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帶路那小子,三轉兩轉,來得東海邊上的一處渡口,三人上得小船。小師妹還未弄清到何處去,又問問吳棠:“血師兄,我們到底去哪裡。”吳棠微微一笑:“東海桃花島。”
“可是桃花島上有桃花迷陣啊,外派弟子很難進去。”小師妹又問。“所以讓前面那小子帶路。”吳棠答道。小師妹面色慘白道:“血師兄,你不會是想盡殺桃花島弟子吧。”吳棠微微一愣,想不到自己在小師妹心中倒是個殺人惡魔。吳棠也不答話,嘿嘿一笑。小船悠悠,不多時已來到桃花島上,只見一片鮮豔桃林,上面無數粉紅桃花端得誘人。
吳棠一摟小師妹纖腰,往前一縱,來身帶路小子身側,寒鐵刀輕貼於那小子後背,低聲道:“走,帶我們過陣。”三人進得桃林之內,剛纔桃林忽得不見,只見片片桃花掩映,哪有一絲出路,桃花迷陣,果然不俗。吳棠和師妹隨着那小子,左三,右四,前五,右七,踏完最後一步,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小徑直通向山門。上在寫着桃花島做爲金派武林的知名門派,黃藥師也不負東邪之名,更兼通諸家雜學,知名學問如奇門遁甲,碧海潮生音波功等等,令這桃花島果然人丁興旺。
不時有桃花島弟子進進出出,那面上都自信得很,不過見得吳棠小師妹絕色,倒也不時回頭偷窺。山門之前,一對白雕,好不威猛。那小子繼續頭領路,吳棠寒鐵刀也收回腰間,入得山門,不遠處一座清幽典雅的大庭院,正門口有兩個小童。最爲顯眼的是正門之上掛的一幅對聯,“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其字體遒勁挺拔,婉轉如意,想必是那黃藥師的手筆。
三人來到庭院正門,那領路小子向那門童說得幾句。那小童便進得門內,不多時走得出來,那小童道:“家師煩見外地女客,這位女玩家就不要進了。”吳棠對小師妹輕語道:“即是如此,小師妹你先在外等等我,我進去辦得事情就出來。”小師妹也只得無奈的點點頭。
吳棠和那小子進得庭院,來得大廳門口,一縷簫音傳至,如鳴琴擊玉,悠悠揚揚,飄下清亮柔和的洞簫聲出來,那簫聲情致飄忽,似嘆息,似呻吟,一會兒又軟語溫存,緊跟着簫聲清亮有如大海浩淼,遠處潮水漸進漸快,其後洪濤洶涌,白浪連山,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只覺令人心煩意亂,吳棠心頭一震,頓知不妙,心法暗運,這才保持頭腦冷靜,瞧得身前領路小子面色恍惚,刀背輕敲,才得以清醒。這才進得大廳,只見一中年書生傲然站在廳內,別有一番中年英氣,只是英氣面龐上又帶得三分邪氣,面上傲氣十足,正不停撫弄手中碧綠的玉蕭,見得吳棠面色不變,倒也是微微一訝。
吳棠拱手輕聲道:“黃島主蕭聲精妙,碧海潮生曲確實名下無虛。”黃藥師清哼一聲道:“本島不歡迎外客停留,你有何事,快說。”吳棠微微一笑:“黃島主,果然爽快,我來此便是麻煩島主告訴藏身法門,如何才能避過奇門遁甲追尋。”
那黃藥師聽得雙眼精光一閃,道:“本門機密,想不到已爲外人知曉,只是你對本門毫無貢獻,我怎會指點於點,還是速速快回吧。”
吳棠並未退回,依舊一拱手道:“不知黃島主有何須辦之事,血某可盡綿薄之力。”那黃藥師沉思片刻,才道:“想我東邪縱橫天下,哪有什麼已力辦不成之事,不過你既想盡心,本島主就給你個機會,本島後山,有一奇人,瘋瘋傻傻,但一身武功,就是老夫見了,也只能全身而退,他手上持有一本真經,如你能替我取來,本島主就將藏身之法指點於你。”
吳棠微微一笑道:“就依島主所言。”推了推身前的領路小子,接着道:“還不帶我去後山。”
那傢伙苦着臉道:“後山那傢伙好生厲害,只要有人闖得那山洞內,莫不是骨折重傷而回。我桃花島十大高手,紛紛試過,屢試不爽,已經無人敢去了,而且毒蛇遍佈,咬得一口,就是一命嗚呼。”
吳棠笑道:“你又不進山谷,我進就好。”那傢伙無奈,只得領着吳棠從後門而出,經得幾處桃林,又是一番不同景象,一座山丘上樹木森森,樹下青草密佈,灌木重生。那小子怕得緊,來到邊緣,抖抖索索道:“就在裡面,我不敢進,一旦被咬死了,那可完了。”
吳棠先點中他穴道,自己已揚身而上,剛踏上草叢,便聽得細微至幾不可聞之聲,刀光一閃,地上留下數具毒蛇屍體,中刀之處俱在七寸所在,瞧那毒蛇還睜着眼睛,做死不瞑目狀。
又進得幾丈,地上已是一片蛇屍,吳棠隱約間見得前面有處洞穴,幾個躥身已來到洞口,忽覺有些肚餓,這打仗也得先把肚子填飽,只是身上也沒幹糧,得,來個蛇肉串吧。又從樹林內找得幾種調味之物,生個火,削幾根銳利樹籤,搞來些許蛇屍,去掉毒囔,烤了起來。這本是吳棠在樹海內的生存絕活,不過樹海內動物較多,蛇卻不常見,今天在此嚐個鮮吧。”
烤得幾烤,將調味之物用手一捏磨成細粉,淋在蛇肉串上。不多時,只覺一陣香氣四散,好不令人饞涎欲滴。吳棠正欲吃得一串,猛聽得一聲童音傳至:“不得了,不得了,香死人了,兀那小子,你可願分得我幾塊吃吃。”吳棠還以爲是另有人進來,看看四下,俱無人影,心下倒也暗驚,以我現在的武功,三丈之內,風吻草動也瞞不過我的耳朵,此時竟毫無所覺,來人武功,可想而知,他倒也不慌張,臉色一冷說道:“想吃,就得現身一見。”
說罷,已是扯得一串在手,津津有味吃得起來,吃得極塊,幾下幹掉一串,又拿向第二串,那童音又至:“你慢點,你慢點,出來就出來嘛,真是的。”一個身影從那山洞之內竄出,極是迅疾,吳棠見得此人,身高不過一米多許,童顏白髮,滿臉帶笑,狀若頑童,只是眼中神光,極是驚人,呼吸之間氣息悠長,可見內力驚人。那童顏白髮之人,伸手就抓向那烤的蛇肉串,出手迅疾得很,吳棠寒鐵刀連着刀鞘,正好點中那快觸到肉串之手。那童顏白髮之人,咦的一聲,面上似有不信神色,雙手變幻數種手法,只是不管如何,每待那手快抓住蛇肉串之時,吳棠的寒鐵刀總是先他一步,隔住那手。那傢伙幾番無功,生起氣來,一撤手道:“不玩了啦,你這人,連塊肉串都要搶,不好玩。”吳棠也不理他,又抓過一串吃着。
那傢伙一旁看得是垂涎欲滴,頓時一挺胸脯道:“你知道我是誰嗎,這麼不給面子,我師兄就是華山論劍第一人,全真教掌門人重陽真人,我就是他的師弟,不老頑童周伯通,怎麼樣,怕了吧。”見得吳棠微微一愕,頓時不錯過這等良機,搶過一串,吃了起來,口中嘖嘖嘆道:“好吃,好吃,手藝不錯嘛,想死我了。”
吃完還待再抓,吳棠寒鐵刀先他一步隔住,這傢伙品得美味,更是禁不住抓耳饒腮道:“給個面子嘛。”吳棠微微一笑道:“你既未出錢,又未出力,這蛇肉串豈有白吃之理,總得用什麼交換吧。”
說完,又拿得一串在手,周伯通急了道:“這,這,我在這荒郊野外,身上哪有銅錢。”眼睛轉得幾轉,一拍腦袋道:“有了,我用武功跟你換,成不。”吳棠笑笑道:“什麼武功。”那小子看看吳棠,道:“看你武功也算不錯,一般的武功想必也看不上眼,看好了。”他雙手在地上一劃,只見地上現出一圓一方兩個圖形,挺標準的。吳棠微微一笑:“不過是劃個圖形嘛,有什麼難的。”
那周伯通神氣起來:“要不你劃劃看。”吳棠心中暗笑,也學他樣,伸手一劃,只是劃出的東西大相徑庭,圓不成圓,方不成方,奇怪,吳棠又試得幾次,依舊如此。那周伯通孩童般雀躍道:“哼,我苦心孤詣的絕學,你以爲這麼簡單。”吳棠也不在意,說道:“就算會劃個圖形,又有什麼用。”那周伯通一努嘴,突的左拳擊向右掌,右掌一變,反擊左手腕前一寸,竟是用左右手相鬥起來。吳棠腦中靈光一現驚呼道:“左右互搏。”
那周伯通洋洋得意道:“想不到你還有點見識,我這雙手互搏之術,可讓你同時使用兩種武功,威力增加一倍,怎麼樣,厲害吧。”吳棠輕嘆一聲:“果然厲害,只是需得用空手,不適合我。”又抓得一串啃了起來,周伯通一愕,面色愁苦道:“你別吃那麼快嘛,你有什麼要求嘛。”
吳棠取得另一支蛇肉串扔給周伯通,道:“黃老邪聽說你有本九陰真經,命我來取,不然我就無法交差,你說怎麼辦。”周伯通邊啃蛇肉邊大罵道:“死黃老邪,臭黃老邪,我就知道他打真經主意,哼,我就是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