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帶來的手下中,有個一身儒衫,留着三縷長鬚的中年人,段譽就是給他使得顏色,這人叫範驊,乃是大理國三公之一,段譽此刻已經是大理國的皇上,此次便是跟隨來救蕭峰的,同行的還有三公中的另外兩人華赫艮、巴天石。
範驊素來很有智謀,見段譽朝他使眼色,他心中念頭急轉,只是面對這種情況,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不過皇上已經讓他出謀劃策,他自然不能退縮,只得先應付一下再說。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只聽旁邊有人搶先一步說道:“在下倒是有些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場面在段譽說話之後,就安靜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自然離得近的人都聽到了。段譽本來打算讓自己的手下範驊說的,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朝說話之人望去,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大概和他相仿,只是實力有些太低了,若是他沒有看出的話,恐怕才只是個一流高手。段譽眉頭一皺,說實話他並不看好這個青年,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沒有理由返反悔,勉強一笑道:“這位兄臺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就是,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這說話之人自然就是習白了,隨着段譽話音落地,衆人的目光不禁全都朝習白望來,只是在看到習白實力低微,又毫無名氣之後,望向習白的目光便有些輕視起來。
習白卻是不爲所動,此刻的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面對稍微大一些的場面就心裡發慌,此刻他鎮定的很,心裡卻在想着《天龍》中關於這段劇情的描寫。
習白緩緩開口道:“遼國兵強馬壯,而蕭大俠又是被囚禁在大牢之中,想必遼國皇帝也知道蕭大俠實力高強,那守衛的力量必然不小,我們若是強攻的話,怕是討不到好去,甚至若將對方逼得急了,來個玉石俱焚,那蕭大俠怕是有性命之憂了。”
衆人一聽習白前面的話,都是暗中撇嘴,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用他來說?只是在聽到對方可能玉石俱焚後,便紛紛心中一動,覺得習白說的有道理,至少他們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那範驊也不禁爲之側目,本來他也沒有將習白放在眼裡,但現在一看,自然這年輕人還真有兩把刷子。段譽也是朝習白深深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那依兄臺之見,我們該如何做呢?”
習白卻沒有馬上回道,而是目光在段譽身後的幾人中搜尋着,只見一個人一雙眼睛細小狹長,卻又精光四射,比之阿紫的眼珠還要靈動,這人身材瘦小,兩條手臂卻很長,尤其是一雙手掌,甚是寬大,上面青筋暴起,一看就很有力量。
習白並沒有回答段譽的話,而是朝這人一笑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大理國三公之首的華赫艮華大人吧?”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有人會認識他,不錯,他正是大理三公之首的華赫艮。他雖然在大理位高權重,但這裡畢竟都是江湖人士,想來不會認識他纔對,所以他纔會對習白一語叫破他的身份有些驚訝。不過他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道:“大人不敢當,這位小兄弟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習白見對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心中頓時一定,其實他也不認識對方,只是他知道這次來的人中有大理的三公,其中的華赫艮以前是個盜墓賊,極其擅長挖地道,習白找了半天,覺得這人比較相像,這纔會出口一問的。
習白說道:“久聞華大俠挖地道乃是一絕,既然我們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救蕭大俠,那便走地下就是了,華大俠悄悄潛入城中,找到一處適合挖掘的地方,直接將地道挖到大牢之下,便可救出蕭大俠,不知華大俠認爲如何?只是這大牢的具體位置,以及蕭大俠究竟被囚禁在何處,卻是不得而知的。”既然對方不願被叫做大人,而且這裡也確實不是朝堂之上,習白便稱呼對方大俠了。
“那大牢我最清楚不過,而且我也知道最嚴密的囚室,姐夫他一定是被囚禁在那裡的。”華赫艮還沒有說話,一旁的阿紫卻是急急說道,他曾被封爲遼國的公主,而且常拿大牢中的犯人取樂,這大牢倒真是熟悉的很。
華赫艮不想習白似乎對他熟悉的很,他稍微一思考,便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有具體的方位的話,確實值得一試。”
“太好了!那我們還等什麼,還是趕緊出發吧。”阿紫一拍手,就要離開。
段譽搖了搖頭,說道:“妹妹你先等一下,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呢,還是先商量好再行動也不遲。”段譽一頓,制止了阿紫之後,又朝習白說道:“這位兄臺說的主意不錯,我這位長輩確實擅長挖地道,曾經也曾相救過我呢,想來依此法救出大哥,也不是不可行的。只是這救人出大牢容易,但卻還是在城中,到時大哥逃走的消息一旦傳出來,城中自然是風聲鶴唳,四門緊閉的,到時可就是甕中捉鱉,想走都走不了了。”華赫艮是跟隨段延慶的父親打天下的,輩分比段譽要高的多,他叫一聲長輩也不爲過。
在場的衆人在聽到習白的主意之後,都是不覺點頭,覺得很是可行,只是在聽到段譽提出的問題之後,又覺得也確實是很大的問題,到時怕真的是出不來城的。
習白微微一笑,顯得鎮定的很,說道:“段公子不要急,剛剛我只是問一下華大俠挖地道能不能行得通而已,具體的計劃自然不能這麼簡單。”
“哦?聽兄臺的意思似乎已經有了完善的計謀?不知可否說來聽聽?”這下段譽倒是真的對習白好奇了,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出對策,那可真是不簡單啊!
習白沉吟片刻,說道:“計劃倒是有,但還需要大家完善的,我先說出來,大家聽聽可不可行。”習白微微一頓,接着道:“要救蕭大俠,必須要一明一暗兩條路同行纔可。明的一條就是直接從大牢之外強攻,不過這只是佯攻,目的是爲了掩人耳目。暗的一條就是華大俠了,華大俠先行挖地道,等到挖到大牢中的時候,大牢外便開始強攻,雖然說只是佯攻,但也要盡力才行,務必要給華大俠創造出機會,如此一來救出蕭大俠基本是毫無問題的了。”
習白接着說道:“當然,這只是計劃的第一部分,如段公子所說的,救出蕭大俠容易,但想出城卻難了,所以除了這一明一暗兩條路之外,還需有一隊人馬策應,在城中四處放火,高喊遼國皇帝已經被殺的消息,如此一來城中必然是大亂,想要短時間組織起兵馬追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而出城的關鍵一步,還是要看段公子和虛竹宮主帶來的這些精兵強將了,之前的所有措施只是起到了製造混亂的效果,但想出城,卻還是要強攻才行。到時兩隊將士需和城中的好手裡應外合,在短時間內打開城門,這樣一來才能夠將蕭大俠成功救出來。”
習白一番侃侃而談將衆人說的一愣一愣的,一時竟沒人回過神來,習白也不急,只靜靜等着衆人的回覆,眼睛卻看向段譽和虛竹兩人,其實說到底最後拿主意的還是這兩個領頭人,其他的人說話算不得準。
“妙啊!兄臺果真好計謀!我完全贊同兄臺的計謀,不知各位以爲如何?”半晌,段譽忽然一拍手,低呼一聲說道,目光朝衆人望去。
四周的人都是紛紛點頭,顯然都是贊同習白的主意,並且他們也認爲若真的按習白所講的來的話,那計劃成功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之大的。如此一來衆人望向習白的目光不禁暗生佩服,再沒有絲毫輕視之意。
習白一臉淡然,心裡卻有些羞愧,畢竟這計謀根本就不是他想不出來的,只是小說中早就已經設定好了,他只是照搬過來而已。不過習白現在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早就已經能夠做到面不改色了,他微一沉吟說道:“那明的一路最重要的是製造混亂,那自然是越混亂越好,我來之前,在半路上碰到烏老大,原本我還躲在一邊,卻被一條蛇給嚇了一跳,這才被發現的,若是到時候能找來許多條毒蛇,那場面絕對夠混亂。”
“毒蛇?這個我在行啊!”一旁的阿紫聽到毒蛇頓時目光一亮,說道:“我的神木王鼎就是專門來吸引各種毒蛇毒物的,只是……只是要讓毒蛇進入大牢,這就有些難了,畢竟這些毒物只會朝神木王鼎而來,但我又不能將神木王鼎放到大牢之中。”
阿紫說着不由眉頭緊皺,一張小臉也垮了下來,本來她還覺得自己這次能發揮很大的作用,爲救姐夫出一份力,只是現在看來有些不可行,這讓她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