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有種明悟,似乎,他應該再去一趟那樓蘭古城呢!這大理皇城的變故或許並不全然因爲慕容嵐,但怎麼也脫不了干係。只是讓他好奇的是,慕容嵐在這段氏中到底是何等身份,之前見過的那個和尚又是何人。
“嵐兒,娘已經想通了,一切皆是命,娘早就應該認命了。”那個模糊的身影已是愈見清晰了起來,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她手中竟是提了一柄劍,一柄鮮血淋漓的長劍。
慕容嵐本來還沒有全然從之前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不過當她的視線落在那把長劍上時,整個人當即便是一震。這把劍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甚至還要勝過於自己的佩劍。若不是這把劍,她不可能在那次外出中活下來;若不是這把劍,她不可能撐過那三年。
婦人對於慕容嵐的變化毫不在意,“嵐兒,你會聽孃的話,對嗎?”柔弱的嗓音,讓她看起來便像是孤苦無依的慈母一般,若是除開瞥向李煜時眼中的點點殺機。
慕容嵐分明能感受到,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女人並不是幻影,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她提着的那柄劍也不是虛的,從劍鋒上淌下的鮮血再是真實不過了。她想說話,她想問,可以在囁嚅了幾下後,卻是頹然放棄了。她在害怕,在逃避。
“嵐兒,娘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呀!”隨着婦人的靠近,屋中本來模糊的場景漸漸明晰了起來,那潔白的房間模樣正在慢慢恢復着。“唉,娘知道,你很苦,但是娘又何嘗不是。哼,這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話之間,她眼中利光一掃,竟是直直看向了李煜。
從這個婦人出現到現在,李煜一直都在觀察着,看着她一步步地靠近,盯着她手中劍柄上緩緩淌下的鮮血。儘管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地。看着對方眼中的不善,他心中微怔的同時,無形真氣暗暗運行了起來。
慕容嵐沉默的模樣讓婦人不經意間皺了一下眉頭,不過旋即便隱藏了起來。“嵐兒,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把你領回來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聽,聽孃的話。”慕容嵐條件反射一般的答道。
李煜聽到此處,身形微不可查地動彈了一下,不過是向前挪動了分毫。
“好嵐兒!”婦人聞言一喜,綻放開的面容好看了幾分,不經意散發的氣質很是迫人。“娘知道,你一直不習慣殺人,不是娘心狠,實在是這個世界太無情。”這般說話她是咬着牙說出來的,言辭間蘊含的怨懟陡然間暴增。“好,只要你再答應娘一件事,娘便不再迫你去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情。你,慕容嵐將只會是武當派女俠,與其他人無關。”
慕容嵐聽罷神色一動,她的臉上明顯有着一絲希冀。
婦人見狀微然一笑,“去,將他給我殺了。”那聲音猶如一縷春風拂過,可惜留下的卻是百尺寒冰。
看着那根依然青蔥的手指直直點向了李煜,慕容嵐本來還升起的一絲希冀瞬時間支離破碎,心中不安的感覺大盛。正不知如何應對之時,遠處一個蜷縮在一塊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裡先前只是空白一片的,現在除了那全無聲息的人影外,更多了一排鮮血染就的腳印,一直蜿蜒到婦人腳下。
“快去呀,還愣着幹什麼,只要拿你的劍刺過去,從此你便屬於你自己了。”婦人不知用了什麼法門,她這時說話的聲音更顯得柔弱了幾分,聽起來便有種讓人不顧一切便應下來的衝動。
慕容嵐的心神更亂了,“爲什麼要殺她,不,我不能殺他。爲什麼……”喃喃自語聲中,竟是有些陷入魔障的跡象。
“哼,那個死丫頭是這樣,你也這樣,這男人有什麼好。該死,真正該死。”婦人忽然便發起脾氣來,聲音更是一聲比一聲尖銳。“可惡,可惡,都去死好了。”說着竟是一揚手中的長劍,閃電般便朝慕容嵐刺了過去。
慕容嵐自是未曾料到有此變故,在她的心目中,這位孃親雖然有時候脾氣暴躁了些,但還沒到那種需要時時提防的地步。更何況,這個女人的武學天賦並不突出,這些年更是被她們姐妹超越了去。這般距離下,她應該是安全的。可惜,事實往往都要與預估的背道而馳。
“哈哈,兩個死丫頭,我這一輩子吃盡了虧,又怎麼會不留些後手呢!哈,額……”就在她爲着手中長劍已然觸碰到慕容嵐而準備放肆大笑時,一股撕裂般的疼痛頓時將那笑聲扼殺在了醞釀之中。感受着手上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消失,她在掃了一眼胸前的透體而入的長劍後,擡頭向前望去,見到的只是李煜鎮定的臉。
不得不說,李煜對這般結果是很詫異的,看着那女人嘴角溢出的鮮血,還有一絲解脫般的明悟,眼前這一切似乎與他料想的不同。這人,竟然是真實的,既不是幻影,也不是旁人喬裝。
隨着臉頰旁刮過的一縷輕鬆,慕容嵐這才反應過來。即便如此,她卻是不願意去看那個女人。有師兄在,這般結果似乎是肯定的,只是,這般結果卻不是她想要的。在回過神來後,她第一時間便朝那邊蜷縮的身影跑去,她必須去確認一番纔是。
隨着女人生命的逝去,這房間中的白色正在一點點地消退着,大片大片的黑色出現在了李煜的眼前。很快,周圍的一切已是恢復爲了正常的模樣,看情形,此處該是一處囚室,只是屋中的佈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師兄!”慕容嵐回到李煜身邊的時候,外表看起來已是沉穩了許多,那副模樣倒是讓李煜想起了許久之前,那個時候她便像現在一般,清冷,讓人無法靠近。不過細細去看的話,卻能發現其中又有着許多的不同。至少,在她的眼中,李煜看到了一縷神光。
很快,囚室的大門被人推了開來,兩名皇宮侍衛出現在門口。這裡,終究還是在大理皇宮之內。
ps:慕容嵐這個人物算是整個設定裡最爲突出的一個,對於這個所謂的遊戲來說,許多人其實並不知情,連記憶都不完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