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整天瘋一個耳光刮醒,慕容嫣然當即就愣在了原地,看着整天瘋,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她的內心似乎在回想,回想着當初的情況,回想當時自己的心思。爲什麼,自己會懷疑整天瘋,會懷疑整天瘋的動機?
自從認識了整天瘋之後,一直以來,整天瘋都沒有跟她提過什麼條件,都沒有對她提過什麼要求,即便是幫助她,幫助她攻打青龍城,也是一種出於對她的同情,出於一種對朋友的幫助。
她們曾出生入死,她們曾生死相依,難道只是因爲現在這種情況,難道只是因爲青龍城的事情,就因爲自己現在的權利和地位,就去懷疑整天瘋,就認爲整天瘋只因爲會在自己的身旁,完全是因爲他擁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難完全是因爲他想要藉助自己的力量,去實現他的夢想麼?
不!整天瘋不是這樣的人,她所認識,也是她所認爲的整天瘋並不是這樣的人。那個“整天瘋”,只不過是她自己臆造出來,只不過是因爲她的懷疑而塑造出來,只不過是因爲她的改變而產生出來的。
改變?是她改變了嗎?是慕容嫣然改變了麼?
是麼?難道變的一直都不是整天瘋,一直都不是整天瘋那麼一羣人,而是自己,而是因爲自己慢慢的獲得了實力,慢慢的擁有了地位,慢慢的擁有了權利,所以連性格也改變,所以連心境也改變了麼?
慕容嫣然沉思,她不得不沉思。在還未認識整天瘋之前,她只是一個沒有主見,除了要爲自己的父親報仇之外,就再沒有任何想法的小女孩而已。她雖身爲一個山寨的首領,但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掛名的首領。她將所有的事情都交託給老胖和老瘦,又或者說是她被推倒了首領的位置,老胖和老瘦將山寨所有的事物都歸攬到自己的身上。
這不算是將慕容嫣然給架空,不算是謀奪了慕容嫣然在山寨中的權利,畢竟老胖和老瘦的忠心都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鑑的。他們會這麼做,是出於慕容嫣然的個性,更是出於對慕容嫣然的愛護。當然了,這最爲重要的,還是因爲慕容嫣然的性格。
慕容嫣然就是這麼一個性格,她不喜歡理事,不喜歡與人爭奪。她就活在她冰冷寒霜的孤獨中,期待有一天能夠爲她的父親報仇。只要是爲她的父親報了仇,那麼她就甘願這麼孤獨的度過一輩子。
這都是事實,這都是實情,在沒有認識整天瘋之前,慕容嫣然都是這麼等同於是渾渾噩噩的過着日子,等待着復仇的機會來臨。但在遇上整天瘋,在認識整天瘋一羣人之後,她開始慢慢的轉變了,開始將內心深處的她給激發出來。
在月溪古城,在青龍城,在很多很多的時候,慕容嫣然漸漸受到了整天瘋的影響,漸漸被激發內心中那種對友情的嚮往。她變得活潑了,變得開朗了,而這些都是好的,這些都是好的一個方面。
但是,在她往這個方面變化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她也漸漸的獲得了權利,獲得了地位,因爲有這種存在,所以她的內心也開始扭曲,她的性格也隨之改變。
倘若不是整天瘋一個耳光,一席話,恐怕這種情況還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漸漸地,因爲聯想到各種的事情,慕容嫣然無法再直視整天瘋,似乎是不想看到整天瘋失望的神情,不想被整天瘋看到自己的懦弱,低下頭看着地面,一言不發。而在她的臉上,隨着絲絲後悔涌上的,還有那片片的紅暈。
謝曉雨的猜想是沒有錯誤的,慕容嫣然確實是對整天瘋有那種感情,確實是對整天瘋產生了那種感情。而那種感情,整天瘋是不知道的,又或許是裝作不知道的。
因爲有整天瘋幫助,或者僅僅說只是鼓勵,她才擁有現在的權利與地位,而也是因爲有整天瘋,她纔得到了反思的機會,才能夠在這個時候懸崖勒馬,才能夠在這個時候回頭。
心中對整天瘋的感激,又致使她對整天瘋的哪一種感情再度升溫,至於像整天瘋刮她耳光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給遺忘了。
在除謝曉雨之外,所有人,包括整天瘋吃驚而又覺得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慕容嫣然朝着整天瘋大聲的說道:“我聽你的,釋放殘和天殺。”
釋放殘和天殺,這是衆人最希望得到的結果。但是,這其中還是有例外的,就如同那個一天一日,他心裡還是希望看到殘和天殺在這裡掛的。
所以,在慕容嫣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之後,一天一日登時說道:“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將他們釋放?他們可是攻打了青龍城,這種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若是你這麼決定,以後還不是天天有人來攻打青龍城,那你是不是也就這麼的放過他們?”
真難得一天一日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這也根本就不像是一天一日能夠說出來的話。
衆人朝着一天一日看去,見他身旁的一日一天神情也是有些焦慮,當即便是明白了過來,因爲剛纔張子凌對一天一日的關係,現在這一日一天也是極想殘和天殺掛在這裡,所以纔會教一天一日說這樣的話。
因爲是一日一天想出來的話,因爲是一日一天告訴一天一日的,那麼這話在一天一日的口中說出來,那就不覺得奇怪了。
但是,這也從側面看出了一日一天的性格。他明知道做某一件事情是錯誤的,但因爲自己的親人或朋友受到了傷害,所以不自覺的作出另外的一個選擇,即使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這也就是常說的,因爲感情,因爲個人的感情而容易導致事情的惡化,最終到達無可挽回的地步。這是他性格的缺陷,也是很多人性格的缺陷。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這種性格不好,每個人的性格都是存在缺陷的,沒有人的性格是完美的。但他的這種性格也不能夠說是好的,因爲這樣的性格,在很多的情況之下,可是會壞事的,在重大的事情發生時,是會左右他的決定的。也就是說,他這樣的人,不能夠委以重任,不能夠被安排到重要的位置。至少,要作爲一個軍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算是間接認清了一日一天性格的缺陷,這也算是一種收穫。
整天瘋心中暗暗笑了笑,但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慕容嫣然一眼,隨後轉頭看向牛插得不行,示意牛插得不行代替慕容嫣然回答一天一日。
牛插得不行會意,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轉頭看向一天一日和一日一天,笑道:“雖然我們並沒有是一個成建制的幫會,但我作爲一個軍師,擁有一個軍師的身份,我不得不說上那麼一句話。”
一句話,是一句什麼樣的話?
衆人猜測,而一日一天更是沉思。他知道,衆人都是知道剛纔一天一日所說的話,其實就是他所說的,其實就是他告訴一天一日的。牛插得都不行現在所說的那麼一句話與其說是要說給一天一日的,倒不如說是要說給他的。所以,他很想知道,牛插得不行到底會說出怎麼樣的一句話。
笑了笑,牛插得不行說道:“雖然我一直都是沒有什麼突出的成就,但在現在,我只有一句話想說,我們都是兄弟,我不希望在我們之中出現矛盾,不希望在我們的核心就存在着怨恨與爭端!”
怨恨與爭端!
沒錯!他們是一個團體,至少在現在是一個結實的團體,這也是他們以後會創建幫會的核心。倘若是連他們的核心都具有問題,那他們還談何發展?
他們都是兄弟,不應該出現怨恨和爭端,不應該出現爭議。
誠然,在殺了殘和天殺之後,一天一日是爽了,是痛快了。但是,這卻是損害到了整天瘋等人,這卻是損害了他更多的兄弟。
一日一天不應該將友情的重心,不應該將感情的重心都放在一天一日的身上,不應該只爲了一天一日一個人而損害了其他人。因爲他一日一天並不僅僅只是有一天一日這麼一個兄弟,整天瘋,開門的,牛插得不行,等等等等,這可都是他的兄弟,這都是他不應該傷害的。
想得清楚,一日一天不由愣在了原地。
一句話,牛插得不行僅僅只是一句話,就令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又告訴他,他應該要做的事情,更是提醒他,他應該要有所改變。
牛插得不行,果然是有過人的智慧,這一點,一日一天自愧不如。
見一日一天似有所悟,牛插得不行再次笑了笑,繼續說道:“剛纔的一句話,與其說是跟天日兄弟說的,倒不如是說跟日天兄弟說的。但是,我這裡還有一句話,希望天日兄弟也能夠接受。”
還有話,一句話?這又是什麼話?
衆人又是猜測,而在這時,開門的卻是笑道:“風頭怎麼可以都讓給你?接下來讓我說吧。”
說吧,裝得清了清嗓子,道:“天日認爲嫣然姐將殘和天殺兩位老大釋放是錯誤的,但是我們卻不是這麼認爲。你想,嫣然姐將兩位老大釋放,別人會認爲嫣然姐好欺負,還是會認爲嫣然姐心胸寬廣?玩家我暫且不理會,因爲現階段,玩家只不過是炮灰。我們要注意的是,神話世界裡的npc,神話世界裡的民心。只要npc都認爲嫣然姐心胸寬廣,能擔大任,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主公,那麼在民心所向之際,我們何愁嫣然姐不能夠擊敗系統朝廷?”
說着,開門的轉頭看了看慕容嫣然,似乎他這麼一句話,其實也是對慕容嫣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