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在平衡電子空間中,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身體隨着混沌氣場的旋轉而旋轉,但是在這種過程當中,仍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驚恐的表情。
而此時的張博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猛地轉過身去,看向這個仍舊處在靜止狀態的世界,沒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其他還能動彈的人,這裡安靜極了,當他仔細的觀察了很久之後,重新將目光轉向了眼前的中年人。
“你叫什麼,來自於哪一個世界?”
中年人沒有說話,張大的嘴巴和那雙因爲極度驚恐而突出的眼球,此時此刻張博心中猛地一震,結束掉技能的釋放之後,只見這個中年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而同時,嵐月也愣住了,她跑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隨後站起身來,用一種很納悶的口吻說道。
“沒有內外傷,難道他跟你一樣,是遭到了神經重創?”
聽到嵐月的猜測後,張博心中大概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當中年人被技能命中之後,失去了防禦能力,在這種時候,只要有人能夠讓他的心臟停止跳動,那麼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擊殺他。
但是,中年人之前所使用的世界靜止的規則,這個地方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一直保持警覺的第三者,也做到了跟他同樣的準備。
然而,張博凝視着這具屍體很久,仔細的回憶之前所經歷的每一個過程,這是他至今爲止所見到的最強大的一種規則,直接讓空間中的人事物靜止,而處在這種狀態當中,甚至要比身處電子技師的控制技能當中還要致命,而這種逆天規則的反噬力又是什麼呢?
或許,這種規則的效果並不能支撐整個空間,和機械技師的物理空間原理完全不同,也許之前無聲無息擊殺掉他的那個人,是處在靜止的範圍以外。
“走吧,我們先離開!”
張博說完,嵐月點點頭,而兩人離開的時候,這個靜止的世界仍舊沒有解除。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這段時間,太多詭異的事情接踵而來,第二次天幕戰爭剛剛結束,似乎又有風雲再起的暗涌出現,但是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張博暫時按下了心中的疑惑,連同之前隱約見到的小丫頭的事情也一併按在了心底,此時他重新回到列車站,果然,這裡的空間並沒有受到靜止的影響。
“你等我一會!”
張博交代了嵐月幾句後,就暫時離開了,列車入站還有一段時間,此時他來到轉角,進入到一個房間,而在房間裡,高峰已經再等着他了。
“剛纔發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高峰的這句話讓張博心中又再度升起一個疑問,要說高峰來到第二區是因爲人工智能的任務,而任務跟他有關似乎說的過去,但是如今複製人的任務已經過去,高峰卻遲遲沒有離開,他留在這裡,又是什麼原因呢?
對於殘血的意志復甦的事情,張博並不知道,而知情人定然也不會透露給他,而張博自然也不會知道,高峰和殘血那短短的幾分鐘的謀面,讓他對於張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或許猜得到這其中隱藏的巨大幹洗,甚至會跟他所絕對臣服的人工智能有關,但是他卻在這種蠢動之中,漸漸的開始偏離人工智能爲他設定的那條軌跡。
高峰並不知道規則創造者的事情,或者說每一個帝國人都堅信人工智能的絕對規則便是這個宇宙存在的基本規則,而在張博遭遇了一系列事件的同時,高峰作爲一個任務的發起者兼旁觀者,也給了他很大的觸動,讓他隱約的感覺到,很多東西似乎也並不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心思,之前張博在車站看到高峰的時候,本以爲人工智能會交代下一個任務,雖然說他在任務之前曾經詢問過高峰,這是一次性的還是會有後續,但是他更清楚的是,無論是高峰還是人工智能所給與他的那些報酬,都需要他來進行一系列等價的交易。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沉默之後,高峰率先發問,而這個問題非常的敏感,讓張博在這一刻彷彿猜到了幾分對方的心思,但也同樣越發的驚訝。
高峰是什麼人,說他是人工智能的絕對意志,一點都不爲過,以人工智能所創造的絕對規則的代言人這樣一種身份,只要還在帝國的星系範圍,任何事情都無出他之左右,更別說他會有向別人詢問感受的時候。
絕對權力創造絕對規則,絕對規則支配絕對邏輯,而同樣有了絕對邏輯,才能鞏固絕對權力,高峰作爲這樣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幾乎也算是某種無所不能的存在,除非,人工智能並不想告訴他某些東西。
比如說規則創造者的事情。
張博此時也在思索着,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就破的,但是正是中間的那層窗戶紙的存在,讓很多看似形同虛設的立場,有了存在的可能,如果說,張博將一切自己知道的猜到的都告訴對方,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麼將會直接導致兩個極端。
無論是高峰偏向他,還是徹底的因爲他所告知的東西而劃清界限,都不是張博想要看到的,所以此時此刻,張博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沉默,給對方來了個死無對證。
高峰眼見張博不說話,也猜到了對方的心思,而對他來說,或許什麼都不清楚要更好一些,至少這會讓他偏離的軌跡不至於中途無法剎車,而後高峰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剛纔去哪了?”
剛轉過轉角就看到了嵐月,而這麼短的時間,看樣子嵐月已經有些緊張了,不過隨後張博笑道。
“一個老朋友,來送別的,我們走吧!”
登上列車的時候,張博還很詭異的查看了一下這趟列車的車號,而當他看到那個五位數的數字的時候,心中卻是有些自嘲的一笑,難道過去了這麼久,他仍舊還在期待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