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喀看起來是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好像很即冷冰,又好像很有一種慈祥和藹的令人容易接近的那種感覺。但張強不敢相信他,因爲即使是一個NPC,也有狡猾高端的智慧,這是他這幾天來遊戲裡的體驗。
況且以張強的洞察術,居然看不到他的等級,這個人不是一純粹的商人,就是一個高深的高手。可以隱藏自己的人物屬性。
“他還好嗎?”扎喀在恍惚之間,輕輕問道。
張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普瑞斯男爵死了嗎?
這就有些令人懷疑了,他是不是你殺死的?
這些人又不知道普瑞斯男爵什麼時候死的。如果誤會自己爲了搶奪戒指和短劍殺死普瑞斯男爵,他是百口難辨。
扎喀輕輕的搖搖頭,“是啊,不可能活着的,從你手上短劍的鏽蝕,還有戒指上厚厚的污漬,多年不見人手摩擦的光潔度來看,這個戒指已經在土裡埋藏了好多年了。”
扎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能聞到到一股屍體腐朽的味道”扎喀閉着眼睛,像是在聞戒指上面的那股腐朽的味道,又像是在回憶什麼。
張強不耐煩的摸了一把臉,換了好幾次站立的姿勢。他可不是來聽一個NPC來這裡展現他對兄弟或者親人的那種深深的感懷的。
他還惦記着去河邊樹林裡砍伐紅柳木呢,一根紅柳木可是50銅幣,只要今天晚上能砍伐20根,那麼明天的任務就能完成了,完成任務,馬寅他們就不可能找到藉口剋扣自己的工資了。
這都剩下少半個月的時間了,如果再不努力,難道一個月時間要給這個該死的公司白白乾活嗎?
雖然賺了264個銅幣,可離1000個銅幣的任務還是很遠的。
扎喀睜開了眼,重新看向張強,張強看到他眼裡精光一閃,不由的心頭一顫。
稍微弓了弓腰,手搭在劍柄上,隨時準備戰鬥或者逃跑。
也許在一羣等級超他很多,幾乎是碾壓之勢的一羣強者面前,顯得很幼稚,可不爭,就這麼被人殺死了,不是他的性格。
尤其是在剛進入森林的那天被一個小女孩嘲笑了之後,他更加想證明自己不是一個懦夫。
他記得那個女孩叫:“於友潔”,那個女孩出現在了潘威那個混蛋身後,這令他很失望。
爲什麼漂亮的女孩都在別人身後。
不過他現在要面對的是一個NPC奴隸商人,一個以捕捉俘虜,販賣奴隸爲職業的商人,他可不想當奴隸,看看被鎖在車子後面悲慘的那些俘虜吧,他不敢想自己如果也成爲那樣,會是怎麼樣的。
這是後,扎喀突然問道:
“他已經死了好多年是嗎?”
張強攤開手,搖着頭,“我怎麼知道,反正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那樣了。”
“你是在哪裡找到他的?”扎喀又問。
“培剛德村,過了石橋,往樹林深處走大約十幾公里遠的叢林裡。”張強回答。
扎喀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有事情,你能幫我將他埋葬嗎?”
張強慵懶的歪着脖子,側着頭,像個不耐煩的印度阿三一樣,說道:“不,先生,我還有別的事情,你知道對於我這樣一個每天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農奴來說,儘快掙夠明天的飯錢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除非你能付出比我明天的飯錢更……更……”
扎喀伸手從身邊侍從哪裡拿過一個錢袋子,遞給張強,這裡有50個第納爾,足夠你把他的墳修的像領主的房子一樣豪華了。剩下的錢肯定比你明天的飯錢更多一些。”扎喀像是請求,也像是命令,更多的帶着些威脅的口氣。
然後他善解人意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當然,作爲一個被國王以叛國罪流放的領主的後代,你這樣做可能會引起封地領主的注意,如果他們注意到你,你可能會被領主的軍隊追殺,你只需要將他安葬在一個無人知道的秘密地方,做好標記就行了。讓他入土爲安吧。”
看扎喀那表情,張強實在有些感同身受,“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事情,爲什麼還要我去這樣做,如果被人告發了,你不是有很多麻煩?”張強忍不住問道。
“不會很麻煩的,這裡除了你和我,不會再有另外的人知道了,”扎喀道。
張強眼睛瞄向不遠處的那些奴隸和奴販押解,還有馬車旁邊的那些他的護衛。
以及他身邊的這些騎兵和武士,保鏢。
扎喀順着他的目光,當張強的目光停下來的時候,扎喀冷冷的說道:“他們對我的忠誠不容置疑,至於那些人——不用擔心他們。”
張強抱着胳膊,一手放在腮幫下上,“你不會在我辦完事情以後殺了我?”
扎喀搖頭,“不會,既然你發現了普瑞斯男爵的屍骸,也拿了他的短劍,也他的家族徽章,也就證明這是主的安排,可以看出來你的天賦很好,如果加以培養,不久的將來,將是一名勇敢的騎士,我願意幫助你,以獲得你的友誼,不知道你能接受我這個卑微的商人的友誼嗎?”
張強感到幸福來的太快,50個第納爾金幣,扎喀的友誼,這難道是自己出門看了黃曆?
今天是他的黃道吉日?
張強迅速把握住這個機會,現實世界裡他已經錯過了太多機會了,目前這個機會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就現下,能獲得一個奴隸商人的友誼,對自己也是極大的幫助。
“我很榮幸?”張強伸出了手。
扎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張強解釋道:“握個手,這是我們家鄉表示友誼的一種禮節。”
“哦,”扎喀明白了,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伸出一雙潔白修長卻很有力的手握住了張強的手。
兩個人緊緊握在了一起。
良久才分開。
“我能知道你和普瑞斯男爵倒地有什麼深厚的關係嗎?”張強問出了心頭的疑問。
扎喀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本來呢,你一個平民和我沒有什麼大的瓜葛,我也不想讓你知道的多了,你知道,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並不意味着他知識淵博,經驗豐富,而只意味着,他是必須該死的人。”
張強一愣,自己的一時好奇,居然換來人家的一句這樣的話,這時他才醒悟,自己問的多了,但話已經出口,他也無法收回,人家也不能當沒有聽見,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隻耳朵聽着呢。
遠處,一個樹叢裡,兩個人趴在地上,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瘦小,睜大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這隊人。
扎喀看到他嚇的面如土色,一副驚慌失色的樣子,微微一笑,“既然你想聽,我也不吝嗇於向一個陌生人吐露我淤積在心中這麼多年的陳年往事,好多年了,我曾經無數次想要向別人說都沒有機會,因爲沒有人會聽的,沒有人願意聽一個老人嘮叨,做他的忠實聽衆。”
張強連忙說道:“我願意,我一向愛聽故事,尤其是一段飽含了一個人所有悲酸血腥的往事,這樣讓我能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更加深刻,以後可以引以爲鑑。”
扎喀道:“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我以前也愛聽我父親講故事,更愛聽普瑞斯男爵給我講那些貴族之間的故事,你和他很像,人也很好。”
說着,他擡頭,悠悠的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