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裡。
一個破爛的屋子裡,昏暗的燈光下,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婦人正在想方設法縫補一件看起來還很新的秋裝夾克。
夾克的袖子從裡面撕扯開來,但如果不不注意,是不會覺得袖子已經快從衣服上扯下來的。
老婦人的目的就是要那件秋裝夾克完整,好給兒子去相親穿。
她們已經沒有多餘的錢給兒子買衣服了。
剩下的錢除了米麪油,水電費,真的沒有多少了。
這點錢不夠買一件普通的新潮的男士服裝上衣的。
“他媽,別縫了,兒子不是前段日子給了你不少錢了嗎?去買一件不就對了。”男人對老婦人說道。
“買,買,買,就知道花錢,那些錢是用來將來兒子娶媳婦用的,哪能亂花呢。”老婦人擡起頭來,沒有好氣的對男人吼道。
男人一個哆嗦,不再說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隨着他出了一次車禍,不能爲家裡帶來經濟收入以後,就跌落到河東獅吼的悲慘下場,他只能整天借酒澆愁,平時揀點垃圾,僅僅能夠自己吃酒,抽菸,爲家裡教幾塊錢的電費而已。
門口坐着一個看起來年輕健壯的健壯婦女,大手大腳,顏值有些低,但滿臉正常的小麥膚色,脖子上有些發黑雙手粗糙,一看就是整天在田地裡勞作,日夜不息,飽經風霜的婦女。
這是張強的二姨。
“大姐,別縫了,不行的話,就讓張強穿他大表第的新衣服去相親,那個女孩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女孩,而且聽說挺實在的,沒有其她女孩那種整天塗脂抹粉,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習慣,是個能居家過日子的好女孩。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動我們鄰家給張強介紹的。”
老婦人道:“不用了,我家張強就得穿着我家的衣服去相親,如果穿的太好了,人家光看衣服不看人,那樣的女孩,不要也罷,一定要好女孩,摸樣醜點沒關係,心好,能生養,才能配得上我家強子。”
二姨笑道:“那樣的話,就好找了,不過張強能同意咱們給他選的人嗎?”
老婦人道:“不同意,也得同意,這麼多年由着他的性子來,你看這生活過程什麼樣子了。”
男人跳起來,“就是,整體網絡,網絡,電腦遊戲,不務正業,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頓,這個不孝子,上次回來一次,丟下一萬五千塊錢,這又是大半個月不見人影,肯定是又去玩遊戲了,咱們去把他的網線扯掉,讓他再玩。”
老婦人這次沒有呵斥自家男人,也許她也覺得是該讓自己孩子聽她們話的時候了。
二姨也覺得這話有道理,拍了一下手道:“我家那個二小子,現在也不求上進了,整天跟着村裡那個玩遊戲的楊兵,說什麼遊戲裡能賺錢,去玩遊戲了,上一次從我這裡借走了8萬塊錢,說是要買什麼遊戲頭盔,倒現在還沒有還我,這孩子也是,不知道那錢是我多年來積攢下的嗎?”
男人道:“玩,一個男人玩什麼遊戲,上去扯了他的網線,砸了他的電腦,看他還玩不玩?”
二姨道:“對,等我回去了,就去扯了他的網線,把他那個什麼頭盔扔我家後面的茅坑裡面去,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不好好幹活,去學人家玩遊戲,真是學壞了。我去警告那個我們村的楊兵,讓他不要帶着我家小子玩遊戲。否則,我天天賴在他家,讓他家人給我個說法。”
二姨站起來,要走。
老婦人道:“二妮子,帶點豆角,西紅柿走吧,院子裡種了不少,我們兩口子,也吃不了那麼多,放的時間長了,我們又沒有冰箱,壞了浪費了。”
張強二姨道:“大姐,哪我就不客氣了。”
老婦人道:“跟你姐,你什麼時候客氣過,小時候,我有吃的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也從來沒有跟我不好意思,那時候一個窩窩頭,你從我手裡搶了就跑,差點把我餓死,要不是父親把自己的分我一半,我可能就餓死了,唉,想起那個時候,那個餓啊,看着幾百斤的麥子,都裝了倉庫,我們只能吃窩窩頭,拌野菜,地裡的野菜都讓人挖光了,一到這個時候……”
說道這裡,她眼裡進來有隱隱的淚光。
二姨扶着她,安慰道:“大姐,不想那個時候了。我們現在雖然窮一些,不也過的挺好的嗎?”
老婦人有些搖晃的身體,被二姨扶着,努力的站穩,“嗯,好,我們再怎麼說,也比那個時候過的好,怎麼也能天天吃上白麪不是?走,我領你去哪菜蔬。”
張強根本不知道發生在家裡的事情,他現在正在伊美爾村不遠處山崗上看着霸者公會和皇朝公會的慘烈廝殺。
就在前不久,侯曉亮一個人跑了回來,他帶去的幾個塞米倫斯村戰士,都丟在了伊美爾村近郊。
他的樣子狼狽不堪。
要不是他們在維魯加城的時候,已經提升了自己的職業,從平民陣營的僱傭哨兵,提升爲能騎馬的商隊護衛職業,他騎着馬去,跑的快,就被交戰雙方不分清白的幹掉了。
德朗頓也回來了,他的人倒是一個沒有損失,但身上各個帶傷,有幾個屁股和背後還插着幾支羽箭。
張強在等他們的時候,已經帶着手下的士兵和安建輝他們先前推進了幾公里,期間擊潰了幾股想要趁亂打劫自己的散人玩家隊伍。
伊美爾村周圍現在到處都是戰場,烽煙四起,喊殺聲整天。
他這支打着貴族旗幟的四五十人的隊伍,現在成了不法之徒和散人玩家眼裡的香餑餑。
侯曉亮大口的喝了半壺麥芽酒。
麥芽酒是大陸上平民陣營最普通的一種酒,價格也不過是幾個銅幣到十幾個銅幣那麼一大壺,酒精度不高,頂多像是現實世界裡的那種果啤的酒精度,像是飲料一樣,即解渴,又能當酒喝。
當然,在這個酒水匱乏到只有葡萄酒和麥芽酒兩種酒的遊戲世界裡,你也沒有選擇。
抹掉嘴邊的酒漬,侯曉亮深深的吸了一口帶着硝煙的乾燥空氣,對張強道:“我調查清楚了,在伊美爾村東南方向,有幾股先前被擊潰的強盜英雄的部隊,在騷擾伊美爾村,在西南方向,是霸者公會的人,他們人手好多,騎兵很多,已經把皇朝公會的騎兵打的落花流水,現在正圍着從伊美爾村出來的皇朝公會的步兵部隊攻擊。”
“咳咳”他或許是說的急了,先前喝進去的麥芽酒沒有完全下去,被嗆着了,不斷的咳嗽,眼淚都流出來了。
張強上去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爲他舒緩氣息。
他沒有看到侯曉亮眼神裡的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