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一處寬闊的場地之上,亞瑟看着眼前訓練的士兵略微點頭。
只見半空之中一點淡淡的軍氣在漸漸凝聚着,雖然很淡卻已經可以見到雛形了。
而在這其中,一點點金色夾雜着一點淡青色在其中隱隱浮現着。
見此亞瑟看向隊伍之中的一人。
那是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看上去剛剛成年。
似乎是因爲過去生活過於惡劣的緣故,顯得十分虛弱,看上去就弱不禁風。
只是本命卻恰恰相反,淡青色本命,在目前除了他手下的祭祀之外就屬他最強。
而且在其頭頂之上一層金色氣運在慢慢盤旋着,顯然也是身負氣運,並非那些空有本命而沒有氣運催動的人。
這樣的人哪怕是沒有特意提拔,隨着時代變遷,氣運催動之下也能自行發跡。
至少也能成就一個大地騎士。
當然既然現在投靠到了亞瑟的麾下,那麼成就肯定不止那麼點。
在亞瑟的特意栽培之下,蒼穹騎士乃至更高都是可能。
這人卻是在徵兵之時報名參軍的普通農夫,因爲家境貧寒自小體弱,在報名時差點被刷下。
幸好當時亞瑟在場,這纔沒有遺漏。
話說因爲有着望氣神通的緣故,亞瑟在尋找人才上比其他人來說有着天然優勢。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有本命並不一定意味着才能,可是至少比起沒有本命的人而言更有着優勢,冥冥中瓶頸也更少些。
而這一批士兵都是亞瑟從近萬參軍者中精挑細選的潛力股,雖然看起來可能沒有多少區別,但潛力卻不可相提並論。
其中金色本命足足有着十數名,令亞瑟不由感嘆人才之多。
這也反應了一個現象,在南方城邦之中,世界意識重視的程度明顯比四周的部落大,因此其中出現的人才完全不在一個數量上。
亞瑟默默感應着頭頂之上的一顆星辰,在完全吞併了這個城邦滅殺了這個城邦的祖神之後,星辰明顯的壯大了許多。
這其中有人口信徒變多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有南方城邦的氣數在世界意識中佔的比例比蠻夷部落中要大得多的緣故。
因此纔有如此這麼明顯的變化。
他心中這麼想着,外界卻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側身看去,卻是拿迪爾穿着鎧甲從外走來。
“大人,探馬們已經打探到了!
在收到之前王室的求救信之後,大多數城邦都有了動作。
此時在西邊方向,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正在向我們趕來。”
拿迪爾臉色嚴肅,語氣帶着一絲凝重。
頭頂之上,一根已蛻變成金色的本命在慢慢搖曳着。
見此,亞瑟微微一嘆。
“塞西爾城被夾在四面保衛之中,其中北邊是布魯克公國。
此時他們國王垂危,王子爭權!
應該不會出兵。”
“東邊是一片山地,遠處的城邦與我們相隔距離十分遠。
再加上路途難走,所以多半也不會出兵。”
“只有南方和西方,南方的城邦一向貪婪,見到這裡生亂,多半會出兵劫掠一番;
而西方的巴洛公國與塞西爾公國是世代聯姻,據說巴洛國王的王后便是塞西爾王室的公主,所以出兵也不奇怪。”
他看着身前整潔的隊列,對一旁恭敬站着的拿迪爾道:“拿迪爾,你覺得這些人如何?”
拿迪爾微微一愣,而後看着面前整潔的軍列:“看上去已經合格,但實戰可能略弱,遠遠不如我們之前的部隊。”
“不錯!”
亞瑟點頭。
“以之前訓練的五百多老兵爲軍官擴充到五千人,再經過半月多的磨合。
雖然戰鬥力不可能一下子提升,可是在老兵帶領下也勉強可以用了。”
“再加上有着過百人的祭祀團以及卡特的兩千族人,我們的實力其實並不比對方弱。”
說道這裡亞瑟頓了頓,而後又道:“從巴洛中來的五千人中,修習過鬥氣的騎士最多不過五百。
而且大多爲騎士扈從,甚至還不如一個白袍祭祀,因此實際上應付不難。”
“而真正的難點是來於南方。”
“南方?”
拿迪爾疑惑的看着亞瑟,有些不解。
對此亞瑟點了點頭:“與北方城邦稀少不同,南方的城邦衆多,而且大多關係混亂。
相互間有着聯繫,在知道這裡發生混亂之後極有可能派出軍隊前來劫掠。
到時候不論是勝是敗,塞西爾的野外的鎮子必然會化爲一片廢墟。”
“所以這一戰最好的結果便是快速的將西方的軍隊擊敗,讓南方城邦明白我們的力量,衡量損失後自己退去。”
聽見亞瑟這麼說,拿迪爾若有所悟。
見他如此亞瑟微微笑笑:“讓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見到亞瑟如此說,拿迪爾顯得有些興奮:“已經大半完成了。”
“我們派人抓住了那些貴族,在祭祀的輔助下審問,成功整理出十多套鬥氣修習法。
最高的乃是王室的,甚至可以令人修習到蒼穹騎士的地步。”
只是說道這裡,他又猶豫了一下,顯得有些患得患失:“可是大人,真的要把這些傳播給下面的士兵麼?”
見着他這麼一副樣子,亞瑟笑着搖了搖頭:“目前當然還不用,等過些時日這一批士兵都鍛煉出來了再傳播下去也不遲。”
鬥氣的修習需要強健的體魄,這點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到的。
“相比於那些城邦的國王,以我們的狀況,不太可能有着大量的貴族投靠我們。
因此只能自己培養。”
亞瑟站在前方如是笑着說道,在一片陽光的照耀之下,俊美非常。
對此拿迪爾微微張了張嘴,看向身前的那些士兵,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第二天在收到敵人出沒的消息之後,亞瑟帶着三千普通軍,兩千蠻軍以及過百祭祀開始出發,僅留下兩千留下守衛塞西爾城。
不過在走之前亞瑟也順勢脅迫着諸多心中有着不滿的貴族一同出行。
這也是傳統,國王出兵時手下的領主也需要隨軍出征。
而在這裡則是怕留下這些人在後方容易搞事,所以一股腦全部押了出來。
以此保證後方的安穩。
至於這些人如何不滿,甚至憤怒,這就不關亞瑟的事了。
“以我的行事,哪怕是再怎麼安撫那些人,他們也不會一心爲我效力。
既然如此,也就無所謂了。”
亞瑟看着位於祭祀團旁的數十貴族騎士,冷笑着說道。
這是根本上的對立,在他的命令下,貴族們失去了領地的自主與衆多的領民。
還被迫交出了自己家族的鬥氣,在沒有得到其他利益補償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安撫。
因此既然註定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忠誠,那麼在關鍵時刻下把他們當做炮灰也就毫無壓力了。
“甚至在打下新的領地之後,還可以將他們的領地置換到邊境的荒涼地帶。
一舉將他們原本的影響力徹底消除。”
亞瑟心中如是想着。
這也是個狠招,需知道這些貴族同一地方存在數百年。
在數百年間不知在本地積攢了多少人脈與影響,在間接之中就能影響到許多人。
而將他們的領地分散置換之後,就相當於放棄了這數百年積蓄下的影響。
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從新來過,再想繼續有着這種影響就不可能了。
甚至亞瑟心黑一些,完全可以將一些刺頭置換到一個危險的地方。
慢慢將其家族磨滅。
這時,軍隊已經行進到了野外。
這個世界之中,因爲野外常年有着魔化獸與鬼魂等生物的侵擾而顯得荒涼無比。
一片片土地都還處於原始的形態,沒有人開荒。
這很浪費,雖然因此得以保留了原始的環境,但也因此使得路途極爲難行。
甚至一路上多有魔獸與野人的蹤影
看着這一切,亞瑟不由皺了皺眉擡頭看向遠方。
在他的超凡感應之中,在遠方一點赤氣在慢慢波動着,向着塞西爾而來。
一處山崖,一處小溪,一處平原,一處草地……
數千人的部隊邁過了長長的距離,到了十天之後在一處平原,部隊在原地修整。
“殿下,我們派出去的探馬已經回來了!”在亞瑟身旁,拿迪爾如是說着。
“敵人大概五千多人,其中騎士的數量不明,在後方還徵發了許多民夫運送糧食。”
“其中領隊者乃是巴洛公國的亞特士伯爵,聽聞乃是一名大地騎士。”
見着拿迪爾如此說,亞瑟點了點頭給了身旁一人一個眼神。
身旁那人會意,而後一張製作粗陋的地圖在衆人眼中出現。
這是一張用羊皮紙製作而出的地圖,看上去十分簡陋,在其上簡單的標註了塞西爾及其周圍城邦附近的一些地域。
雖然對比前世的地圖來說,還是有些簡陋。
可是其上地域分明,不但對於周圍的大致地形有着標註。
還對各城邦間的路線道路等描述的一清二楚,在這個時代十分難得。
見到這個,拿迪爾一驚:“這是?”
“塞西爾附近,乃至整個北域的部分地圖。”
一道聲音從身旁響起,拿迪爾側身看去卻是卡特。
此時卡特身穿一身閃爍着神力波動的鎧甲,看着眼前的地圖有些唏噓:“這張地圖乃是數年之前。
在諸多信徒與祭祀不辭辛苦的探索之下製作出來的。”
“爲了這個,數年間不知道有多少虔誠的信徒死於野外。”
在這個野外充斥着各種危險的年代,在外探索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
別說是普通人,哪怕是祭司運氣不好碰到魔獸包圍也需要付出代價。
因此要探索出這麼一張地圖,爲此付出的代價簡直不可想象。
見着這張地圖亞瑟不由微微嘆息,冥冥之中一道因果似乎越發深沉了。
這時卡特走上前看着這張地圖慢慢解說:“從巴洛來到塞西爾其中的路途有好幾條,但根據它們的行進路線來看是選擇了最快的那一條路。”
“從路線與我們的進軍速度來看,最多還有半個月他們就能接近我們現在的位置。”
聽着這話亞瑟微微低頭:“那麼就在這附近選擇一塊合適的地方作爲戰場吧。
我們在這裡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