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續二)
蜻蜓想了想,就讓中年人再弄開了歐陽明輝家的房門,衝了進去。
這時,歐陽明輝正在焦急地半跪在牀邊,伸手握住劉依蘭的一隻手焦急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見到一男一女兩人衝進房間,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公安局的。”蜻蜓拿出了張證件,同時,收起了剛剛拿在手裡的手槍,望了望一臉呆滯的歐陽明輝,又望了望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劉依蘭,急促地問,“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剛一醒,就見我老婆倒在衛生間裡,不省人事。我把她放在牀上,可是……可是怎麼都叫不醒她,我也不敢隨便動她,怕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驚訝之下,歐陽明輝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他的敘述,雖然有些凌亂,但還算有條理。
中年人不禁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咒罵,這種事兒,你不是應該撥120的麼?怎麼撥了110?真是……無語!
蜻蜓卻管不了這麼多,她快步走到牀邊,歐陽明輝趕忙讓開。蜻蜓一手輕輕扒開劉依蘭的眼皮,一手不知從哪兒拿出一隻微型手電筒,照着她的瞳孔,仔細觀察一會兒,又將自己的臉,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她的體溫,然後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過了一會兒,蜻蜓說:“看上去似乎問題不大,不過最好送醫院去,我也不是特別有把握。”
“哦……哦……” 歐陽明輝含混地答應着,在蜻蜓的示意下,趕忙上前抱起沈素心劉依蘭,隨着蜻蜓和那個中年人,衝出了房間。一邊跑,蜻蜓還一邊拽起領子,迅速說了幾句話。
當他們衝到住宅樓外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開越野車來到了住宅樓門前,並將所有車門都打開了。
蜻蜓搶先衝到後座門前。伸手將裡面的毯子拉出來扔在地上,讓歐陽明輝抱着劉依蘭上車,而她自己則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而中年人則從外面將車子的門關上,說:“你們趕緊走。我在這等着。咱們畢竟還得在這兒留人,那兩位老太太的事兒,咱們也不能馬虎。還有,110方面派的人馬上就會到,我在這裡處理一下。”
蜻蜓點點頭:“好。那我們走了。”
話音剛落,越野車便衝了出去。
很快,越野車便來到了最近的一所醫院。在車上,蜻蜓已經通知了這所醫院,當他們來到的時候,醫護人員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
越野車剛剛停穩,歐陽明輝便從車上衝了下來,大聲叫着:“醫生快來!”
幾名護士見了,趕忙推着一輛擔架車跑過去,讓歐陽明輝將劉依蘭放在擔架車上。隨後。護士們迅速將各種儀器接在劉依蘭身上,同時推着擔架車,朝着醫院內衝去。
當劉依蘭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歐陽明輝頹然地靠在門外的牆上。
一旁的蜻蜓微微出了口氣,看了鄧遠明一眼,輕聲說:“別擔心了,她身體看上去應該不錯,我初步檢查過,應該問題不大。而且我記得你好像說她倒在衛生間,那麼……”
說到這裡。蜻蜓注意到,歐陽明輝似乎並沒有注意聽她說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這次或許只是虛驚一場。
歐陽明輝就像一尊雕塑一樣,靠在急救室外的牆上,一雙眸子完全失去了焦距,也不知投向了哪裡。
在他身邊不遠的椅子上,蜻蜓靜靜地坐在那兒。但。她的表情卻比歐陽明輝輕鬆得多。在她身邊,那個年輕人也是靠牆站着,他的目光在歐陽明輝和蜻蜓之間遊移。
正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名中年醫生走了出來。歐陽明輝彷彿頓時活了過來一般,猛然衝向醫生,伸手抓住醫生的手臂,急切地問:“醫生,依蘭……依蘭她……她……她怎麼樣了?”
蜻蜓趕忙趕到鄧遠明身邊,伸手拉住歐陽明輝,輕聲說:“別激動別激動,先聽醫生怎麼說。”
這名中年醫生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歐陽明輝一眼,反問:“請問這位先生,你和裡面的病人是什麼關係?”
歐陽明輝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回答:“她……她是我妻子。”
醫生撇了撇嘴,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知道關心一下身邊的人麼?你看看,你的妻子,都已經將近兩個月了,不給她補充點營養不說,好像還和她行房!你不知道這對女人的身體有多大損傷麼?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醫生正在數落着,歐陽明輝卻懵了,他趕忙打斷醫生的話,急切地問着:“那個……醫生,你剛纔說將近兩個月,到底是什麼將近兩個月了?”
醫生一愣:“她懷孕有快兩個月了,你不知道麼?”
“懷孕?”歐陽明輝頓時愣住了,“醫生……你……你說……你說我妻子她……她懷孕了?!”
醫生恍然:“哦,原來是不知道啊!恭喜你,就要當爸爸了。”
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歐陽明輝,蜻蜓有些無語,醫生說:“醫生,不好意思,現在,可以不可以進去看看她?”
歐陽明輝也回過神來,趕忙問:“醫生,我……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我妻子?”
醫生打量了蜻蜓一番,皺着眉頭問:“你是什麼人?”說着,他又轉頭向歐陽明輝用着教訓的口氣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瞧瞧,你妻子都懷孕了,你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如果說比你妻子漂亮,還有得說道說道,但你妻子,可比她強多了……”
頓時,蜻蜓的臉就黑了。任何一個女人,被人當面指摘說當小三不說,還說沒人家正主漂亮,恐怕臉都會黑的。而站在蜻蜓身後那個年輕人,趕忙轉過身去,低着頭,肩膀可疑地抖動着。
蜻蜓黑着臉說:“醫生,拜託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跟他們倆可沒什麼關係,他因爲未婚妻昏倒報警,而我是接警的警察!”說着,蜻蜓摸出警官證,在醫生面前泄憤一般用力晃了晃。
“哦……哦……不好意思,是我搞錯了。”醫生趕忙道歉,“病人現在已經醒了,基本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最好還是留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不過,不要待得時間太長。我……我另外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說着,醫生轉身便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說:“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不過,歐陽明輝顯然顧不上這位秀逗醫生的感慨了,趕忙衝進了急救室,衝到了沈素心的牀邊。
劉依蘭果然已經醒了,但,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此時,她正在一臉迷茫地望着四周。
見歐陽明輝跑來了,她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喜,趕忙顫顫地就要坐起來。歐陽明輝見了,趕忙伸手按住她:“依蘭,別動,好好躺着。”
劉依蘭伸手攥住歐陽明輝的一隻手,聲音微微有些發顫:“遠明,這裡是……是醫院?我……我剛纔怎麼了?我……”
歐陽明輝微笑着,趴在她耳邊,輕聲說:“說什麼傻話呢,你身子你自己知道,能有什麼大問題?沒事兒,在醫院觀察幾天就行了。”說着,他的目光,彷彿不經意地掃過了沈素心的腹部。
“可是……”劉依蘭微微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麼,可是,她忽然看到了蜻蜓,便閉上了嘴。蜻蜓見了,趕忙接話:“我是蜻蜓,是個警察。歐陽先生在發現你昏倒的時候報了警,正好是我們接警的。”
說着,她還晃了晃手中還沒收起來的警官證。
劉依蘭微微愣了愣,眨了眨眼,注意力再次回到歐陽明輝身上,將脣角微微翹了翹:“嘿,老公,這種事兒,好像應該打120的,怎麼會有警察出現?是不是……你撥了110了?”
歐陽明輝臉上一紅,訕笑着:“呃……反正結果一樣,是不是?都在說警察如何如何,瞧瞧,咱人民警察,對咱人民多負責任是不?”
劉依蘭望着鄧遠明臉上那一抹可疑的色彩,眨了眨眼,又悄悄看蜻蜓一眼,隨即打算繞過自己丈夫,便轉移了話題:“老公,醫生是怎麼說的?我到底怎麼了?我只記得,好像我早上起牀的時候,忽然覺得噁心,想吐。可是,我剛剛跑到衛生間,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噁心?想吐?” 歐陽明輝微微一怔,隨即便笑了,又問:“那你覺得你最近口味有什麼變化麼?”
“口味?”劉依蘭微微一怔,看着鄧遠明沒有絲毫擔憂,還微微有些興奮的笑容,她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除了吃飯,昨天我吃了一包陳皮,那包陳皮很好吃,我一不注意,就給吃完了。還有前天的藍莓也很好吃……”
說到這裡,劉依蘭忽然住嘴了。
“陳皮,藍莓?” 歐陽明輝傻傻地笑了起來,“再加上噁心,想吐什麼的,你難道沒想到什麼麼?”
劉依蘭皺了皺眉,眸中各種色彩變幻着。
歐陽明輝望着她的動作,微笑着說:“想出來沒,告訴你,你可就要做母親了啊。”
劉依蘭微微一笑,回望歐陽明輝:“呵呵,你也不是也要做父親了麼?笑得這麼傻……”說着,她輕輕地,將手小心地放在自己仍然很平坦的小腹上。望了望自己的小腹,忽然俏臉一紅,微微地笑了。
好像……他們這纔算是修成正果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