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尖從左手臂上劃過,頓時鮮血如涌,右手的精鐵刀卻沒有絲毫停頓,也是以牙還牙,在對手的左手臂上留下了血痕。
剛纔的一次進攻,本來風影是看準了對方的長矛收回時撞到了身後的巖壁,長矛武士身形一頓的良機,他身子一扭,欺身向前閃電般劈出一刀。眼看那刀已經快要落到長矛武士的頸項上,他已經想象到咽喉被劈開鮮血狂飈的景象了,然而他的刀卻在離長矛武士頸項一寸處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長矛武士輕鬆地避了開去。
他的身體已經伸展到了極限,再也前進不了。
這付新的身體雖然他曾經在新手階段同樣經歷過,可是在長達兩個月的修煉中,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他對自己身體的理解也跟着不斷地變化。而突然間的死亡重生,他需要去重新熟悉,這樣才能夠更好的理解現在的身體,將自己每一步的操作感覺溶入現在的身體,才能在戰鬥中百分之百的發揮戰力。可是他昨晚剛掛,今天就出來探察朱果的秘密,根本沒有時間來重新熟悉自己的身體。
剛纔這一招,換作前一天哪裡可能失手,可是現在偏偏就因爲縱身的一步實際上比他自己的預想略微少進了幾寸,而功虧一簣了。
這還只是開始,緊接着長矛武士調整過來,長矛急刺,他因爲身體伸展得太開,來不及後退,眼見無法躲過直刺前胸的這一矛,只得行險左手空手奪矛。
可惜情急之中他還是對身體的差異帶來的影響判斷不足,左手快速的一抓卻晚了一剎那,對手的長矛已經刺中了他的左手臂。
身上早已傷痕累累,一點小傷,風影已經漸漸麻木了。每一次兵刃相交他都得運用內力,才能勉強與對手的力量匹敵,內力已經消耗了太多,而比對方差得遠的身體,在大量失血的影響下,越來越虛弱。
長矛武士雖然也身上帶傷,可是他的身體遠比風影強橫,他的力量和速度受到的影響看上去並不大,只是地形的限制對長矛武士的影響太大,加上邪惡時不時在關鍵的時刻加以援手,這才讓風影撐到了現在。
邪惡那邊的形勢卻是大好,銅刀武士在他詭異的劍法之下,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就這樣還是遍體鱗傷。但是西龍武士畢竟是西龍戎族的頂級武士,身體的強橫雖然與暴熊武士相差甚遠,卻也仍然能夠支撐下去,邪惡一時也沒辦法將他解決掉。
邪惡眼見風影快撐不住了,心裡焦燥,不禁大喊道:“老風,你再堅持一會,我很快就搞定這個該死的銅刀了!”
風影連回答的力氣也沒有了,心中也是發狠,無奈有心無力,也只能徒耐其何。只是他心裡很明白,自己必須堅持下去,至少必須堅持到邪惡幹掉那個銅刀武士。至於他們身後被堵在一線天裡只能胡亂叫喊加油助威的蠻族裡還有沒有西龍武士,也沒法多想了。
長矛武士一矛接着一矛閃電般刺出,風影左支右拙,好不容易避開了幾矛,這最後一矛卻是無論出何也避不開了,他只得拼盡全力,揮刀格擋。
這每一次的揮刀格擋對他都是一種考驗,他的內力已經消耗殆盡,也許某次的格擋,他的刀就會被挑飛。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意外突然發生了。
長矛武士手中的長矛,在經受過風影寒鐵刀無數次砍斫後,突然從中斷裂開來。
長矛武士頓時愣住了。
風影先是一愣,不過他畢竟也算是久經戰陣,良好的意識不會隨着重生而消失,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如此的大好良機豈能浪費。拼着最後一絲內力和體力,他的身體向前壓出,手腕一翻,寒鐵刀一變向,閃電般向長矛武士劈去!
長矛武士本能的身體一側,握着斷裂的半支長矛試圖有阻擋住風影的刀勢。
可風影若是還能讓他擋住,那就不是風影了。
刀光一閃,一道血痕從長矛武士的右耳旁一直斜伸到腹部。寒鐵刀果然是連暴熊武士都能傷着的人階第一利器,長矛武士的皮甲根本沒有絲毫作用,早已裂成兩片。
風影已經控制不住身體,就這樣撞在了長矛武士的身上,將他緊緊地壓在巖壁上。
邪惡見狀,大喝一聲,劍法突變,竟是大開大闔象是刀法一般狂砍狂劈。寒鐵劍和青銅刀不斷碰撞相交,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終於,銅刀武士的青銅刀也承受不了寒鐵劍的鋒芒,“啪”地一聲刀尖斷裂。
戰局急轉直下,銅刀武士又堅持了不到兩個回合,便被邪惡的寒鐵劍劈翻在地。
被阻在一線天內的蠻族衝殺了出來,老天保佑,再沒有第四個強悍的西龍武士了,普通的蠻族戰士自然是逃不過一劍一穿喉的命運。
最後一個蠻族被邪惡刺翻在地,一線天內重新歸於平靜。
風影再也撐不住了,突然向後一晃,竟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下。
長矛武士的身體也向前一傾,“砰”地一下死死壓在風影的身上。
“靠,你怎麼沒被壓死了呢。你要是被壓死了我就佩服死你了。”邪惡一邊拖開壓在風影身上的長矛武士的屍體,一邊揶揄道。
喘息了一會,體力稍有恢復,感覺又活了過來,風影這才張口道:“靠,滾你的,差點害死老子了。”
這邪惡,真是招罵,再不罵他幾句,那可真是虐待自己了。
“呵呵,會罵人了,那還不起來,躺那裡裝死啊。”邪惡也不生氣,笑咪咪地看着他,嘴上卻仍是在損他。
風影氣急,乾脆不理他,掙扎着爬起來,徑自盤膝打坐。邪惡也不再說話,站在一旁爲他守護。
這裡畢竟仍然是危險之地,不宜多留,待內力和體力稍有恢復,風影便站了起來。兩個人一陣商量,蠻族在這裡掛了這麼多,不知道變態的系統還會不會搞一隊蠻族過來,暫時還不宜返回原路。兩人都累得夠嗆,時間也不知不覺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還是順着這邊的山谷走遠點,找個安全的地方先下線吃飯休息一下再說。
沿着彎彎曲曲的山谷又走了二十多分鐘,前方山腰茂密的森林上方,已經可以看到一座座白雪皚皚的雪峰了。
終於找到個洞口,兩人藏了進去。臨下線前,邪惡又想起有個飯局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上線,於是要了風影的電話,約好等他回到家就發消息過來,再一起上線。
風影把麪條塞進肚子裡,就累得倒頭大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早已黑了,邪惡的消息纔來,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他連忙上線,在洞中看了半天,一直到上線保護光環消失,卻哪裡有邪惡的影子?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內力和體力已經全部恢復了。他鑽出洞口,在左近來回走了幾圈,還不見邪惡出現,好友欄裡也是灰色的頭像。風影心中不禁埋怨,這小子明明發了消息過來,卻怎麼搞了這半天還沒上線?
正想着這小子不在,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就聽身後一陣風聲響起。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好在他是經驗豐富,情知不對,頭也不回,就往前一竄,躲到一棵大樹背後,這纔回頭望去。
好傢伙,剛纔他站立的地方,此時正蹲着一頭吊睛白額虎,前爪在地上輕輕刨動,一對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風影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腰間的刀柄,提起全身真氣,兩眼死死地盯住老虎。
一人一虎對峙了片刻,那老虎不耐煩了,低低的咆哮了兩聲,猛地一動,箭似地向風影撲來。
風影一矮身,手中的寒鐵刀帶着一道寒光,從下向上,向空中的老虎腰腹撩去。
只聽“嗤……”的一串怪響,風影手中的寒鐵刀準確無誤的從老虎的腹部劃過,卻如劃在一塊鐵板上似的,竟只劃開寸餘長的一道淡淡的傷口,滲出幾滴虎血,讓他大吃一驚。
老虎前爪着地,不等他回過神來,一聲狂吼,虎尾如鋼鞭般向他抽來。
他知道厲害,來不及躲閃,只得在地上一滾,才堪堪躲過。
不待他站起來,那老虎又迅猛地撲將上來,這次他再也躲不過去,幾百斤的巨大身軀頓時將他壓在身下。
眼見一張血盆大口從空中壓下來,風影無奈之下,右手索性鬆開無用的寒鐵刀,雙手死命地頂住老虎的下顎。
只是,饒是他全身真氣瘋狂地運轉,將所有的內力都聚集在雙手之中,卻仍然擋不住那老虎的血盆大口一寸一寸地壓下來。
“怎麼每次都這麼倒黴?”風影心中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