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鸞如一道靚麗的彩虹在八里縣一閃而逝,馬永貞的老爸馬致遠及老媽劉妍,將馬永貞裡烤外掐拷問一番,終於拿到洛鸞的全部資料;一聽那美麗的女生是在遊戲裡認識的,並且還隔家老遠,兩位家長頓時不同意了。
馬永貞很是糾結,這自己的兩個家長明明就是高知識份子,並且還是從初中戀愛一直到大學畢業後結婚,怎麼思想僵化的如此厲害呢?馬永貞覺得自己必須爲愛情努力一下,可惜這苦逼的世道木有人權吶,他這邊正躲被窩裡想着如何爲愛情努力,那邊老馬跟老馬的婆娘己經聯繫了馬家一位當派出所的親戚,直接派了輛警車及兩位民警,將馬永貞從被窩裡拉了出來,塞進警車裡,往省城直奔而去。
馬永貞一看這架式就知道他父母想做什麼,高中時期,小馬哥也不知哪根筋抽了,居然逃學混社會,抽菸打架樣樣不缺;八里縣的混混主要是跟鄰縣的“曲池縣”PK,兩縣之間的恩仇錄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
當時馬家的族長加入反清復明組織,也不知消息如何走漏,被曲池縣的曲氏宗族知曉,曲氏宗族報了官;官府知道當時八鄉里地方勢力極大,遂請來一隊八旗兵剿殺,八鄉里幸虧早得一步消息,撤走大量的老弱;儘管如此,當時馬氏族人也死了三百多人,馬氏跟鄰縣的曲氏就此結下的恩仇。
民國時期,馬家人支持國民軍,曲家人則支持軍閥,曲家人站錯隊,待蔣爺爺名義上掌控全國後,馬家人衝入曲池縣城槍殺數百人;民國後期,馬家人加入國/軍,曲家人加入共/軍,馬家人站錯隊,全國一解放,馬家人就被曲家人槍殺數十人;此後雙方不斷的有流血事件發生,直到改革開放後,雙方各有子弟出仕,爲了不影響自家子弟的前途,流血事件不再發生,轉而兩家開始比拼誰的財力更雄厚,誰的子弟做官更高。
小馬哥高中時期就是跟曲池縣的小盆友們幹架的,雙方小盆友都蠻講歷史傳統的,打架的時候不能帶太鋒利的武器,並且還講究文打與武打之類的;這些傳統都是老一輩流傳下來,再經由小馬哥等小盆發揚光大。
馬致遠自然不願意小馬哥就此走上黑路,讓當時一名馬家人派出民兵把小馬哥押到了省城,直接在省城爲小馬哥轉校就讀;而省城之所以能夠鎮壓小馬哥,原因是那裡住着一位老人,小馬哥的大姑奶奶。
馬大姑奶奶是馬永貞爺爺的姐姐,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等等,她是馬氏家族能夠保存下來的功臣;正是因爲馬大姑奶奶站對了隊伍,使馬氏家族避免被事後清洗。
不過在當時,馬大姑奶奶是屬於被個整個家族唾棄的人;因爲當時馬家是選擇了國/軍,而馬大姑奶奶留洋回來就要加入共/產主義,被當時的馬家族長,也就是馬永貞的曾爺爺,馬大姑奶奶的爹驅逐出家族。
馬大姑奶奶1915年出生,到今年己是97歲高齡,但其身手仍然很敏捷,小馬哥高中時期被當時八十多歲的馬姑奶奶給摔打得差點掛氣;但這不是小馬哥怕馬姑奶奶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馬姑奶奶曾經開槍射擊過小馬哥,當時就把小馬哥嚇得尿了褲子。
馬姑奶奶留過洋,會說一口溜利的英語,參加革命後,大碗酒來大塊肉,曾當過民兵隊長,連長,後轉入正規軍隊一直任到某軍的政委;從舊相片中可以看出,馬姑奶奶當時是一等一的美女,革命時期的戰火戀曲還是經常高吭的;馬姑奶奶自然也與某位很有前途的軍人戀了一曲,可惜那軍人最終叛變逃到了寶島,馬姑奶奶至此終身不嫁。
說完馬姑奶奶的威風史,就來瞧瞧被塞進警車內的小馬哥童鞋,此位童鞋此時己是滿臉的蒼白,哆嗦着嘴脣趴在車窗叫喊道:“爸,媽,你們不能送我去省城啊,姑奶奶會一槍崩了我的。”
可惜老馬及老馬的婆娘主意己定,很堅決的揮揮手,警車呼嘯而走,馳出縣城進入高速公路。
小馬哥身手冰涼,他能考上國內名牌大學,最大的原因不是他很努力,也不是他很聰明,而是有一位兇悍的姑奶奶,天天拿着支真槍站在他身後監督;小馬哥當時以爲姑奶奶只是嚇嚇他,不以爲意,卻沒想到姑奶奶真的開槍了,那撕裂空氣的子彈呼嘯穿透玻璃,耳朵鳴音不止的小馬哥當時就嚇哭了,尿褲子。
初夏的省城車水馬龍,空氣糟的一塌糊塗,小馬哥如上刑場的判徒一番,表情戰戰兢兢,動作拖拖沓沓走入荷槍實彈站崗的某大院內。
大院口,馬姑奶奶腰板挺直的站在那裡,滿頭的銀髮被削成短髮,看到走入的小馬哥,先是以嚴厲的眼光掃了一眼,然後用較爲嘶啞的聲音說道:“小貞貞,身爲男兒,豈可如此氣喪樣,挺直腰,正步走。”
小馬哥一聽到小貞貞這三個字就打了個哆嗦,身板瞬間挺直,腿崩直,啪啪啪的走起了正步,倒也似模似樣的跟着馬姑奶奶行走在綠蔭遮蔽下的大道上。
獨立的院落典雅又充滿綠意,大鐵閘半啓而開,院中的噴泉涓涓流淌,噴泉左側一座木亭堅立,亭內此時正坐着兩位白髮蒼蒼的男性老者;聽到腳步聲,兩位老人扭頭看了一眼,見馬姑奶奶進入,兩老頭兒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待發現緊跟而入的馬永貞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齊聲說:“首長,這就是你侄孫?”
小馬哥鼻孔朝天的不看那兩老頭一眼,正想趁姑奶奶跟別人說話的時候,竄進屋子內,卻不料頭被姑奶奶一巴掌蓋了下來,耳邊聽到姑奶奶的喝斥:“見人爲何不叫?”
“我又不是狗,咋能見人就叫?”小馬哥糾結的在心中嘀咕一聲,臉上卻是還擠出笑容,朝那兩老頭喊道:“兩位爺爺好。”
“錯啦,錯啦,不能叫爺爺。”兩老頭趕緊擺手叫喊道。
這兩位老頭今年也只有六十多歲,曾跟隨馬姑奶奶,按輩份來算的話,跟馬永貞的老爸是同一輩的,所以他們不讓小馬哥叫爺爺,而是讓馬永貞叫伯伯。
馬姑奶奶與兩位舊部下說了一會兒話後,兩位部下就離去,而馬永貞剛剛洗澡到一半,就一身泡泡圍着浴巾被他家姑奶奶叫到了大廳;姑奶奶瞧了瞧馬永貞的上身,很是不滿意的說:“瞧你這身子,沒有幾兩肉,如何行軍打戰?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良好的體質,就無法完成黨和人民對你的要求。。。。”
小馬哥絞盡腦汁想啊想啊,終於翻出高三時期被槍指着硬背下來的毛/主/席語錄,大聲背誦道:“我全軍將士必須時刻牢記,我們是偉大的人民解放軍,是偉大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隊五,只要我們時刻遵守黨的指示,我們就一定勝利。”
“你父母打電話來,說要讓你在此處住上些時日,我知道你們這些後輩是什麼樣的思想,但在我這裡,你們這些思想全部都要不得;人民靠我們去組織。中國的反動分子,靠我們組織起人民去反他打倒。凡是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這也和掃地一樣,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
“你們腦中的那些思想就需要打倒,明白了嗎?”
“是,首長。”
“解散。”
“是,首長。”
悲催的人生如茶几一般苦逼,被姑奶奶一通思想教育後,小馬哥灰溜溜的跑回二樓一直留給他的臥室內,在房內坐了一會兒,他大叫一聲,“MB的,忘記把遊戲艙帶來了。”
姑奶奶一直很強勢,但她對金錢的概念一直很不是很強,小馬哥高三時期在這裡住的時候也不全都是受苦,至少他發現了幾個姑奶奶的弱點;比如說姑奶奶一直把錢扔在一個皮箱內,隨着時代進步,姑奶奶的工資也由現金變成了銀行卡;不過姑奶奶還是習慣每個月取出現金扔在軍用箱內,按照顧姑奶奶的秀萍妻的說法,姑奶奶這是在封建時期留下來的習慣。
姑奶奶當初可是馬氏家族的長女,大小姐,馬家也算是開明家族,不但讓姑奶奶讀過高中,還去英國留學,而姑奶奶的身邊一直就帶着大量的金條、銀元這類的現金;後來參加革命了,窮吶!好幾年沒有拿到工資,姑奶奶倒也不在意,革命在旦夕功後有了工資,姑奶奶的大小姐習慣又復發。
正是發現姑奶奶的這些習慣,小馬哥在高三時期從來就沒有缺過錢花,他偷的面額也不大,而姑奶奶這種身份的人,基本上是不怎麼花錢的,所以軍用皮箱內錢越堆越多;待小馬哥去找到那個放置軍皮箱的屋時,五個軍皮箱疊在一起,讓小馬哥雙眼全都是¥¥。
若不是秀蘋姨經常拿錢出去存,估計這屋子內早就堆滿了錢;封建時期的地主們最喜歡就是將錢放在銀庫內,而馬家己經有兩千多年的地主歷史,由此看來姑奶奶雖然是革命人士,但骨子裡傳承千多年的地主血脈還是不能被革掉的。
遊戲艙蠻貴的,但遊戲盔或是遊戲箱的話就便宜很多,基本上一萬塊大洋就能夠買到遊戲盔;小馬哥也不敢拿太多,何況這裡不比家裡,用遊戲艙的話,估計會被姑奶奶發現,而遊戲盔的話,體積小,藏起來方便。
藏起錢,小馬哥換了上T恤及花花大褲衩,在平常時候,姑奶奶對他的着裝沒有太嚴格的要求;但若是做軍操的時候不穿得嚴整,那就是大棒打下來;
先在樓梯處鬼鬼祟祟查看一番,樓下大廳內,姑奶奶正戴着老花眼鏡看報紙;小馬哥右腿蹬在樓梯扶手上,用力一躍,整個人就朝左邊的牆窗撲去,雙手準確的搭在窗沿邊,用力往上一撐,人己經蹲坐在窗臺邊,輕輕用手將窗戶捅開,然後爬了出去。
姑奶奶擡眼望了一眼窗戶,嘴角露出笑容,低聲罵道:“小兔崽,狡兔還有三窟,這麼多年了也不知找另外一條出路,盡知道爬窗。”
窗戶外有一棵緊挨牆根的大樹,抱樹順滑而下,再往左走上十來米可看到一個雜物房,小馬哥從裡面拉出一輛自行車;雖說是雜物房,但這裡可是休養軍大院,任何東西都是齊齊整整,乾乾淨淨;這輛自行車是小馬哥高中時期的交通工具,六七過去了,它依然被擦得亮堂,騎起來一點也沒有除了鈴聲不響哪都響的情況出現。
進來的時候己經照了相,留了檔,小馬哥出去倒也不需要再有什麼麻煩的手續,回來時只需要把臉往崗哨一送,崗哨可通過電腦進行辨識,很快就能獲知小馬哥的身份,高科技就是好啊!不用辦什麼通行證之類的玩家,對年輕人來說,這些東西放在身上實在不方便。
騎着自行車一路汗流浹背的奔馳,走得都是軍用通道倒也快速,半個小時後就進入市區,找到售賣“活路”遊戲設備的專賣店;走進門時,一位身穿花格衫的男子急匆匆的撞過來,小馬哥一個閃避讓開,那男子沒有站穩,頭“咣”一聲撞在玻璃門上。
“嘿嘿。”小馬哥忍不住笑出聲。
花格衫男子捂着頭瞪了小馬哥一眼,走入店內拍着櫃檯喊道:“MB的,俺要投訴。”
花格衫男子三天前買了個遊戲箱,結果剛玩了三天,被強制從遊戲裡踢了出去,再次連續後一直提示無法進入遊戲;花格衫男子怒了,提着遊戲箱前來投訴,工作人員接過遊戲箱一番查看後,居然笑了。
花格男子先被小馬哥笑,又被工作人員笑,火氣大了,指着工作人員喊道:“笑個蛋吶。”
“先生,您的遊戲箱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這個地方的接頭鬆了,應該是你無意間碰撞導致的。”工作人員也不在意,態度很好的解釋道。
花格衫男子不信,提着遊戲箱進入店內的遊戲室內,操作一番約五分鐘後走出來,看到小馬哥正在挑選遊戲盔,花格衫男子湊上來說:“哥們,玩活路啊?嘿嘿,你的品味很好喲,跟你說,這遊戲很帶勁的。”
“怎麼說?”小馬哥一邊挑一邊問道。
“這遊戲己經運營了兩個多月,初期是黃巾起義,然後董卓之亂、諸侯討伐、真龍之盟等等,這些你是沒機會再遇上了;不過你現在進遊戲的話,正是諸侯割據的時期,天下正亂得很,你進了遊戲找個勢力投靠,然後入伍從軍,就能夠天天打戰獲取軍功。。”
花格衫男子是個自來熟,口沫四濺的解說起遊戲,說到一半才記得自我介紹,“我叫陳華,之前的遊戲艙被人搶走,只好再買一個,我可是老玩家了,從董卓之亂時玩到如今的諸侯割據,我在遊戲裡的ID叫彪獅,不是保鏢的鏢喲,是彪悍的彪,獅子的獅。”
小馬哥挑好款式與顏色符合心意的遊戲盔,付了錢拿到發票,與陳華一起並肩離開專賣店;小馬哥見陳華陪他說了這麼久的話,有些過不意去,詢問陳華願不願到附近坐上一坐,順便喝上一杯再吃些東西。
小馬哥早晨從被窩裡被強制塞進警車,又坐一個小時的車到省城,一進入休養大院,被姑奶奶喊着走了十幾分鐘的正步,然後躍窗溜出來騎了半個小時的自行車;如此巨量的運動,讓宅男大感吃不消,肚子餓口也渴。
陳華是個自來熟,聽到小馬哥請客自然樂意;小馬哥推着自行車與陳華走入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內,叫上幾瓶啤酒再點上幾樣小菜,兩人邊喝酒邊聊天,聊天的內容自然是離不開遊戲。
“這遊戲裡最牛擦的就是一個叫馬永貞的傢伙,你叫馬永,他叫馬永貞,只差一個字,嘿嘿,可惜人家是諸侯,你是一隻菜鳥。”陳華跟小馬哥碰杯一口仰盡後笑道。
“馬永貞,我認識啊!”旁邊桌的也坐着幾個年輕人,聽到後,其中一個插嘴說道。
陳華樂了,也不問小馬哥,自行做主將桌子與對方拼在一起,然後又叫來一箱啤酒及幾樣小菜,與幾個年輕人海侃起來;小馬哥倒也不在意,樂呵呵的坐在一邊,聽這幾個自稱遊戲老鳥的傢伙侃大山。
在八里縣的時候,小馬哥基本是宅在這裡的,而在省城,隨着活路遊戲的興起,一些玩家自行組織起各個小團體;這些小團體不是公會,類似自助遊一樣的性質,彼此間留下聯繫電話,抽空就組織一下,帶上游戲設備前去某個地方玩一玩,然後再一起進入遊戲耍耍。
陳華就組織了一個小團體,而拼桌坐在一起的幾位哥們同樣也有小團體,雙方交流很是嗨皮,就提議這個星期六一起去省城郊區的某處景點聚上一聚;論壇上的交流或是通訊工具的交流,始終比不上面對面的交流,在同城的玩家都喜這種面對面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