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木炭除了能用來做燒烤之外,還能用來畫畫。
除了喜歡畫畫的人之外,還有什麼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我對芸芸的這種思考方式有點不太認同,但是除了這種做法之外,我也想不出來那塊木炭還能有什麼作用。
撿起木炭,蹲在地上,將那塊石碑投下的陰影輪廓,連同那個圓環一併仔細地描繪了下來,芸芸這才離開石碑,跑過來跟我一起看。
“怎麼樣,畫得還行吧?”我回頭看着芸芸,揚了揚手中的木炭,笑着問道。
“切,你差得遠呢。”芸芸的手指輕撫過那些線條,沉思了一會兒,擡頭說道:“我總覺得這地方可能還有什麼古怪,等我把那些東西完成了再說。”
說着,她走到那堆“破爛”跟前,重新玩起了組合遊戲。
我以爲只有我纔是瘋子,可以一連幾天做同一件事,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顧。沒想到,芸芸瘋起來比我還厲害。看樣子,她要不把那些東西全都拼湊出來,估計今天是不會下線了。
我把身上剩下的三塊金屬片一起交給芸芸,轉身下線,準備做頓豐富的晚餐來犒勞一下親愛的老婆。
說實在的,芸芸爲了我,真的是受了不少的委曲。現在居然連自己的等級技能全都不要了,只爲了陪我度過難關,這種感情,又豈是區區一頓飯就可以彌補得了的。
我看着廚房裡整齊的廚具,還有冰箱裡滿當當的食物,一面回味着與芸芸相識、相遇,直到走到今天的漫長曆程,心裡一股不知名的感覺油然而生,連手裡的菜刀也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芸芸愛吃西餐,做起來相對也簡單。但是爲了能讓芸芸下線之後,可以驚喜一下,我是花足了心思,將盤裡的食物擺放成各種形狀,還特意拿了一隻水晶花瓶,從花園裡摘了一朵玫瑰花插在裡面。
看了看自己的手藝,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順便鄙視一下那些不懂浪漫的男人們。夫妻的感情生活需要調劑,我跟芸芸雖說已經老夫老妻了,但偶爾浪漫上一把,正好可以增進夫妻間的感情。
或許,在我的心裡還有一絲對芸芸的愧疚,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把孫佳穎的事情說出來。不是我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頓飯,我足足花了近三個小時,可是直到我把晚餐全部準備好,也不見芸芸下線。以遊戲裡的時間來算,芸芸已經一整天沒有休息過了。
“老婆啊,就算再怎麼着急,飯還是要吃的啊!”我戴上頭盔進入遊戲,剛想把芸芸拉下線,卻見眼前一道金光閃過,芸芸笑盈盈地站在一塊石碑前,朝地上指了指。
又一道陰影出現在了空地上,當中還是有一個圓形的空洞。
“得,我先把它畫下來,咱們下線吃飯。”我撿起木炭,把第二個陰影的輪廓描繪了下來。可芸芸並沒有要下線的意思,反而走到了另外一塊石碑前,製造了第三個陰影。
從我畫出的那些炭跡來看,三個圓環組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而邊緣上的線條,竟然拼接成了一道奇怪地符文。
“呼——好累啊,總算是完成了。”等我將第三道陰影繪製完畢,芸芸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身體一下子靠到了巨石沙漏上。
“轟——”
一聲巨響從大廳裡響了起來,那看似沉重無比的沙漏竟然被芸芸推出去老遠,芸芸靠了個空,一下跌倒在地上。
“怎麼動了。”芸芸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盆骨,瞪着那個讓她摔跤的沙漏,隨即愣住了。
沙漏原來的位置上有一個月牙形的圖案,散發着淺淺的銀光。
先前,我們曾不只一次嘗試過移動那三個沙漏,但是一直就沒有成功過。現在芸芸隨意那麼一靠,竟然將其推離了原位,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唯一的解釋就是芸芸無意間打開了沙漏上的禁制,所以這些看似沉重的沙漏突然變輕了。
在我跟芸芸的合力之下,另兩個沙漏也被移開了,下面分別出現了太陽和星辰的圖案。三個圖案遙遙相對,也構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與之前我所畫的三個圓形成的三角形重疊,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六芒星。
“接下來該怎麼辦?”芸芸望着我,小聲地問道。
按理說,六芒星既然已經完成,那麼大廳裡理應有些變化纔對。可是眼下,除了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圖案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情形出現。看樣子,我們還有什麼沒有做完。
我一手託着下巴,瞅了瞅旁邊那幾個已經流空的沙漏,彈了一記響指。然後,我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個沙漏前,用力地將它推向大廳當中,我畫着圓圈的那個位置。
如星光一般的細沙從天而降,發出一陣如風鈴一般悅耳的聲響,從沙漏的邊緣處,一條金色的線條飛快地延伸出來,將地上那些裂紋填滿。
芸芸見狀,趕緊幫着我把另外兩個沙漏地移到我用木炭畫出的圓圈裡,大廳的地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
在那個六芒星的正中,一道金色的線條延伸開來,地面突然依次向下陷去,形成一道圓形的梯子,盤旋向下,通向不知名的空間。
“成功了!”芸芸驚喜地叫道,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
雖然從那張骷髏臉上,看不到她到底是什麼表情,但是顫抖的肩膀,還有她微微發顫的嗓音都在告訴我,芸芸現在心裡有多麼激動。
她的激動絕不僅僅是因爲找到了線索,更多地是因爲找到線索之後,我恢復等級的希望就更大了。雖然明白,後面可能還有更多、更大的難題在等着我們,但是我們畢竟又向成功邁出了一大步。
“先下線吃飯吧。”我吧摟着芸芸的肩膀,柔聲說道。
芸芸正待點頭答應,卻聽得耳畔傳來一陣沙沙聲。
“不好!”我心裡暗叫一聲,卻見地上的那些金線正慢慢地黯淡下去,逐漸向中間收攏。
我靠!還好沒有急着下線,這東西居然還有時間限制的。如果這時候下線了,等到我們再上來的時候,鬼知道那道樓梯還在不在呢。
我一拉芸芸的手,沿着樓梯衝了下去。
隨着我們急促地腳步,身後的樓梯正在慢慢消失。當我們的雙腳踏到平整的地面時,整個樓梯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彷彿它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好在那些拼接完成的東西都是首飾一類的裝備,全部被芸芸戴到了身上,除了那枚金蛇頭冠與那半截木炭之外,我們並沒有落掉什麼。
此時,我們正站在一座圓形的平臺上,周圍不過十米來寬的範圍。但是在外圍卻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座平臺只不過是這座大廳正中的一角而已,四周,還有一片寬闊的空間。
透過平臺邊緣往下看去,下面是一片霧濛濛的藍色,而就在平臺的正下方,懸空掛着一根法杖,法杖頂端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亮得如同白晝。
“這怎麼拿啊?”芸芸向下看了看,立刻將頭縮了回來,就在我們所站的平臺到那根法杖之間,還隔着大約二十幾米的距離,而再往下,只是一片藍色,根本看不到有什麼落腳的地方。
如果換作以前,這點距離根本算不了什麼。憑我的飛爪或是御劍術,輕而易舉就能把那根法杖拿起來,而芸芸的天使羽翼,也能保證她安全地飛下去。可是現在,我和芸芸都是兩具完全沒有技能的骷髏,真要這麼跳下去,估計連法杖的邊都摸不着。
我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發覺我們所在的平臺並不是憑空飄浮着的,而是有四根細細的鐵鏈,分別沿伸到四個不同的方向。而鐵鏈的盡頭看不清是什麼模樣,但毫無疑問,除了這四條鐵鏈之外,我們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走哪邊?”我對芸芸問道。
“無所謂。”芸芸聳了聳肩膀,挽着我的胳膊說道:“反正你走哪邊我走哪邊,我一直跟着你。”
“嗯,小心一點。”我隨意找了個方向,走到平臺的邊緣,用腳試了試鐵鏈的結實程度,芸芸突然笑着說道:“剛纔你不是叫我下線吃飯嗎?怎麼,現在又不吃了?”
“呃……那先下線吃飯吧。”我把腳收了回來,吶吶地說道。一時激動,我怎麼把自己準備好的晚飯也給忘了。
“算了吧!”芸芸嘻嘻一笑,指着我的鼻子(雖然那裡現在只剩下一個黑窟窿,不過好歹還算是鼻子吧)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呀,要是不四處轉轉,你就算吃飯也吃不香。”
“嘿嘿,還是老婆瞭解我。”我嘿嘿一笑,摟着芸芸說道。
芸芸往下看了看,說道:“反正現在還不餓,咱們先到邊上看看吧。萬一一時半會找不到線索,咱們再下線吃飯也不遲。”
“嗯。”我點了點頭,伸手拉住鐵鏈,扭頭對芸芸說道:“你先等一下,等我爬過去之後你再過來。這麼細的鐵鏈,我怕經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你傻了啊!”芸芸捂着嘴笑了笑,說道:“這四根鐵鏈連這麼重的平臺都能拉得住,會拉不住我們兩個人?”
我一愣,心想:也是啊。
當下不再說什麼,我用腳緊緊勾住鐵鏈,一翻身,掛在了鐵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