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身上的血跡,炎峰迴到房間準備調息,卻提到小慧的通訊信息。
“峰哥哥,你這幾天去哪了?是不是以後都不陪我玩了?姐姐也不理我……”小慧聲音帶着哭腔,只要炎峰說一個“不”字,那雙可愛的眼睛立刻會變成汪洋大海。
最近因爲古武界和伊甸園的事情,炎峰幾乎把小慧這丫頭給忘了,一臉歉然地道:“峰哥哥有事離開南都了,可能要過段時間纔會回去。你乖乖聽姐姐的話,等我回去後,一定帶你去玩。”
小慧很依戀炎峰,只是幾句話便把她哄得破涕爲笑,直到睏乏了才依依不捨地掛斷通訊。
炎峰盤坐在牀上調息回恢復內力消耗,醒來時已是傍晚。站在秋家大院,擡頭仰望繁星璀璨的夜空,壓抑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些。這時候,他身後傳來小倩清靈的聲音:“揚州的星空漂亮,還是南都的星空漂亮?”
“南都的星空再美,都是不真實的,”炎峰迴頭過,見小倩俏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想通了?”
“就算想不通也要面對,我爸是族長,我有不可逃避的負責。”小倩昂首挺胸,秀美的雙眸多了一絲堅毅之色。
炎峰眉毛一挑,繼續問道:“那現在你敢殺人嗎?”
“你不是說對敵人要殘忍嗎?我雖然沒殺過人,但我一定不會手軟……”小倩眼光晃動,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炎峰隨手抽出一把直刀拋了過去,聲音變得嚴肅了幾分:“把我當成敵人,用這把直刀攻擊我試試。”
“你認真的?”
小倩大吃一驚,拿着直刀的右手有些顫抖,她雖然知道炎峰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同,但看到直刀森寒的鋒刃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習武這麼多年,她還從未使用真正的利器與別人交手。
炎峰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嘲諷道:“怎麼,你怕了?如果連一把利器都沒信心使用,你如何殺得了敵人?”
“誰說我怕了!”
小倩在他一激之下,膽子壯了不少,提起直刀便朝炎峰刺來,不過刀尖刺到一半便放緩了許多。
炎峰不閃不避,等刀尖停在胸口後,接着說道:“與敵人交手,半分的遲疑都會讓你送命。就憑你這點本事,想傷我還早着呢!”
“那好,我要來真的了,受傷可別怪我。”小倩說罷,再次揮動直刀向炎峰展開攻擊,這次終於是使盡了全力。
“錚!錚!錚!”
武器交鋒發出刺耳的聲音,昏暗中隱約可見到零星的火光,小倩打得心驚肉跳,但又不想在炎峰面前出醜,硬着頭皮施展無影訣和無影劍技。
“劍招沒有半分力道,敵人力量稍強些就能將你的武器挑掉。”
炎峰手勁增加幾分,便震得小倩直刀脫手飛了出去。武者性命相鬥,拿武器都是用盡全力的,就算被震得虎口迸裂也不一定會脫手,小倩顯然缺乏戰鬥經驗。
“再來!”小倩咬了咬牙,拾起直刀繼續與炎峰對拆。
“你招式雖然使得精妙,但殺意不夠,就算是一隻小鳥站在你面前,恐怕你這直刀也刺不下去。”
炎峰以各種方式擊敗小倩,在心理上給予沉重打擊,同時又灌輸一些戰鬥訣竅。他這麼做自然有特殊用意,秋家大難當前,在不久的將來很有可能要面臨周武世家或其他古武家族的攻擊。而小倩在安穩的環境中成長,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他想趁這段時間儘量磨礪一下小倩的意志和心性。
“我真的有這麼軟弱嗎?我不信,我要變強!”
面對炎峰毫不留情的批評,小倩時而失落,時而又被激起鬥志,招式漸漸變得凌厲起來,隱約包含着一絲殺氣。
炎峰對小倩明顯的進步大爲滿意,繼續刺激道:“別的女人胸大無腦,而你不僅胸不大,腦子也不怎麼靈光,虛招實招教了你這麼久,現在換中單手劍就不會運用了?”
“臭混蛋!我胸大不大關你什麼事?”
小倩身材玲瓏,胸脯也初具規模,只是沒有完全發育而已,但被炎峰當面說胸不大也無腦,登時心頭羞怒交集,加上先前的一系列刺激,這直刀使得一招狠過一招,竟忘了利器的兇險。
這正是炎峰樂意看到了,接下來他不再言語,開始認真察覺小倩攻擊的招式。不得不承認,在秋家長輩精心培養下,小倩攻防意識十分嚴謹,甚至有些地方還給予他不少靈感。
“差不多了。”炎峰雙臂展開,賣了個破綻出來。
“好機會!”小倩眼睛一亮,直刀本能地刺向炎峰的右臂,一劍穿虹——
“噗嗤!”刀尖應聲而入,卻沒有穿透過去,鮮血順着鋒刃汩汩流下。
“啊!”小倩終於回過神來,將直刀從炎峰手臂上拔出,神色變得驚慌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你能夠躲開的……”
炎峰左手按住傷口,表情平靜地道:“舞刀武劍,受傷是常有的事,你最好能夠儘快適應,沒準明天你就要出手殺人。”說罷轉身往回走。
小倩快步跟了上去,滿臉歉意地道:“剛纔那一劍刺深了,讓我來幫你包紮傷口吧。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誰叫你羞辱人家……”
炎峰走進房門,然後回過頭來:“這一劍我是故意讓你刺的,是想試一下你的劍意,否則憑你無影訣的速度,連我衣角都碰不到。”
小倩吃了一個閉門羹,心裡一陣氣結,站在房門外氣鼓鼓地罵道:“會雷閃訣很了不起嗎?誰要你讓了!”
半天不見炎峰迴應,她氣得直跺腳,嘴裡嘀咕道:“臭楊峰,竟然故意受傷欺騙我的感情,下次若再讓招我一定在你身上刺個窟窿!”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在房門外等了好一會,終於按捺不住悄悄爬到窗邊去偷看。
“錚——”
鋒利的直刀插在窗沿,鋒刃離她粉頸只有一釐米,凌厲的勁風颳得她嫩臉生痛。剎那間,她有種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臉蛋嚇得花容失色。她還沒罵出口,便聲炎峰冷聲說道:“有事敲門,若是在窗外探視,死了可別怪我。”
小倩見他態度突然變得冷淡,以爲他是在爲刺傷的事情生氣,小倩頓時沒了脾氣,輕聲詢問道:“你傷口嚴不嚴重?”
“一點小傷,兩點就好了。記住我說的話,尤其是在我調息的時候,千萬不要悄悄靠近我。”炎峰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在冥炎組織裡訓練的大半年時間,他曾不止一次看見個別組織胚子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突襲致死。爲了生存,他每天都處於高度警惕當中,這種對危機的反應早已深入到骨髓裡,已經成爲一種本能,再難改變。而自從形成龍息體質後,他每次調息都很容易陷入空明狀態,這令得他本能的反應時間變得更長,上次嶽靈兒和嶽芸熙便差點被他失手擊殺,他可不想讓這種悲劇發生。
小倩聽他說得認真,微微頷首道:“我記住了,以後找你一定會敲門。”
說完這句話時,她心裡卻有些竊喜,因爲她從炎峰的話中明白,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炎峰都會待在秋家。
吃完晚飯,秋立鬆再次將秋家所有族人集中在大院裡,和炎峰一同討論武學之道,並循序漸進地演練無影訣前三式和無影劍技前兩式,然後根據秋家族人的實力分成幾批組織練習,徹夜不斷。
在炎峰的提意下,秋家大小老少昨晚全都進入伊甸園創建了遊戲角色,打算利用睡眠時間鞏固武技招式,當然,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未曾接觸過網遊的虛擬世界,短期內不可能取得明顯的練習效果,但現在局勢緊張,能多一點收穫也是好的。
望着秋家大院一副鬥志高昂的訓練景象,秋立鬆大感欣慰,隨後想到周武世家的嫡系弟子在比武臺上展現出來的實力,一團愁雲漸漸籠上蒼老的面容,轉頭對炎峰說道:“楊少爺,按照現在的修煉速度,你覺得秋家何時能夠與周武世家抗衡?”
炎峰搖頭道:“若是被動等對方出手,我們沒有半分勝算。周武世家歷經數百年發展,可以說根深蒂固,就算去掉散落到外界的族人,也依然有上千之衆,我們以一擋四,除非武功遠勝,否則覆滅將毫無懸念。當然,這只是兩個家族的實力對比,而現實的形勢卻十分複雜。周武世家還有朱家這個死對頭,他們不可能出動全部族人,這也是爲何他們要聯合其他家族的原因。而我們現在的最大優勢就是站在‘理’的一方,儘量配合岳家的行動,推動對周武世家的‘討伐令’,這將是我們唯一獲勝的機會,若是討伐未果,那也只有拼死一戰了。”
秋立鬆微微點了點頭,暗自嘆息了一聲:“好不容易盼到家族復興,卻又捲入古武界的鬥爭浪尖上,難道我們秋族註定要沒落?”沉吟良久,低聲說道:“楊少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掌控着楊氏集團,一定有能力自保,如果哪天我們秋家真的被滅了,請你務必保護好秋家的血脈……”
炎峰微笑道:“也不用那麼悲觀,只要政府不明着支持周武世家,秋家一定不會滅!”
望着炎峰堅定的眼神,秋立鬆心中漸漸燃起了一團希望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