倘若再縱容你這女徒弟,欺負弱小,我便不客氣了。”
其實這個陸菲青,倒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原著中說陸菲青早在雍正年間就做過一番事業,是武當派大俠,又是屠龍幫中響噹噹地人物,那屠龍幫是反清的秘幫,因反清未成,陸菲青改名陸高止,遠走邊疆,他不僅武功卓絕,而且智慧極高,紅花會與清兵周旋之際,陸菲青也屢出奇謀,見識不凡,這些情節都點出了陸菲青的處世之道,也顯示了越是武林高手越是不肯輕易露出自己地高超武功,也就越懂得“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便是陸菲青高人一籌的地方,陸菲青的弱點是天性過分善良,甚至因顧惜同門之誼,處事太天真,他與張召重過招,處處留有餘地,陸菲青的性格悲劇,使他被“義”字所惑而失去辨別正義與邪惡的能力,他的天性善良又差點釀成自己的終生不幸,
陸菲青抱拳道:“這位朋友大約是誤會了,這女娃娃乃是在下一個故人的弟子,我跟天山雙鷹禿鷲陳兄、雪雕陳夫人全有交情,咱們可不是外人。”
我點頭道:“陸老兒,我知道你是武當的高手,不過你這事情處理地不對,江湖險惡,你這女弟子功夫又弱的很,難道你能時時在她身邊救他不成?”
陸菲青點頭道:“朋友說的是,這事是我錯了,也罷,咱們胡里胡塗的壞了你們大事,你別急,我去把那東西搶回來,那紅布包袱裡包地,便是你們的東西麼?”
霍青桐點點頭,我搖頭道:“陸老兒,這事你不用插手了,我瞧見火手判官已經來了,一會兒我去會會他。”陸菲青一驚,道:“你說張召重也來了?”
我點點頭,陸菲青道:“既然如此,那小老兒更要去了,待小老兒先去探上一探。”吩咐霍青桐與李芷兩人在外面把風,我和陸菲青翻牆進店,探查鏢師動靜。
見房裡燈光還亮着,兩人蹲在牆邊。只聽得房內童兆和不住哇哇怪叫,一會兒聲息停了,二人在窗紙上找到個破孔向裡張望,見房裡坐着五六個人,一個四十多歲、氣派威武的面生人居中而坐,想必就是張召重,見那人雙目如電,太陽穴高高凸起。
我懶得多說,對着陸菲青說:“你不要和張召重碰面了,我一個人去。”也不由分說,走到門前,雙手凝力,砰的一聲將兩扇門打得粉碎。
房裡***驟滅,房門一開,竄出五六個人來。當先一人喝道:“甚麼東西?膽子倒不小。”我揚手便是一掌,將那人打得口吐鮮血,身子直直飛了出去,再擊出一掌,卻是一個MISS,一,已經朝我打來,我一記斗轉星移反擊出去,只聽那兩名漢子哇哇叫着飛回房間裡,哎喲哎喲連聲,我盯着張召重道:“交出那個包袱,饒你不死。”
張召重擺着架勢,後退了兩步,沉聲道:“閣下武功蓋世,卻不知是哪裡地朋友?”
我記得小時看舊版《書劍恩仇錄》,對張召重十分害怕,因爲這人一出場。紅花會就要糟。印象最文泰來藏身之處那段故事。這段故事,舊版比新版殘忍可怕得多,張召重用一個千里鏡,騙了才十歲的周英傑說出文泰來藏身在花園的涼亭下,後來周仲英看到兒子手上的千里鏡,問出是他透露風聲,就含悲親手擊在他的天靈蓋上,把他打死。
此時一見張召重,頓時想起那舊版地故事來,此時哪裡管得許多,連他的話都懶得回,只是踏前一步,將張召重逼進房間,沉聲道:“交出包袱,饒你不死。”
張召重一步步後退,臉色越發陰沉,突然呼的一掌擊了過來,我冷哼一聲,斗轉星移施展開來,張召重一掌拍在自己的肩頭上,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我眉頭一揚,喝道:“再不交出來,我可要留下你的命了。”緩緩舉起手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