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玉石洞門,地下青石板鋪得甚是整齊。那漢子將個石洞,說道:“楓副總舵主請在此稍歇,待會筵席之上,島主便和楓副總舵主相見。”我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罷!”那漢子躬身而退。
我上次只是匆匆過來,卻不曾專心注意這裡,而且上次還沒有開什麼臘八粥會議,除了兩個島主之外半個NPC也沒注意,此番卻是兩個島主請我而來,自然要好好經歷一下這臘八粥大會了,只見洞中桌椅俱全,三枝紅燭照耀得滿洞明亮。一名小童奉上清茶和四色點心。我身爲玩家,自然知道這臘八粥大會的本質,壓根不怕什麼毒藥之類的東西,當下將燒賣、春捲、煎餅、蒸糕四碟點心,吃了個風捲殘雲,一件也不剩,一壺清茶也喝了大半。
在洞中坐了好一會兒,忽聽得鐘鼓絲竹之聲大作。那引路的漢子走到洞口,躬身說道:“島主請楓副總舵主赴宴。”我站起身來,跟着他出去。
穿過幾處石洞後,但聽得鐘鼓絲竹之聲更響,眼前突然大亮,只見一座大山洞中點滿了牛油蠟燭,洞中擺着一百來張桌子。賓客正絡繹進來。這山洞好大,雖擺了這許多桌子,仍不見擠迫。數百名黃衣漢子穿梭般來去,引導賓客入座,所有賓客都是各人獨佔一席,亦無主方人士相陪,衆賓客坐定後,樂聲便即止歇。
我細細看那些人物,全都是NPC,.u.玩家在場。只是這些NPC我一個都不認識,猜想大概就是俠客行裡的那些門派幫主之類的,只是我對俠客行原著中除了認識一個謝煙客之外,旁人壓根都是懶得理會,至於石中玉之類地,不殺了就已經是很客氣的了,更不會去結識。
突然間鐘鼓之聲大作,一名黃衫漢子朗聲說道:“俠客島龍島主、木島主兩位島主肅見嘉賓。”
衆來賓頓時騷動起來。不過我之前都已經見過了兩個島主。壓根不感興趣,只是打量着這些各派掌門,看看有沒有什麼美女之類的,也好養養眼。
中門打開。走出兩列高高矮矮的男女來,右首的一色穿黃,左首的一色穿青。那贊禮人叫道:“龍島主、木島主座下衆弟子。謁見貴賓。”
只見那兩個分送銅牌的賞善罰惡使者也雜在衆弟子之中,兩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齊恭恭敬敬的向衆人躬身行禮。羣雄忙即還禮。善惡賞罰使一向飛揚跋扈,此刻回到島上,竟是目不斜視,恭謹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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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樂聲中,兩個老者並肩緩步而出,一個穿黃,一個穿青,那贊禮地喝道:“敝島島主歡迎列位貴客大駕光降。”龍島主與木島主長揖到地。衆人紛紛還禮,我也只得站起來,裝模作樣地行禮。
那身穿黃袍的龍島主哈哈一笑。說道:“在下和木兄弟二人僻處荒島,今日得見衆位高賢。大感榮寵。只是荒島之上,諸物簡陋,款持未周,各位見諒。”說來聲音十分平和,這俠客島孤懸南海之中,他說的卻是中州口音。木島主道:“各位請坐。”他語音甚尖,似是閩廣一帶人氏。
待羣雄就座後,龍木兩位島主纔在西側下首主位的一張桌旁坐下。衆弟子卻無坐位,各自垂手侍立。
我上次來地時候,只是在石室裡看過兩人,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瞧,只記得原著說這便是兩個島主,卻沒有細看,此時定睛看兩位島主時,見龍島主鬚眉全白,臉色紅潤,有如孩童;那木島主的長鬚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但一張臉卻滿是皺紋。二人到底多大年紀,委實看不出來,總是在六十歲到九十歲之間,如說兩人均已年過百歲,也不希奇。
各人一就座,島上執事人等便上來斟酒,跟着端上菜餚,每人桌上四碟四碗,八色菜餚,雞、肉、魚、蝦,煮得香氣撲鼻,似也無甚異狀。
龍木二島主舉起酒杯,說道:“請!”二人一飲而盡。
衆NPC卻是個個臉色猶豫,見杯中酒水碧油油地,雖然酒香甚洌,大都舉杯在口脣上碰了一碰,並不喝酒,只有少數人當即舉杯喝乾,在旁侍候的僕從便又給各人斟滿,我知道這酒無毒,便口到杯乾,覺得這酒雖然後勁不小,但是卻並非絕妙上品。
龍木二島主敬了三杯酒後,龍島主左手一舉。羣僕從內堂魚貫而出,各以漆盤托出一大碗、一大碗熱粥,分別放在衆賓客面前。
我瞧着那熱粥,想:“這便是江湖上聞名色變地臘八粥了。”只見熱粥蒸氣上冒,兀自有一個個氣泡從粥底鑽將上來,一碗粥盡作深綠之色,瞧上去說不出的詭異。本來臘八粥內所和的是紅棗、蓮子、茨實、龍眼乾、赤豆之類,但眼前粥中所和之物卻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細粒的樹根,有些似是壓成扁片的木薯,藥氣極濃,毒物大都呈青綠之色,這一碗粥深綠如此,只映得人面俱碧,藥氣刺鼻,其毒可知。
龍島主道:“各位遠道光臨,敝島無以爲敬。這碗臘八粥外邊倒還不易喝到,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斷腸蝕骨腐心草了’,要開花之後效力方著。但這草隔十年纔開一次花。我們總要等其開花之後,這才邀請江湖同道來此同享,屈指算來,這是第四回邀請。請,請,不用客氣。”說着和木島主左手各端粥碗,右手舉箸相邀。
只見龍木二島主各舉筷子向衆人劃了個圓圈,示意遍請,便舉碗吃了起來。忽見東首一條大漢霍地站起,戟指向龍
喝道:“姓龍的、姓木的聽着:我關西解文豹來到俠早已料理了後事。解某是頂天立地、鐵錚錚的漢子,你們要殺要剮,姓解地豈能皺一皺眉頭?要我吃喝這等骯髒地毒物。卻萬萬不能!”
龍島主一愕,笑道:“解英雄不愛喝粥,我們豈敢相強?卻又何必動怒?請坐。”
我見堂中NPC果然都不敢飲用,心中暗暗好笑,如此好的一碗補藥,竟然人人都不領情,倒便宜我這個玩家了,當下忙端起粥碗。唏哩呼嚕的喝了大半碗。只覺藥氣雖然刺鼻,入口卻甜甜地並不難吃,頃刻間便喝了個碗底朝天。
我喝下臘八粥,只覺丹田有一道熱氣直直衝上來。轉眼之間遊遍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打開狀態欄一瞧。只見內力最大值緩緩上升,竟然提升了百分之十,當下喜不自禁,心道這樣多喝幾碗,卻不是內力可以如白水一般地使用了?
想到這裡,慌忙搶過旁邊那人的那碗臘八粥來,幾口喝下,再看自己地狀態,卻一動不動,我不禁大爲失望。原來這玩意也和蛇膽一般,只有第一次纔有效,心中一動。也不知這些玩意能不能帶走,倘若拿到玩家那裡去賣。可是相當不錯。
忙從懷中摸出百寶囊,把裡面地暗器全部扔在地上,叫道:“你們還有誰不喝的?統統給我,我打包帶走!”
附近席上衆人頓時大喜,忙端起粥碗,紛紛說道:“這粥氣味太濃,我喝不慣。小英雄隨便請用,不必客氣。”眼見我一雙手接不了這許多碗粥,生怕我反悔,失去良機,忙不迭的將粥碗放到我的桌上。我嘿嘿笑道:“多謝!”雙手不停,將臘八粥統統倒進自己地百寶囊中。
二島主楞了一楞,龍島主上前道:“這位想必便是楓副總舵主吧?上得島來,自然人人可喝這臘八粥,但是打包帶走,彷彿與情理不合。”
我手腳不停,口中呵呵笑道:“島主此言差矣,這臘八粥雖然是上上之品,但是他們不喝,橫豎也是浪費,我打包帶走,回去細細品味,不勝過他們嗎?再說我自己這碗已經喝完了,算不得破例。”
二島主大約是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也無法判別,只得罷了,我見二人不吭氣,頓時更加有恃無恐,不多時將席間的臘八粥盡數倒進百寶囊,忙紮緊了袋口,放進懷裡。
島主點了點頭,雙掌一拍,道:“取賞善罰惡簿來!”便有八名弟子轉入內堂,每人捧了一疊簿籍出來,每一疊都有兩尺來高。龍島主道:“分給各位來賓觀看。”衆弟子分取簿籍,送到諸人席上。每本簿冊上都有黃箋註明某門某派某會。
我好奇的取過注有“天地會”三字地簿冊,瞧了半晌,只覺得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陳近南結交,保吳六奇,去日本搗亂,倒也沒什麼,順手扔在桌上。
過了一頓飯時分,龍島主道:“收了賞善罰惡簿。”羣弟子分別將簿籍收回。
不多時,島主果然邀請衆人下石室去,我也不去理會衆人,大踏步走在前面,餘人料想在劫難逃,一個個的跟隨在後。有十餘人坐在桌旁始終不動,俠客島上的衆弟子侍僕卻也不加理會。
一名黃衫弟子上前推開石門,說道:“洞內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可請隨意來去觀看,看得厭了,可到洞外散心。一應飲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備,各位隨意取用,不必客氣。”
有人冷笑道:“一切都是隨意,可客氣得很啊。就是不能‘隨意離島’,是不是?”
龍島主哈哈大笑,說道:“先生何出此言?各位來到俠客島是出於自願,若要離去,又有誰敢強留?海灘邊大船小船一應俱全,各位何時意欲歸去,儘可自便。”
衆NPC都是一怔,沒想到俠客島竟然如此大方,去留任意,當下好幾個人齊聲問道:“我們現下就要去了,可不可以?”龍島主道:“自然可以啊,各位當我和木兄弟是甚麼人了?我們待客不周,已感慚愧,豈敢強留嘉賓?”
當下各人絡繹走進石室,只見東面是塊打磨光滑的大石壁,石壁旁點燃着八根大火把,照耀明亮。壁上刻得有圖有字。石室中已有十多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練功,有的閉着雙目喃喃自語,更有三四人在大聲爭辯。
我見這裡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玩家少了很多,寥寥三五人在第一間石室裡,揹着手在那裡讚歎不已。
後面的衆NPC進來,便有人驚叫一聲:“三哥,你怎麼在這裡?”
我也不去理會,見二島主徑自往最裡面走去,當下不便跟上,四處瞧了一瞧,此時我地俠客行二十四殘本已經得到二十三,只剩下最後一句未能找到,前面的石壁已經都影響不到我,當下一邊慢慢看,一邊往裡面走。
晃悠了半天,見這些NPC武功倒也過得去,只是比之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便遠遠不如了,心道可憐這中原武林,竟然式微如此,倘若是天龍掃地僧在此,只怕你們這許多人加在一處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還平白無故地在這裡參詳個屁啊。
晃悠了一圈,卻見石室四角几上擺滿麪點茶水,便過去吃喝一陣,再繼續往裡面走,越到裡面,玩家便是越少,到了最後幾間,卻是一個玩家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