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莫俊打坐完畢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日暮時分。

“咚咚咚”

“進來。”莫俊起身道。

“吱呀……”

門被輕輕推開,蝶舞一襲綠衣,走了進來。

“穴道沒事了?”她輕輕的問道,有一種柔膩。

莫俊微笑道:“好了,費了我一天一夜的時間。”

“是你自己傻瓜。”蝶舞責怪道。

莫俊嘿嘿一笑。心中卻道:看來有人也做了我對姐姐做的一樣的事情,蝶舞的記憶,有被修改。也不知道誰肯爲了她寧願損折自己的壽命。

蝶舞嘆了口氣,一副這人沒救的模樣。

兩人坐下。

但見蝶舞無奈模樣,分明添了幾分豔麗,莫俊心臟不爭氣的多跳了一拍。

“我要回峨眉了,要不要一起上路。”蝶舞忽然道。

莫俊脫口而出:“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

蝶舞臉上飛起一朵紅雲,道:“嗯,這次出門就是爲了青芒劍的修理事宜,我還沒達到隨意出入門派的要求。”

莫俊思考了一會兒,道:“你身懷青芒,這次霸王山莊吃了虧,我看那幾個領頭人不會在追究,但是難免手下的人會橫生枝節,我與你一起上路。”

蝶舞輕輕“嗯”了一聲。

莫俊給下線的木木和菱花辭發了個信息,便與蝶舞退房啓程去峨眉了。其間菱花辭回了封信,說是自己馬上閉關參悟辟邪劍法,近段時間不會聯繫了。莫俊回覆了聲加油便結束了信息。

兩人本就投緣,走着走着,話便多了起來,莫俊本非幽默,但是兩人甚有知己之感,莫俊幾次拙劣的笑話,都讓蝶舞嬌笑不已。而蝶舞的幾次論斷,也讓莫俊佩服不已,深以爲此女乃女中豪傑,不輸鬚眉。

兩人越談越投機,甚至好幾次錯過驛站。時間在聊天中慢慢逝去,峨眉山在幾次驛站轉折中,終於到了。

郭襄十六歲初遇楊過,從此心心念念,尋尋覓覓,直到四十歲大徹大悟,在此山中創立了今日的六大門派之一——峨眉派。

郭襄收有一徒,法號風凌師太,以紀念風凌渡初遇楊過之事,出家卻爲俗家苦,人世間的際遇真是玄妙,是苦是甜,是因是果,誰又說得清?誰又能看透呢?

後來風凌師太將掌門之位傳於現任掌門滅絕師太,峨嵋一門雖只歷經三代,但是卻與少林、武當比肩,確是厲害的門派。

峨眉派武學,多陰柔套路,畢竟乃女子門派,陽剛之法多不適用,然,郭襄乃東邪黃藥師之孫,素有小東邪之稱,是以峨眉派武學又帶上三分邪氣。

而郭襄爲大俠郭靖黃蓉夫婦愛女,又得覺遠大師臨終誦讀九陽真經,而後江湖闖蕩,機遇無數,峨眉派武學駁雜,甚至傳言天下武學總綱九陰真經也在其內,峨眉派在玩家界,也是議論頗多的一個門派,若不是隻收女弟子,峨眉派的人氣估計還要超過華山派。

“你學會峨眉九陽功了嗎?”莫俊忽然問道。

此時兩人正從峨眉山腳的驛站慢慢往峨眉山上走。

蝶舞搖了搖頭,這次相遇,他們又熟稔幾分,道:“學了峨眉九陽功,我就可以隨意下山啦,首席除了可以接受掌門親自教授以外,也有很多限制,最大的就是不能隨意下山了,除非學會本門一門絕學。”

“哦,江湖風雲在這方面做的很好呀。”莫俊疑似自言自語的道。

“這方面,哪方面?”

“制衡。”

“制衡?”

“嗯,首席無疑比許多人都要有優勢,絕學近在眼前,而且有一些門派權限,甚至可以閱讀門派絕學典籍,如果悟性高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掌握一門或者多門門派絕學,這麼大的優勢,總是要有些限制來制衡。”莫俊道。

蝶舞點點頭,道:“是的,但是沒有人身自由很無聊的,有時候看姐妹們進進出出,自己就像籠中鳥一樣。”

莫俊微微一笑,道:“無聊的時候,可以給我鴿子。”

蝶舞回頭看看對着她微笑的莫俊,點了點頭道:“嗯!”

“哎呀!”蝶舞忽然消失在莫俊的視線中,伴隨着一聲驚呼。

莫俊額角流下一滴汗,敢情這女孩子的天然屬性……

莫俊停下腳步,只見蝶舞面朝下,直愣愣的撲到在地……

無奈的搖了搖頭,莫俊將蝶舞輕輕扶起,“怎麼又摔了。”

“不小心,讓你笑話了。”蝶舞揉了揉摔疼的手肘,笑着說。

“呵嗯……”莫俊忽然忍俊不禁,瞧着蝶舞的臉發笑。

蝶舞第一次見到莫俊這麼笑,笑着的莫俊,有一種俊逸,這個人的優雅是與生俱來的,即便是這般的笑,也掩不住他身上那令人身心舒暢的優雅氣質,蝶舞瞧着癡了,竟忘了問他爲什麼發笑。

莫俊笑着笑着,忽然看到蝶舞傻傻的模樣,不禁慢慢伸手,將她臉上的塵土輕輕拭去。

“傻丫頭,都染了塵了。”莫俊一邊擦拭一邊笑着說。

“哦……嗯……謝謝。”蝶舞一開始有點反應不過來,隨後澀聲道。

“好了!”莫俊拿開手,轉身繼續趕路。

“嗯。”蝶舞悄悄低下頭,嘴角輕輕的微笑,此時莫俊已經催促她上路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上峨眉的路上。

“好漂亮的女娃兒,老夫就不客氣了!”過不多久,莫俊忽感背後勁風襲來,心念一轉,便有兩道冰寒勁力襲至大椎,靈臺兩穴。現在躲避已是不及,當下莫俊提起內勁,以九陽真氣硬接這勁力。

莫俊悶哼一聲,強忍寒毒入體的痛楚,向後一轉,一挪,人已擋在蝶舞身前。

“你是誰?”莫俊道。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已中了我的玄冥神掌,寒毒入體,命不久矣!”

莫俊一驚:什麼!玄冥神掌!他迅速將真氣運行一遍,奇怪的是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莫俊疑惑了片刻,隨即釋然:我學的乃是九陽神功,是至純至陽的內功,區區寒毒根本無法入體。

其實莫俊現在的內力還不足以對付玄冥神掌,只是玄冥神掌須由二人同使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現在只來了玄冥二老中的鹿杖客,威力已遜了一籌,再者這掌隔空而發,勁力已經在空氣中消散不少,是以莫俊可以安然無恙。

“玄冥神掌?你是玄冥二老中的哪位?”莫俊將計就計,暗運內力,將自己的臉色變作青色,裝作中毒的樣子。

“鹿杖客。”那人說了一聲,便又一掌打來。

莫俊暗道不好,不再裝傷,一掌回擊,打算硬撼這一擊。

不料鹿杖客微微冷笑一聲,右掌翻起竟爾繞過莫俊單掌向着莫俊胸口打去。

莫俊眼疾手快,左掌翻起,掌心向外,護住胸口鳩尾穴。

怎知鹿杖客掌法精煉如斯,功力更是深厚,最恐怖的是心機竟爾這般深沉,他右手化掌爲點,竟然點向莫俊右腕曲池穴。

這着實讓莫俊大駭,若是右手曲池穴被點,雖不會爲寒氣所傷但是右手短時間內便無法使用,以鹿杖客的實力,沒了右手的莫俊根本無法與之抗衡,這一招陰險至極,直比打在莫俊鳩尾穴上更是陰毒,而且見效更快,損失更小。

但是莫俊身俱武當絕學太極拳,深諳借力之道,此時他也是放手一搏,只見他右掌以腕部爲借力點,右掌小幅度輪轉一圈,作勢畫了一個太極圖,右臂微微偏轉,竟在毫釐之間躲過鹿杖客如電點來的一指。而且順勢拉住鹿杖客右手,順着鹿杖客點勢輕輕一推。

鹿杖客忽感一股拉力將自己拉向莫俊那邊,心下大叫不妙:這小子竟然身懷不世絕學。但是自己已不由自主的倒向那邊。

但是他好歹也是一代宗師,怎麼會讓莫俊如意,電光石火之間,鹿杖客左手探出,順着力道一掌打向莫俊。

莫俊打得一身冷汗,又在須臾之間感到鹿杖客的異動,當下放開鹿杖客的右腕,雙掌如電推出。

鹿杖客一驚,這分明就是玉石俱焚的一招,鹿杖客小人心性,自然不會與他拼命。左掌右手迅速撤回,護住胸口。

莫俊微微一笑,鹿杖客暗叫上當。

果然,莫俊雙手畫了一個太極圈,暗施粘勁,將鹿杖客雙手拉住,再順勢輪轉一圈。

鹿杖客被莫俊太極柔力帶的重心一偏,向右倒去,還好他功力深湛,使了個千斤墜,牢牢定在地上。

這正是莫俊想要的,莫俊手背翻外,雙手帶着慣性齊齊打出。同時加上十成內力,結結實實的打在鹿杖客胸口。

鹿杖客雙目圓瞪,生生受了莫俊這一擊,當場口噴鮮血,但是他畢竟是一代宗師,竟爾藉着莫俊這一擊的力道向後遁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莫俊視野內。

一滴汗從莫俊臉上流出,隨後一口鮮血噴出,雖然這次他戰勝了鹿杖客,但是他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和精力,而且最後一擊強行調運真氣,更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莫俊呼出一口氣,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招,但是這實是莫俊經歷的最漫長最艱苦的戰鬥。

戰鬥倏忽便結束,蝶舞尚未反應過來,見到莫俊吐血,失聲道:“你怎麼了?”

莫俊搖了搖頭,剛想說些什麼,卻感到一陣恍惚,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蝶舞嚇了一跳,忙扶住他的身形。

“莫俊!莫俊!”

蝶舞焦急的呼喊着,但是莫俊卻在懷中閉目不醒。焦急的她,不知不覺之中,鼻子微酸,眼中沁出淚珠。

“你別嚇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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