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的到來,頓時將剛纔情意濃濃的氣氛給打破了,不光是天山童姥已經來到了場中,其他人也紛紛神色戒備地會攏到了一起。
只聽天山童姥氣憤憤的道:“你算準了我散氣還功時日,摸上縹緲峰來,還能安着什麼好心?你卻算不到鬼使神差,竟會有人將我帶到揚州城,後又來了襄陽。你撲了個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雖然仍給你找上了,你卻已遲了幾日,我當然不是你敵手,但你想不勞而獲,盜我一生神功,可萬萬不能了。”
孤獨行雲倒是沒天山童姥那麼擔心,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白衫人,散步一般地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身形苗條婀娜,顯然是個女子,臉上蒙了塊白綢,瞧不見面容。
只聽那人回道:“師姐說哪裡話來?小妹自和師姐別後,每日裡好生掛念,常常想到靈鷲宮來瞧瞧師姐。只是自從數十年前姐姐對妹子心生誤會之後,每次相見,姐姐總是不問情由的怪責。妹子一來怕惹姐姐生氣,二來又怕姐姐出手責打,一直沒敢前來探望。姐姐如說妹子有什麼不良的念頭,那真是太過多心了。”
童姥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來花言巧語的譏刺於我,又有什麼用?畫像裡的人你我都已知道是你表妹,有本事去找她的後人,如今你卻是又來找上我,不是貪圖我的一生功力,還會是什麼目的!”
李秋水慢慢走到童姥身前,說道:“小妹想得你好苦。總算老天爺有眼睛,教小妹再見師姐一面。師姐,你從前待我的種種好處,小妹日日夜夜都記在心上”說到這裡,李秋水伸左手揭開蒙在臉上的白綢,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蛋,只見她臉上縱橫交錯,共有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由於這四道劍傷,右眼突出,左邊嘴角斜歪,說不出的醜惡難看。
只聽李秋水又道:“許多年前,有人用劍將我的臉劃得這般模樣。即便是和師弟的事情無關,這仇我可是永生難忘!師姐,你說我這做妹妹的該不該來呢?”說着又慢慢放下了面幕。
“哼哼!”天山童姥冷笑道:“不錯,你的臉是我劃花的。可我我練功有成,在二十六歲那年,本可發身長大,與常人無異,但你卻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這等深仇大怨,該不該報?是非黑白,旁人看得清楚,雲小子,你還愣着幹什麼!”
“哦,我是看兩位前輩聊得正開心,忘了正事了!”一旁的孤獨行雲剛纔確實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天山童姥竟然將李秋水的臉劃成了那樣,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李秋水來,不過轉念一想,寂寞非煙升宮之事還得靠李秋水呢,所以心又狠了下來,經天山童姥一提醒,單手一揮,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天山童姥竟然消失不見了。
“臭小子,你、你使的什麼法術!”李秋水本來以爲勝券在握,眼前的這些人,加起來和她打的話雖佔些優勢,但卻無法阻止她殺天山童姥,可孤獨行雲一出場就把天山童姥弄沒了,頓時驚疑不定,不知道對方耍了什麼把戲。
“嘿嘿嘿!”孤獨行雲心中暗笑,他不小心又利用了遊戲中不是bug的bug,將天山童姥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裡,雖然活人可以自己從裡面出來,但現在天山童姥恐怕死都不肯出來了。
“童姥她困了,回去睡覺了!”孤獨行雲也懶得跟李秋水解釋那麼多,笑道:“前輩今日既然來了,那就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好好陪您玩玩吧!”
“哈哈哈哈!”李秋水雖不知道孤獨行雲耍了什麼手段,但聽孤獨行雲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志在必得,忍不住自負地笑道:“哼哼哼,就憑你們幾個也想留住我?殺不了師姐,那我就先拿你們這幾個開刀你們幾個一起上吧,我也好一併解決了!”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喲!”孤獨行雲連道了幾聲好字,雙掌輕拍了三響,只聽四周“颼颼”之聲不絕於耳,一道道黑影彷彿是從虛空中走出來一般,只見這些黑衣人一個個蒙着黑沙面巾,殺氣騰騰,雙手抱鞘於胸,眼中寒光緊緊地鎖定了場中的李秋水。
李秋水哪裡料到孤獨行雲竟然早就有所準備,先是眉頭緊鎖四下觀察了一番,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幾十名黑衣高手團團包圍住了,不禁大驚失色,剛想迅速脫身,身體還沒離地,就聽到一道破空之聲從背後襲來,接着只聽“咣噹當”一聲粹響,一隻玄鐵打造的黑箭已經深深地釘在了她腳後跟的石板上。
強大的威勢之下,李秋水猶豫了,就憑剛纔這一箭的功力來看,起碼是450級的箭術,如果要強行突破,恐怕自己剛一離地就會被射個對穿。更何況屋頂上站了一圈黑衣殺手,看樣子似乎也不弱,雖沒見他們出手,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孤獨行雲似乎早就料到了李秋水會有這樣的表現,嘿嘿一笑,也不理會寂寞非煙的反抗,將對方攬在了自己懷裡,然後才愜意地道:“前輩,我建議您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怎麼走出這個院子吧”說完這句,孤獨行雲擡頭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老婆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圓哪!”
其實寂寞非煙也不知道孤獨行雲一下子怎麼找了這麼多人出來,心裡雖然十分疑惑,但面上卻配合地輕笑道:“是啊,圓得像燒餅一樣”
“哈哈!”孤獨行雲大笑兩聲,輕輕拍了拍寂寞非煙的臉蛋,點頭讚許地道:“不錯,不錯!沒想到老婆你也學會幽默了,等我幫你親手殺了李秋水,俺天天陪你看月亮”孤獨行雲語氣雖是玩世不恭,但卻有意無意地強調了“親手”兩字。
身處絕地的李秋水見孤獨行雲絲毫沒把她放在眼裡,竟然還敢在自己面前風花雪月,頓時氣得有些站立不穩,又聽得孤獨行雲說要親手殺掉自己,心中更是不甘心,想到自己今日反正是走不出去了,乾脆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地道:“好好好!臭小子,你有種!不過,你想親手殺掉我,倒是萬萬不可能了!今日之仇,我李秋水日後定當雙倍償還!”話音剛落,就見李秋水竟然運起雙掌,朝自己的腦門拍去,竟是寧願自裁,也不願等會喪命在孤獨行雲手中
只聽“砰”地一聲,李秋水應聲而倒,除了孤獨行雲,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都愣住了,場面一下變得空前的寂靜,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接受不了。
“哈哈哈!”只安靜了幾秒鐘,那些剛纔還一臉兇樣的黑衣人突然都大笑了起來,有的甚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哈哈雲老大,小弟這次可是真哈哈算是見了世面了!沒想到你只幾句話,就將將哈哈笑死我了將李秋水騙得自殺了!”說到這裡,竟然笑得腳下一滑,從屋頂滾了下來,摔了個鼻青臉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寂寞非煙似乎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許多細節沒想通,不禁問道:“行雲,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可就算李秋水不自殺,她也逃不出去啊?”
“叫俺老公!不叫的話休想讓俺告訴你,嘿嘿嘿!”孤獨行雲一臉不樂意地白了寂寞非煙一眼,頭仰得是老高老高,聲調拖得是老長老長,一副極度自戀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想拖出去痛扁一頓。
“你!”女孩子的好奇心只要一上來,誰都攔不住,見孤獨行雲竟然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地,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在孤獨行雲腰間肉最嫩地地方揪了一下,頓時疼得孤獨行雲抽了一口冷氣,連忙討饒道:“斯哎喲,停停停,我告訴你還不行嘛!”
寂寞非煙見孤獨行雲的表情不是演戲,知道剛纔下手重了,連忙又關心地幫孤獨行雲揉了揉,但嘴上卻得勢不饒人地道:“你還不快說!”
“這很簡單啊!”孤獨行雲狗改不了吃屎地又恢復了得意之色,侃侃而談道:“我半個月前找你將一劍傾心從半邊天借調到殺手樓的事情,你還記得吧?就是外號叫賤射的!剛纔那一箭就是他射的!嘿嘿,那小子,其他功夫沒學到,但箭術卻是天下第一啊,只一箭,就把李秋水嚇住了,哈哈!”
“這我早猜到啦!”寂寞非煙不滿意孤獨行雲的解釋,又問道:“他的武功我知道,除了箭術第一,其他的就是一無是處了。以李秋水的武功,連洪七公和郭靖都不是對手,那小子能有什麼用,我看還是你叫來的這些殺手樓的人起了大用處”
“非也非也!”孤獨行雲搖頭晃腦地道:“你以爲我殺手樓的高手天天沒事都窩在我身邊保護我啊?這些人,都只是一般的內部殺手成員而已,殺氣是有,只是就以你現在的水平,都能將他們一起收拾了!”
說到這裡,孤獨行雲突然又正經了起來,冷笑道:“怪只怪李秋水一時情急,先是見天山童姥不見了,打亂了她的計劃,心中肯定以爲我們有什麼準備。然後呢,我又真的叫了一大幫子人出來,使她在心理上再次驗證了自己先前的判斷,也給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讓她有了一種處於劣勢的假象。接着,一劍傾心及時射出的那支箭,加上她先前的判斷,則是完全斷了她逃跑的念頭。最後
“最後,你故意說要親手殺了她,正好利用了她也是一個爭強好勝,死不認輸性格的人,寧願自殺,也不願死在你的手中!是不是?”寂寞非煙把話接了過來,炫耀般地順着孤獨行雲的意思解釋了一句。
“不錯,表面上看是你這意思!”孤獨行雲摸了摸寂寞非煙的秀髮,撂起一小簇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深吸了口氣後,有些飄飄然地道:“我說要親手殺她,從心理學上講實際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如果我不說這話,她心理會告訴自己有兩種死法,一種拼個魚死網破,一種就是自殺。但我這話一說,實際上是從心理上幫她斷了拼命的念頭,而是順着我的話裡的意思,認定了只有自殺這一條路可走,剩下的無非就是考慮到底是用哪種自殺方式,而不會再回到前面的選擇了,這你懂了嗎?”
聽完孤獨行雲的解釋,寂寞非煙這才明白竟然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仔細想想孤獨行雲的話,也確實有道理。有了這層明悟,寂寞非煙再擡頭看看孤獨行雲,發現對方又回到了先前玩世不恭,一臉瞧不起任何人的樣子,心中不禁想起了當初孤獨行雲說的那個“牛逼”歪道理。
早在半個月前孤獨行雲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專門對付隨時可能找上門的李秋水。如果這是孤獨行雲所說的“牛逼”的話,寂寞非煙不禁暗笑自己剛纔還自作聰明地接過孤獨行雲的話,要是套用孤獨行雲的理論,那自己豈不是在“裝逼”了?
可惜,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自以爲了不起,等回過頭來一看,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和幼稚,當初做的一些事,說的一些話又是多麼地白癡。可雖然懂得了這些道理,但當前說的一些話,做的一些事,往往還是逃不出這個怪圈。
想到這裡,寂寞非煙自嘲地笑了笑,而孤獨行雲那一副驕傲自滿的表情在她的眼裡已經不是那麼地討厭了,恐怕一直以來,孤獨行雲過於地表現自己,才使得許多人都認爲他喜歡“裝逼”,而事實上,誰又知道,孤獨行雲確實有自己驕傲的本錢呢?
“你這麼暖媚地看着我,不會是發春了吧?”孤獨行雲不合時宜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本來還一臉崇拜地看着孤獨行雲的寂寞非煙,臉色頓時變了樣,不過還沒等她作出什麼反應,孤獨行雲已經笑哈哈地跑了老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