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琴,你今天回家嗎?”我看到殘琴在她房間裡收拾東西,她準備這幾天回家的,她讀的同樣是本地學院,過幾天也要上課。
“我整理房間。”殘琴頓了下,聲音從房間中傳出,有些小憤慨的說道:“我的確要回家,但馬上又得回來了。我爸媽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突然要去英國旅遊,而且旅行社還是今天的班機,他們醞釀旅遊計劃的時候居然忘了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估計想重新度蜜月,當然不帶你!”我隨口說,雖然儘量不去想煩心的事,心情還是有些沉悶。
“我纔不信!我家鄰居,那對年齡和我爸媽差不多的夫妻是旅遊熱,比我家稍微富裕一些,他們平時和鄰居見面就愛說以前旅遊的事,估計那旅行社有降價活動,又被她攛掇。”殘琴關了房門,她穿着淡綠色長裙,走下樓來。
“那也不矛盾吧?”我泡了被咖啡,在客廳坐下。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啊?怎麼了?”殘琴注意到我的表情,很關心的坐下來。我搖頭,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更加顯得是多麼無理取鬧。殘琴用那充滿藝術靈氣的眸光盯着我,最後糾結的揉着額頭道:“你和傾城又出啥事了?你就不能學學獨孤?”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獨孤爲什麼不樂?”殘琴對我很不滿,較起真來,不平道:“別給我咬文嚼字,你看不出他們親密無間,很令人羨慕?你情商幾啊?”
“說錯了行不,我非獨孤,獨孤非我!”我鬱悶道:“她的行爲簡直荒唐!”
殘琴更加不依不饒了,有些生氣的質問道:“傾城到底哪不對了,你居然這麼說?”
我擡頭道:“你不趕飛機嗎?”
“我也荒唐行了吧,我十分荒唐的想要聽你解釋。”殘琴顯然不準備走了,我有些後悔,早知道今天誰也不理,無理取鬧起來,女人似乎都不讓,我毫不避諱的望着她道:“的確十分荒唐!”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殘琴可能真的生氣了,我伸手端咖啡,她準備搶,當然以失敗告終,她憤憤不平,我裝作不太在意道:“傾城說和冷昭陽見面,就這事,現在估計已經碰面了。”
“然後呢?”殘琴不明白。
“我又沒去,怎麼知道?”我攤開手,殘琴疑惑道:“她們好像不怎麼熟吧?”
我哼道:“的確不怎麼熟,也許只是想見面喝杯咖啡,這下你滿意了吧?”
殘琴用眼神表示對我的說法存疑,不過她的眼神倒逼真相還需要練幾年。
“我可以打電話呀!”殘琴彈出她的電腦的虛擬影像界面,我做了個隨便的手勢。
“嗯,傾城。”她打的是私密電話,我只能聽到她低聲說話的聲音,這不是極端私密的,更保密的方式可以使用量子通訊、意識轉換。
打完電話,她看了看我,我懶得去問,哼道:“我不會去的!”
我有各種不去的理由,第一,簡叔昨天才警告我不要隨便出門,今天要是看到我在大街上閒逛,回頭免不了一通教訓;第二,我說過和這件事劃清界限,他們就是在我背後說我不負責任,我也懶得去;第三,我不知道地點;第四,第三不算理由我也不去。
“好了吧,看你悶悶不樂,我帶你去我學校看看!”殘琴無奈道:“同樣我今天才得知,紫姨將我的學校轉到國際最頂尖的音樂學院去了,聽說我可以待在家裡,一週聽兩次課,不用出國,甚至不認識導師也沒關係,只用我今天去原學校籤個轉學文件。”
“不去行嗎?”我不想將昨天的事情說出來,她知道簡叔讓我不要出門,肯定要追根究底,而知道一切的話,又要擔驚受怕。
“不行!”殘琴堅決道:“紫姨都讓你陪我的。”
我無法判斷紫姨是不是這麼說,但她這麼積極一定有原因,且只跟傾城和紫姨有關,也許前者機率大一些,殘琴不由分說拉起我,道:“走啦,我們坐楊董事的專機回去。”
坐專機?還是楊霖的專機,看樣子被簡學暉同學抓到小辮子也沒關係,這個想法只有一瞬間,我本來就不太在乎那傢伙,我更多想的是一個奇怪的想法。
不是嫉妒,紫姨對殘琴似乎過於重視了,而以前甚至提都沒提過。
音樂學院的氣氛的確有些不同,到殘琴的學校,簽了轉讀文件,然後再到她家裡去,她的父母正在檢查旅遊的必備品,一家人見面很開心,對我也很歡迎,趙姨還說要在倫敦給我們買禮物。
我沒研究過她家和紫姨的具體親戚關係,所以我也叫她媽媽趙姨。
母女在房間裡說話,外面她爸爸跟我聊東聊西,我發現他對仙神或華仙瞭解不多,也很少提及紫姨,對於老爸更是從沒提過,倒是不時誇殘琴是個好孩子,問題是我家從來沒人說殘琴不好,誇一遍就好了行不?
真不是愉快的見面,僅從聊天中得出的結論,他爸談到我家時總有看不見的隔閡,令誰也不會舒服的。
不得不說的是,他們對殘琴好得過分,顯然不是那種腦袋一熱就“忘記女兒”的父母,可能是思維比以前放大了,我老是感覺一些事情不正常。
他們去旅遊當然是真的,隔壁一位大媽來串門了,她對殘琴表現得特別熱心,談的也是旅遊和部分私事,但看到殘琴甜美的摟着我的胳膊,她就失望得不說不繼續說“公事”了,看我的時候帶着有色眼鏡,她沒挑剔出什麼,有些訕訕然的離去。
大娘離開後,殘琴老爸馬上恢復正常,大娘談到私事,其實他就十分不高興了,要不是趙姨拼命使眼色,他幾乎都恨不得攆人。
殘琴鬆了手,我們都有些哭笑不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有爲兒子求交往的,當然也怪不得她,聽說她兒子社交範圍不寬,而殘琴實在很出衆,見過她的人絕對不懷疑。
絕對是苦情劇的節奏,估計大娘以後很難看上她的兒媳婦了。
鬧了一上午,中午和殘琴送她父母到機場,殘琴本來想多陪一會他們,但楊霖打電話說,被通知提前回華仙總部。專機上,殘琴有事沒事找話說,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說她攛掇了吧?”
我聳聳肩:“所以你把我拉來?”
殘琴俏臉一紅,搖頭道:“也不是啦,她其他地方也還好。”
她突然又笑道:“我爸特煩在我家附近出現的鬼頭鬼腦的青年,平常他們全部離家都不會超過半天,他們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住,現在也一樣,萌生旅遊的想法,估計是知道紫姨、你們會照顧我。”
我更覺得這家奇怪,外面雖然亂,但也不必擔心到這步。
殘琴轉過頭來,纖細的睫毛顫動,望着我道:“你在想什麼?”
她心思本就縝密,我多次現出沉默的表情,她早就有過懷疑的目光,只是沒有提出來。我開玩笑道:“他們對你很好,你好像還在說什麼忘記女兒的壞話。”
“我只是吐個槽啊,他們快上飛機了才通知我,不是忘記是什麼?”
殘琴故意哼哼兩聲,我不置可否,她舉起雙手,然後又放下,拿起放在腿上的一疊文件,分一半給我,說道:“我們看看那所新學院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