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將那條遮光布甩了甩,然後隨手扔在了一邊,微笑着走向那臺落地鏡子。
他站在鏡子前面,看着鏡子中的另一個反射的自己。手按在鏡子上,不斷地拍打着,一邊拍打一邊往前走。片刻後,他將整個鏡子的正面都拍打了一遍,然後將鏡子轉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了另一面的鏡面。
這一次,他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然後,撿起旁邊的遮光布,將這面普普通通的雙面鏡罩了起來,倒退兩步。
隨後遮光布突然從裡面被揭開,一個穿着緊緻的素白長袍、一頭令人驚豔的紫髮長到拖地,頭上戴着絕代琉璃頭飾手中抓着充滿了魔幻氣息的法杖的三無女孩,從裡面走了出來!
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楚扉月臉上的驚愕絕對不是僞裝的。他沒想到,雙生靈魂指環召喚出來的竟然不是現在的他,而是遊戲裡的那個他。
不管是楚扉月在驚訝,所有在觀看錶演的觀衆都在驚訝,包括劉思倩,包括宮小路菲櫻,包括劉鎮國,也包括楚沁月!
不認識的人絕對會將這個女孩當成沁月,楚扉月的雙胞胎妹妹。但沁月卻很清楚,自己現在明明就站在臺下,那麼臺上那個長得和自己幾乎一樣,卻穿着哥哥在遊戲裡穿着的衣服的女孩,是誰呢?一種很隱秘的危機感,在沁月的心中盪漾着。
雖然出了一點小差錯,出現的是遊戲中的分身而不是現實的,但楚扉月的魔術依然要繼續。而且正好將錯就錯,他連下一步戲的場外觀衆都不需要了…
楚扉月突然單膝跪地,搓了搓手,十分突兀的從自己的手中變出了一束鮮紅嬌豔的紅玫瑰,一臉木然的送了出去。
遊戲版的楚扉月則突然鮮活了許多,微微露出了一個觀衆們看起來絕美(其實很蛋疼)的微笑,彎下腰將那束玫瑰接了過去,然後伸手將楚扉月的本體從地上拉了起來,默默的對視着。
“親一個!”突然,從臺下傳來了一個觀衆起鬨的喊聲。
而且,這個呼聲好像還引起了觀衆的共鳴…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這樣的呼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
楚扉月有些不知所措,民意難爲,可兩個身體都是他自己的,親個毛線啊!他還不想被自己的口水噁心死。
不過計上心來,本體的楚扉月露出了踟躕的表情,然後張開自己的雙手,緩緩地走向遊戲版的自己。
在觀衆的眼中,遊戲版的楚扉月退後了兩步,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指抵在了鏡子上,緩緩消失了。
順便帶走了那束玫瑰…
觀衆的眼睛都直了。楚扉月正是利用了觀衆的心理盲區,他們不知道遊戲版的自己是怎麼來的,但卻看到了遊戲版的自己是怎麼消失的了。那麼下意識的,他們會以爲那個遊戲版的自己同樣是從鏡子裡鑽出來的。
很顯然,楚扉月成功了!
正體的楚扉月露出了一個悵然若失的表情,“垂頭喪氣”的拿起腳邊的遮光布,用力一抖。
遮光布高高的揚了起來,然後緩緩落下,露出了裡面一個很大的東西的輪廓。楚扉月將遮光布扯下來,經過烈火炙烤的【求知】的黃銅雕像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雕像又回來了!被變沒的東西竟然又回來了!這是大衛·科波菲爾也辦不到的事情!觀衆們的小心臟又受到了一次嚴峻的挑戰。
楚扉月將雕像變了回來後,又一次站在舞臺的中央。而這一次,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大把的一元硬幣,一枚一枚的彈了起來。
這些都是他上臺前特意要的,因爲他想起了一個明星們很流行的作法——向觀衆們扔禮品。不過他們扔的一般都是玩偶,而楚扉月扔的則是這些充滿了爺們風情的硬幣。
前面一根巨棒,後面菊花盛開…
這些硬幣並沒有掉下來,而是漂浮在了楚扉月的面前,組成了一道硬幣的牆壁。
“世界上有很多魔術,有些很有名,例如讓自由女神像消失,穿越長城,或者水底逃脫,在空中自由飛騰,有些比較困難,如冰中逃生,切割身體等等,不過這些都只不過是掩眼法,在魔術師面前,所有你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都不是真實的,而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的纔是真實的。我面前這些硬幣,有人想要研究一下麼?”
掃視了一眼,臺下很靜。
突然,前排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要一個!”
楚扉月向下一瞅,眼睛稍微縮了下。那個出聲的人,竟然是磐巖大學副本里的終極boss,國安部長劉鎮國…
“既然是黨委書記的要求,自當滿足。”楚扉月朗聲說道。
同時,一枚硬幣從硬幣牆中飛了出去,劃過了一道弧線,準確的落在了劉鎮國面前的桌子上。
竟然是學校的一把手起了頭,這稍微有些出乎楚扉月的意料,但效果還是一樣的,下面“我要”“我也要”“我還要”的聲音瞬間炸開了鍋。
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下,楚扉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揮了揮手,面前的幾十枚一塊錢硬幣就好像散彈一樣胡亂朝着觀衆席射了過去。
具體到每一個人這種蠢事,楚扉月才懶得幹呢。
將手中的硬幣發光,等到這些硬幣全都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楚扉月才又一次鞠躬,神情肅穆的走下了舞臺。
在他的身後,巨大的掌聲幾乎將天花板掀個對翻。這種熱烈的場面,比之前面任何一個節目,都要激烈。
楚扉月剛走下臺來,就被沁月抓住了胳膊。那些想要過來湊熱鬧套近乎的人在沁月靠近楚扉月之後就茫然了一下,然後突然記起了自己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而不在往這邊走了。
“那個穿着白衣服,跟哥哥遊戲里人物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是誰!”沁月瞪着楚扉月的眼睛,十分緊張地問道。
楚扉月將自己的項鍊拿出來,給她看了看自己新得到的那個白玉石戒指。
“喏,就是這個了,我幹掉了那個食髓公主奧羅拉,然後她就給了我這麼一個能靈魂綁定的雙生靈魂指環。這個指環可以讓我召喚一個具有我一半能力的分身。剛纔就是這個的功勞,不過我沒想到它召喚的竟然是遊戲裡的形象,我們還還打算玩一把分身呢,結果變成狗血言情片了…”一提起這個,楚扉月就有些氣餒。
算到了初一,沒有算到十五。楚扉月本來還打算用分身來秀一把瞬間移動的,結果竟然把遊戲裡的形象召喚出來了…
“哎!不對啊,什麼那個跟我遊戲人物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啊!那不就是我遊戲裡的人物嗎?別人問我不奇怪,你怎麼還問啊!”
楚扉月突然意識到了剛纔妹妹說的話中的內容,裡面好像有些東西不對呢。
“哎嘿嘿,這個,那個,沒關係的吧,哥哥不要在意這種事啦。”沁月笑嘻嘻的摟住楚扉月的脖子。
又踮起腳尖,在楚扉月的嘴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這是獎勵的另一半哦!”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雖然演員們的演出依然很賣力,但終究是達不到楚扉月的魔術那樣的高度,而被楚扉月養刁了眼睛的觀衆們,給予他們的掌聲也十分的吝嗇。
多虧了沁月的阿卡林光環,這段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找楚扉月要簽名求合影什麼的,真是幫了大忙呢。
終於,鐘錶的時針轉到了九點和十點的中央位置,新生才藝大賽也進行到了最後,該到沁月壓軸了。
在楚扉月和沁月看不到的觀衆席上,一個人悄悄推開了大禮堂演廳的門,走到了最前排坐到了最靠邊的空位上。在他旁邊就是程流蘇,再旁邊是劉鎮國。
程流蘇看了他一眼,是蘇家的大公子…
“蘇雷?你怎麼來了?跟孟山都那邊的談判這就結束了麼?”程大師細長細長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問道。
“程y…”在程流蘇的瞪視下,蘇雷很明智的剛到嘴邊的另一個字換掉,“程姐啊,你也知道我的心思的。孟山都那羣人我扔給三兒了,我可是特意趕過來的。”
“是麼。”程流蘇的腦袋轉了回去,淡淡的說道,“你們的事情怎麼樣,我不會插手的。但相信我,如果你敢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你爹都保不了你。”
“怎麼會,我現在可是四有四不的好人,怎麼會那麼陰暗呢…”在程流蘇那強大的氣勢下,蘇雷暗自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強笑道。
在正常人眼裡,蘇雷和蘇家的人或許都是巍峨高山,是永遠也招惹不起的存在。但是在更少的一部分人眼裡,僅僅有錢的他們其實除了無限提款的atm機之外什麼也不是。
甚至,甲龍國際和楓葉集團這兩個擁有着大量黑科技的公司,都比蘇家和拓跋家的分量要重。如果說蘇家和拓跋家影響着國家的經濟的話,那麼甲龍國際和楓葉集團就是國家科技實力的象徵。
經濟的掠奪很容易,但科技的消化,卻是極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