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科技雖然先進,武技招式可以通過精密設備模擬出基本動作,但招式的訣要卻頗多顧忌,因此嶽震和嶽賓只是用心記憶,並未記錄進電子影像中,倒讓炎峰費了好些時間講述。
“這孩子背後的高人固然了得,而他的悟性卻是我見過的孩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如此短的時間便能將這套新劍技掌握到如臂使指的程度,而且品性也是極好,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苗子,若是芸熙丫頭能與他相處,倒是一對良配……”
任誰都存有私心,哪怕爲人作風倍受古武界各世家推崇的嶽震也不例外。嶽震對炎峰是越看越喜歡,心中開始思量着如何撮合最得意的孫女嶽芸熙與他親近,好將他綁在岳家。
做了一下午陪襯的嶽賓也有自己的盤算,他對父親一直讚不絕口的炎峰本就很期待,如今得見果斷才貌出衆,自是非常滿意,暗想:“靈兒雖然小了幾歲,但自小聰明伶俐,只要好好引導,也許能拉得這個人才……”
古武界對於武學的傳承極爲看重,岳家也同樣如此,各個世家通常都會和地位相當或地位更高的世家聯姻,也有少數大世家會在自身家族內對血緣疏遠的弟子進行婚配,以維持優良的古武血統和武技傳承,相比天賦出衆的男弟子,各個世家裡天賦出衆的女弟子反而沒有婚姻自由,除非她們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心儀之人,否則也只有聽從家族的安排,炎冰的父親秋浩然便是這種觀念的犧牲品。
站在嶽震和嶽賓的角度想,炎峰來自外界,身份再清白不過,沒有古武世家間的顧忌,又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自然成了人人眼紅的香餑餑,當初秋立鬆便向他拋出一根大橄欖枝。
幾人就雙持斷嶽劍技交談良久,直接下午四點多,嶽賓才帶領炎峰、炎冰二人熟悉岳家的環境,接着安排休息的地方。炎冰性情冰冷,不喜與陌生人接觸,因此留在房間裡歇息並向炎老頭傳達岳家的情況。
炎峰有心想了解古武世家的風俗習慣,不過又不好讓堂堂武院長老嶽賓一直陪同着,隨口說道:“嶽賓長老先忙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嶽賓正愁着如何脫身找自己女兒談話,見他開口說要自己走走,頷首道:“那好,這裡沒什麼顧忌的地方,你走哪裡都沒問題,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知會我一聲。”
沒有嶽賓陪同,炎峰便可隨心所欲地四處逛逛,自武院與幾名外門弟子發生衝突之後,現在岳家上下都知道他們的事情,倒不用擔心被別人誤會是闖入者。
岳家雖然沒有秋家的氣派,但面積卻大了好幾倍,而且建築構造頗爲講究,基本都是安排古代的建築風格建造,就連這裡的下人和弟子都絕少穿着現代服飾,走在其間有種穿越古代的味道,他看起來反而成了異類。
“能夠保持着古樸的氣息,想必岳家也是沿用古代武學家族的做派,難道能成爲十大超級世家之首。”
隨意走過幾條長廊,看到那些弟子或奔進奔出忙活,或在練武場上習武切磋,或在涼亭裡端坐下棋,風氣嚴謹,幾乎沒有現代家庭那種慵懶光景,令得炎峰對岳家多了幾分敬意。
走了將近一刻鐘,長廊隔牆另一邊傳來一陣沉渾的呼喝聲和拳風聲,他心下興起,尋着門路繞了過去,只見一名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在一處寬大的習武場對着一個模擬人偶施展拳擊。此人身高中等,全身肌肉盤結,劍眉虎目,神態剛毅,外表頗有幾分港臺武打片裡的高手模樣,其雙拳速度看似不快,但每次揮出都帶起一股勁風,招式間動作流暢、銜接精妙,所擊之處全是模擬人偶的要害部位,發出“嘭嘭嘭”的悶響,那恐怖的勁力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恐怕登時筋斷骨折、氣絕身亡。
炎峰只瞧了片刻,雙眼驟然一亮,心中驚訝不已:“好霸道的拳法!”
他氣息內斂,因此並未被察覺,緩緩上前走了幾步,選了個合適的角度坐了下來,將那中年男子的招式一一記在腦海中,並融入自己的身法演化出實戰招式。
“這套拳法剛正雄渾,毫無取巧可言,力道根基還在斷嶽劍技之上,若是內力不足,連一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但若是有深厚內力,那施展起來定如雄獅猛虎,勢不可擋!可惜我使慣了長劍,身法走的又是輕盈、靈敏的路子,卻沒必要以之對敵,不過用來提升臂力和內功倒也可取。或許,等我把無影劍技、無影訣武藝晉級結束後,可以考慮下晉級其他武技……”
他腦海中思索着如何把這套拳法運用到伊甸園中以便儘快熟悉,氣息反而放鬆了許多。習武場的中年男子打完一套岳家拳後停下動作,只才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我剛纔怎麼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中年男子心下吃驚,見炎峰有些面生,以爲是外門新收的弟子,頓時飛身向奔去,喝道:“好大的膽子,這深武院也是你小子能進來的嗎?”
話音還沒結束,中年男子右手已成虎爪狀抓向炎峰肩膀,若無意外,一下便能將眼前的青年制住。可惜他的目標是炎峰,又豈能如願?炎峰迴過神來,也不怎麼閃避,只是左手平伸,劍指戳向中年男子腋下麻穴。
“咦?”
中年男子虎眼大睜,瞧出炎峰看似笨拙的手勢中隱藏着巧妙招式,不禁頗感意外。他有心要印證一下,隨即身體一側,右手改爪爲拳朝炎峰胸口砸去,就在這時候,他眼角映入一道黑影,吃驚之餘連忙縮拳防禦。只聽“嘭”的一聲,他壯實的身軀向後倒退數步。
“岳家拳?!”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剛纔他看得分明,炎峰所使的正是岳家拳正擊,落點直指他心臟,否則他也不會改攻爲守,而且更令他震撼的是炎峰竟是後發制人,速度和力道都在他之上,顯示出精湛的岳家拳理。
“你是什麼人?爲何會我們岳家拳?”
中年男子雙眼變得異常深沉,他初時還道是外門弟子,但感受到炎峰拳臂中傳來的深厚勁力,他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只是外門弟子根本沒機會學習岳家拳,而且炎峰不是岳家弟子卻能施展出岳家拳,這纔是他想不透的。
炎峰收手站定,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叫楊峰,應嶽震族長之邀來參加武展大會,剛纔見你打一套拳法,學了幾招。”
中年男子聽到前半句先是一愣,再聽完後半句,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看我打一套拳法,學了幾招……難道真像父親所說,他是武學奇才?”
愣了半晌,中年男人嚴肅的表情纔有所收斂,尷尬地道:“我叫嶽國風,在七兄弟中排行老五。”
嶽國風性情倒是爽直,絲毫沒有因爲高出炎峰一輩而擺出長者姿態,反而很欣賞炎峰不凡的內功修爲,有心平輩結交,這讓炎峰心中的生起了幾分好感。
“剛纔嶽賓長老領我熟悉環境,我不想太過叨擾,所以一個人走走看看,無意闖這深武院。”
炎峰將原委講述清楚,正想問起岳家拳法的招式名稱,這時候長廊門口走來七名青年男女,領頭的便是嶽東林、嶽芸熙和嶽靈兒,後邊的四名青年年紀都在18到22歲之間。炎峰掃視一見,很快認出他們是岳家嫡系弟子,瞧他們那怪異的眼神,心中暗道:“麻煩來了。”
之前在大堂之上,炎峰已把堂內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也明白他和炎冰這番來岳家參加武展大會是佔了岳家嫡系弟子的名額,若自然不會認爲兩瓶上品易筋丸便能讓這些嫡系弟子熱情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