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的深處,甚至比那些vip包廂還要深入的地方,還存在着一個十分寬敞的會客室。那裡,是賭場的老闆接待真正有價值的客人的地方。想要進入這個地方,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有錢就可以的。能被賭場的主人安排在這裡接待,而不是外面的隨便哪個包廂,是賭場的主人對客人的實力的認可,也是一種表態。
“你這個人我惹不起,也不想惹。所以你想要什麼,儘管來跟我說就好了,我會盡力去幫忙的。”
而現在,就在這間低調而奢華的會客室中,賭場的主人,正在接待一位他等待已久的客人。
或者說,會談已經基本完成,他們正在進行最後的寒暄。
“那麼就這樣吧,高老,你說的事情,我們蘇家會慎重考慮的。”蘇雷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着伸出了右手。
他對面的老人,也就是海洋綠洲號賭場幕後的老闆,年輕時闖蕩澳門搏下“賭神”稱號的老人,也和善的伸出了手。
兩隻手的相握,似乎彰顯着一個新的時代,已經被拉開了帷幕。
“那麼,以後的‘千門’,就要仰仗蘇家的支持了。”曾經的賭神,名叫高進的老人握緊了蘇雷的手,輕聲地說道。
“呵呵,好說,好說。如果不出意外,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們蘇家在閩南的生意,同樣需要千門的照顧呢。”
就在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微笑時,不遠處的房門卻“咚咚咚”的響了起來。緊接着,便聽到外面的嘍囉說道。
“師父,外面有人在鬧事。”
“哦?鬧事…”穿着唐裝,看起來頗有幾分大儒氣質的高進粗糙的額頭皺起了一個“川”字,沒好氣的說道。“有人鬧事跟我說幹嘛,怎麼處理這種人你們難道不知道麼?”
雖然對蘇雷的態度十分的客氣,但老賭神的脾氣可不是十分的好,對徒弟的打罵更是經常的事。
但天朝歷來傳授手藝的師徒之間的關係,不就應該是這樣的麼?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幾千年的歷史,就算是由中央推行的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也無法去改變這種古老的授藝方式所產生的等級分明的師徒關係。
被師父這麼喝罵,外面的嘍囉也挺委屈的。
“不是啊,師父。是這個人出千的手段太高,我們就算是把視頻放慢一百倍,也沒有找到她是怎麼出千的,這纔來勞煩您。”
現在科技發達了,防作弊的手段自然也跟着先進了起來。像是金屬探測器、高清攝像頭,甚至是紅外透視儀這種級別的器材,都已經被賭場應用了起來。目的自然是隻有一個,防止賭客出老千,將賭場當成他們的atm機。
所謂的出老千,其實也不外乎藉助手法、道具、或者心理戰術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已。普通的人類,就算手再快,也逃不過機器的捕捉。至於那些用於出千的道具,自然有針對它們的工具。
在這種情況下,賭客出千便變得少了很多。就連高進有的時候也情不自禁的在感嘆,時代在進步,他已經該掉隊了。
就算將時間放慢一百倍,也看不到怎麼做到的出千,這樣的千術瞬間激起了老賭神的興趣。畢竟,在成爲賭場老闆之前,他可就是靠着高明到誰也看不出來的出千手法,纔在澳門闖下“賭神”的名頭,賺得滿鉢金銀的。
那麼,這個千客的手法,是什麼樣的呢?老賭神的興趣,瞬間便高了起來。
“哦,把監控拿進來,讓我看看。”
“就等您這句話呢,師父。”
門立馬被從外面推開,小嘍囉拿着一個ipad走了進來,ipad的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賭場的監控攝像。
“師父,您看,就是這個人,她已經連着壓中了十四次了,要是運氣的話,那就太誇張了…但我們不知道她是怎麼出千的,除了放籌碼之外,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過賭桌。”
小嘍囉指着屏幕中那個紫色的背影,很無奈的說道。
“現在已經開始第十五次了…”
“……等等,高老,監控讓我看一下可以麼?”蘇雷瞥了一眼監控,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屏幕中的那個身影,不就是他一直魂牽夢繞的人麼。
“哦,蘇丈夫,這個人你認識麼?”高老將ipad交給蘇雷,同時玩味的問道。
雖然對這個人來自己的賭場搗亂有些不滿,但老賭神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千客,真的是一個絕世無雙的美人呢。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連英才如此的蘇小哥,看來也不能免俗啊,看來我真的老了…
在老賭神看穿事故的眼光中,蘇大少爺那堪比城牆拐角的臉皮罕見的紅了起來。他一把搶過老賭神手中的ipad,用近乎傲嬌的語氣,說道:“是一個…呃,朋友而已,只不過最近沒什麼聯繫,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
“呵呵。”老賭神露出了“我知道,我都懂,我也年輕過”的曖昧笑容。
在確定了外面出千的人的身份之後,一老一少,兩個人便快速的朝着
……
而此時此刻,在外面的賭場,那張賭色子的賭桌前,楚扉月很無奈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大堆的籌碼。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觀衆,但那些剛剛還十分狂熱的賭徒現在都變成了看熱鬧的。自從楚扉月第六次猜中荷官色盅內色子的大小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跟他了。
這羣圍觀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自然是看出來了異樣,明智的選擇了收手和明哲保身。同時,進入看戲模式…
“⑤③⑥,十四點大…qaq”
漂亮的女荷官現在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那股颯爽的英氣,而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舉着色盅的上蓋,好像要哭出來一樣。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畢竟哪個荷官連開十五次大,心裡都不好受。
尤其是,現在賭桌上還有一個,一直把籌碼壓在“大”上,已經從她的手中贏走了近千萬籌碼的變態。
“那個,你能搖一個小麼?”
女荷官那邊難過的快要哭出來,楚扉月這邊也很糾結。這個荷官真的不是故意的麼,老……紙是來輸錢的啊,你特麼隨便給我開出來一個小我不就全都輸光了,你給我爭氣一點好不好啊(╯‵□′)╯︵┻━┻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以前可以搖出來的,今天不靈了qaq”
如果是平時,這句話從一個荷官的嘴裡說出來,那麼周圍的賭客絕對會一人一口唾沫吐上去。但是在現在,由面前這個可憐到連着開了十五次大的荷官說出來,周圍的人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同情了。
這麼可憐的小姑娘,你幹嘛這麼爲難人家。沒聽過一句老話麼,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就在荷官小姐哭喪着臉,在周圍幾個女侍應的幫助下爲楚扉月更換面值更加巨大的籌碼時,一夥人終於從賭場的vip包廂那個方向浩浩蕩蕩的衝了過來。爲首的兩個,正是老賭神高進和蘇大少爺。
一看這羣人殺到,周圍的旁觀者們瞬間抖擻精神,進入更高級的看戲模式。
重頭戲來了!可樂,板凳,爆米花,都快點準備好啊!
大羣賭場的嘍囉剛一走過來,周圍看熱鬧的人立馬退後好幾米,爲他們“解決事情”留出了寬裕的空間。
但接下來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圍觀者們的預期。
預料之中的爭執與暴力並沒有出現,反而有種要變成韓劇的感覺。
楚扉月看着走過來的蘇大少,也有些詫異,怎麼到哪都能遇見他,這個傢伙無處不在麼?
老賭神瞄了蘇雷一眼,示意這件事讓他自己處理之後,便閉着眼睛站在了他的身後。師傅都不說話,那些小嘍囉自然也沒有開口的道理。於是這羣人來的雖然很多,但場面竟然一時安靜了下來。
蘇雷走到楚扉月面前,先看了看他面前那小山一樣高的籌碼,忍不住問道。
“老天爺,你到底是贏了過少?”
“本金十美金,第一把賭點贏了五十倍,之後就開始賭大小,連開了十四個大,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楚扉月伸出手指,捅了捅那些籌碼,嘩啦啦的又倒下一片,那個女荷官的表情更可憐了。
那些都是她剛剛碼好的。
“本來就是來輸錢的,我哪想到結果會越贏越多嘛,鬱悶…”
“呃,你來賭場就爲了輸錢?爲什麼啊。”
蘇雷從那一堆籌碼中挑出了五枚紫色的籌碼,遞給旁邊的女侍應,悄聲吩咐她將這五枚籌碼兌現,錢匯進楚扉月剛剛支付的那個賬號裡。
至於剩下的零頭,雖然數目也不小,但總不能讓賭場太難看吧,是肯定不能拿了。
“只是想要發泄一下啊,有點東西想不清楚,心煩,電話也打不通,就換了點籌碼想全都輸掉,結果…你也看到了,”楚扉月指着那小山一樣的籌碼,無奈的說道,“越來越多了。”
“鬱悶的話,來什麼賭場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管用。”
蘇雷翻了翻白眼,拉着楚扉月推開人羣朝着賭場的出口走去。
在他們的背後,老賭神看着兩個人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揮揮手,讓徒弟們把看熱鬧的人全都趕走。而他,則緩緩踱步到了那個已經嚇得直哆嗦的女荷官身邊。
“沒事啦,今天不怪你,連開十八把大我都見過,你這才十六次,沒什麼的。”
“謝…謝謝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