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我信了！瞧你，怎的就要哭了？你要這樣，可不像是我認識的蚩尤了，那般剛毅果敢的男子，怎的這麼容易就哭出來了？趕快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情至深處，我的眼淚涌入眼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強撐着笑臉，看向海棠。
忽然，在我還沒說什麼的時候，嘴脣處傳來了涼涼的觸感。
我不想比較，可是若與檮杌的吻，算是冰山融化，那麼與海棠的吻，是那麼芬芳香甜。
柔柔的，軟軟的，涼涼的，帶着女子獨有的海棠香，一時間讓我閉上眼睛，沉醉在了這一刻。
什麼東西滑進了嘴中，我這才知道海棠的香甜柔軟的不成樣子，以前的我，四處征戰，魚水之歡也不帶多少感情，對於海棠，多的那份虧欠，就是因爲，在一起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給過他。
沒有美麗的誓言，沒有無邊的浪漫，沒有定情的信物，沒有溫柔的言語，哪怕是這簡單的脣舌之吻，也是從未有過的。
“蚩尤，能再見到你，真好。”
海棠鬆開了我的脣，就在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眼中的激動顯而易見，那種慶幸，毫不掩飾。
“傻瓜，可曾怨過我？”
摸着這令人疼惜的臉，近距離看，她似乎比現在的我還消瘦一分，記憶中的，並不是這樣。
“怎會？遇見你，應該是我這輩子最慶幸的事情了，怎麼會怨你？不過你這一世，變成了女人，我倒是有限怨命了。”
海棠粉拳錘在了我的胸膛，沒什麼力氣，如撒嬌一般的口吻，我不禁莞爾，這個傢伙，在想什麼？
“原來海棠是想要我了呢，現在氣我是女兒身，不能再滿足海棠了，是不是？”
笑着看他，見他臉色通紅，知道他心裡想了什麼，神色微凜，我確實，現在無法滿足他。
“你……你……”
海棠把紅着的臉全部都埋在了背中，我有些無奈，我不是不能幻化成男人模樣，只是這對於我來說，不但是心理防線的問題。
“海棠可是嫌棄蚩尤哥哥了？”
我輕輕的掀開被，看着嫣然的窘迫臉龐。
明明是跟自己從小到大的臉一模一樣，而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誇過漂亮，甚至只能說是長的一般。
但若海棠這種尤物，恐怕從小就是男人追捧的對象吧？
可見臉固然重要，主要的，還是氣質
。
“討厭，你說什麼呢！海棠纔不是這樣的人，蚩尤哥哥這世是女兒身，下一世呢？或者，海棠若是死了，海棠的下一世呢？”
海棠看着我有些內疚的眼睛，玲瓏的她開始安慰着我。
是啊，下一世……
上一世，我被打碎魂魄，是你，耗盡所有，才讓我千年後的轉世，那麼現在的你，還有沒有可能，有下一世……
“怎麼了你！都說了海棠不嫌棄，蚩尤哥哥真的變了好多，怎麼變成女人身子，連性格也這般女人，動不動就要哭的樣子，真這樣，海棠可嫌棄你了。”
海棠說罷，在我臉頰處輕輕咬了一下，並不疼，那種脣齒的刺激，讓我不由的顫粟。
“啊！啊！”
正當我思考的時候，海棠忽然痛苦的喊了起來。
“怎麼了，海棠？不要嚇我！”
我驚訝的抱着海棠，這不過是混沌的幻境，怎麼可能！哪怕是這樣，海棠在我面前難受痛苦的模樣，我也是承受不了的。
“印……記！”
海棠痛苦的說着，我這纔想起，海棠背後，正對着心臟的位置，有一個紅色的圓形胎記，這胎記很奇怪，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一次，無論怎樣，都不能控制，唯有，把我的修爲傳輸，纔有可能減輕。
當初，我也是這樣與海棠相識的，可是現在的我，修爲不過爾爾，還能幫助海棠嗎？
心中猶豫着，可是手上的動作沒有慢下來，自然而然的，我把被拿開，左手伸到她後背胎記的位置，緩緩把我這根本不純的蚩尤之力向裡輸送。
無論是不是假象，無論是不是環境，我知道，海棠在我身前，哪怕是混沌想讓我直接死在這裡，我也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
不是我不顧大局，而是，這樣一個女人，我欠了她太多，太多，若是能以命償還，我也在所不惜。
“啊……好痛……蚩……蚩尤哥哥……”
海棠在牀上不斷的扭動腰肢，我不斷的把身體最後一份氣力掏空。
就在我的身體快要枯竭的時候，海棠緩緩的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一旁的牀上，扭過頭，看着海棠的側臉。
明明是相近的臉，可我就是這樣，沒有來的，對這更加喜歡。
與對於朱雀威嚴的不同，我第一次見到海棠，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哪怕是我忘記了所有，哪怕是我不記得一切。
“你不該的。”
紗帳帷幔之上，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褐色，帶有血紅色眼鏡的臉
。
“我不該，明明知道是你的環境，也如此，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縱然你讓我直接身死，你又能多活多久？幾十年？幾百年？千年不到，你依然要給我陪葬！”
看着混沌，我有一絲憤恨，恨他，哪怕是環境，都不能讓海棠好好的陪着我一會，讓海棠只是陪我說說話也好。
“其實，海棠雖然死了，神魂俱滅，卻被我收到了一縷魂魄，原本想着威脅你的，而這，就是那一縷魂魄……”
混沌吞吞吐吐，帶着我的不可置信，瞪圓了雙眼，看向一旁的海棠。
混沌她說什麼？說這是海棠魂魄？不是她幻化出來的？那是不是就證明……
腦海之中回想起剛纔海棠的話。
“討厭，你說什麼呢！海棠纔不是這樣的人，蚩尤哥哥這世是女兒身，下一世呢？或者，海棠若是死了，海棠的下一世呢？”
下一世……
真的有嗎？
“那，現在還……”
我有些不敢詢問。
“你想問現在還來得及嗎？”
“是。”
“哈哈，如果是現在的你，那肯定是來不及的，但，如果是鼎盛時期的我，那可就說不定了。”
我明白混沌笑容裡面的含義。
他，只是想着談判的時候多一分籌碼。
先不說這個海棠是不是真的，混沌幻化出來也是可能的，理智告訴我，不要相信他，可是海棠就在眼前，我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
“我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撇着嘴，想要試探他的幾分真假。
“不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次我真的沒有說假話，我們之間的合作依然存在，而且你佔了大便宜，若是把東西交給我，那麼我將幫你，轉世海棠。”
聽着混沌的話，我嘴角不禁的嘲弄起來。
是啊，若是我把東西給他了，那麼他就幫我轉世海棠，若是不給他，不但我們的條件不一定成立，整個六界顛覆，再加上，海棠就真的香消玉殞了。
混沌還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那還真是謝謝了呢！”
“謝謝倒是不必了，不過，你確定還要在這裡面待上24個小時嗎？你應該知道的，時間耽誤的越久，那麼，海棠轉世的機率越低。”
混沌冷冰冰的話判了我的死刑。
無論我多麼着急的想要尋找，這一次，我還賭上了海棠的命
。
是呵，他也着急的啊，畢竟，沒有多久時間可以給他了。
“走吧，帶我出幻境，不過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更堅守一點，在此之前，海棠的魂魄可以安然無恙。”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只要你做到，她肯定安然無恙。”
混沌點頭，我留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海棠，呵，海棠，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嗎？
如果我沒有選擇救你，而是選擇了救天下蒼生，你會不會怨我？
若是我願與你共同飄散在這時間，你可願意？
周圍的一切慢慢模糊起來，我知道，混沌在撤銷掉他的空間，我不捨的看着那個人，就在剛剛，她還巧笑嫣然的與我撒嬌。
冰涼香甜的味道似乎還殘留在嘴邊，改變的是，我原本以爲這會是我最後的眷戀，沒想到，又成了我更大的牽絆。
終究還是放不下的吧。
周圍光景消散，我睜開眼，沒有回到現實世界，而是在混沌世界，我躺在天堂島的花海之中。
遍野的小野花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頑強的生命力讓他們不用過多的照顧，也能開出自己的絢爛多彩。
是呵，他們，有自己的倔強。
坐起身，發現青墨正蜷縮在我的腳邊，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小野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不遠處，我見到檮杌，阿修羅，紫狼，清河等等一行人在研究什麼。
好久，沒見到我的這幫兄弟們了。
是時候，在大幹一場！
“青墨，等碧落回來，我就去救墨染，讓你們兩人團聚，好不好？”
摸着一旁青墨柔順的白色毛髮，我笑着說道。
“吱吱！”
青墨原本呆滯的眼神帶着光芒，似乎很高興我可以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