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或者說秦暮雲話音方落後的氣勢竟是有若實質一般,便是大殿上那些整齊靜列的垂絛在突然一陣顫動後,無風舞動了起來,再加上四周搖曳起來的燈光,頓時令得殿內的氣氛厚重了起來。不過他似乎沒有直接動手的意思,說完話便是一臉傲然地凝視着李煜,張狂的眼神中折射着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若是在下不肯呢?”秦暮雲的聲勢雖大,但對李煜來說算是早有預料,當即便是不溫不火地回問道。
“嘿,你不會不肯的。”秦暮雲說着嘿然一笑,“是交給我觀賞一下,順便換取一點或許有用的信息,還是直接拔劍相向,以你這傢伙的性子,應該知道如何取捨。”說完頓了一下又續道,“又或者,老子可以考慮放過那個臭娘們,怎麼,還不交過來麼!”
李煜聽罷“哈哈”大笑出聲,“真不知是你傻還是覺得我傻,閣下這又是或許又是可以的,哪有我這真刀真劍來得實在。”言辭之間已是看到了對方眼眸中閃過的恨色。“不過,你想看盡管拿去看便是,我可是比閣下實誠多了。”話音方落,手中黑布包已是丟了過去,毫無半絲猶豫。
“哼!”秦暮雲冷哼了一聲,抓着布包的手卻是毫不遲疑,眨眼功夫“碎空刀”已是被他拔鞘而出。“嘿,我還以爲有多厲害,你這破刀可比老子當年鍛造的醜多了。”
“醜麼?”李煜聞言嘴角掠過一絲微笑,“也罷,閣下說醜就醜吧,只要好用,醜點也沒關係。”
秦暮雲一聽面色又是以變,陰晴不定的俊臉上浮現一縷羞紅,“你這臭小子是在羞辱老子麼,不知所謂的傢伙。”在平息一下情緒後手中一動,“碎空刀”應手而舞,片片刀花中一道凜冽真氣瞬間而發,不過片刻已是朝李煜席捲而去。“這刀,可不是隻用真氣便可以駕馭的。”
李煜在對方手中一動時便已覺察,臉上的笑意也是明朗了一絲,不過就在他準備好抵禦那道真氣時,駭然地發現,無形真氣在那道真氣前竟是有如虛設一般,根本就不能阻擋分毫,下一時間,他的手腳被凍了個冰涼,無形真氣也就自然而然消散而去。
“哈哈,老子當年可是拿着這把刀殺遍了嵩山上下,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小子,你真的太傻太天真了,怎麼樣,可爲剛纔的決定後悔了呀!”秦暮雲嗤笑了一陣後,嘴角一撇,“呸,若不是出了點小意外,老子定能闖出那狗屁秘境,又哪裡還需要你這傢伙搞三搞四的。”
李煜試了一下,雖然手腳依然被那凜冽的真氣束縛着不能動彈,但開口說話還是沒有絲毫影響的。“呵呵,可是那刀壞了麼?”
“你怎麼知道?”秦暮雲說着左手一伸,旋即又縮了回去。“那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不然……”說着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當即又冷哼了一聲,“碎空刀”下,凜冽真氣再次離刃而去,頓時令李煜好生哆嗦。“你這小子連老子這關都過不去,嵩山還是不要去了吧,這刀就當送我的見面禮了。”說完將“碎空刀”好生放回刀鞘,又用黑布仔細包好,冷哼一聲便要揚長而去。
李煜見狀心中微訝,不過看着對方慢吞吞的步伐頓時停下了欲出的言語。
秦暮雲站立的地方離大殿門口不過五六丈,以他表現出的實力,便是再慢也就十餘息的時間,可他卻是足足走了三十息尚未走完。
“喂,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就在李煜暗暗思忖之時,一陣輕風拂過,秦暮雲如他所料般重又走了回來,“當”地一聲將“碎空刀”摔在地上,有些氣急敗壞地說話道。只是,他這說話的聲音,着實有些娘氣。
李煜卻是不慌不忙,深深吸了口氣,“香,還是那麼香,阿朱姑娘難道就沒告訴過你,這易容的時候不要塗脂抹粉麼,這可是天大的漏洞啊!”說着看到“秦暮雲”疑惑的表情,正色又繼續說道,“其實早在路上遇見絮兒的時候我便有所猜測,只是你這出場的方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再說了,秦暮雲那傢伙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一出場便露出了最大的破綻呢,你一定是故意的對吧?還有,你剛纔是想伸手捂嘴的吧,這可是隻有女孩子纔會下意識做出的動作哦!”
凝眸幽幽嘆息了一聲,伸手在面上一抹,再擡頭時,已是換做了本來千嬌百媚的精緻容貌。“想不到,這次竟是這般輕易便被你看破了!不過,你的運氣好像真的挺不錯,秦暮雲當初之所以失敗,雖然原因頗多,不過這運氣方面確實比你差多了。”
李煜聽了笑了笑,“他鑄的‘碎空刀’華而不實,而我比他強多了。”說着活動了一下手腳,走過去將“碎空刀”撿起,解開布包抽刀出鞘,揮舞了幾下後疑惑地說話道,“奇怪,怎麼什麼都沒有,剛纔你是怎麼做到的?”
凝眸卻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剛纔本來是戲耍你來着,沒想到隨手便揮出來了。”說着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一般,“唔,無論是秦暮雲還是其他人,憑藉‘碎空刀’發出的招式皆是不一樣的,它本來就是江湖奇物,有此神秘之處也是應該。”
“那秦暮雲用出來是什麼樣子的?”李煜又舞弄了一陣,依然一無所獲。
“殺意噬人。”寥寥的四個字,“既然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早已沒了回頭的機會,希望你不要後悔纔好。”凝眸說着身形一轉便準備離開,“還有,碎空刀是兵器,但並不是你的兵器,拿得起要放得下才行。唔,希望,你能成功吧!”
恰在這時,一條人影從殿外掠了進來,只是剛進殿便頓住了,片刻之後驚訝之聲傳出,“哎呀,大姐,你怎麼露出本來面目了。”
不是絮兒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