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但是這個計劃卻並非是系統做出的,而恰恰是張博自己所決定的。
諸如殘血、小旋風、阿飛、人工智能,其實都可以算得上是系統中的風險程序,他們並不是按照標準邏輯規則誕生的,屬於“敵人”的那一類,而在張博眼中,他們具有一定威脅性,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但是,通過某種系統邏輯,當這些風險程序進入到系統內部,並且被連接到張博所屬部門的時候,他卻因爲失去了可以跟上下級聯繫的渠道,而讓這些風險程序留在了他那裡,同樣因爲他沒有實權,自然也就無法去處理這些突如其來的問題了。
張博腦海中殘血的意思正是來自於人工智能的那枚晶片,這是一個獨立的儲存功能,記錄了一件百年前發生在一個名爲地球的小型數據庫當中的事件,而這件事其實原本不會對張博造成任何影響的,但是長期滯留的風險程序在不加以清除的前提下,逐漸捆綁了系統,並且產生了惡意代碼,繼而侵蝕了張博本身。
這種現象很常見,無論是病毒還是風險程序都具有強大的生命力,他們可以在系統內部存活很長時間,而某些超級病毒還可以不斷複製感染到其他的文件當中,甚至進入到硬盤的引導區。
但是,由於完全切斷了連接通道,所以病毒也彷彿失去了感染其他文件的能力,而通過不斷的文件修改和破壞,最終導致了張博的覺醒,而這個覺醒的前兆,便是那個科幻噩夢。
然而這個時候的系統,其實已經在修復過程當中了,而且只要張博能夠挺過這段時間他就能夠重新建立和上下級的聯繫,回到原本的工作秩序當中,然而在這個時候卻又發生了一件事,那便是馮麗雯的出現。
馮麗雯、琥珀、馮思怡以及他在天幕曾經見到過的另外一個相同面目的女子,他們四個人其實就是被病毒感染的四個不同的文件,因爲具有了同樣的一種病毒特徵,而且是通過複製而來的,所以在馮麗雯接觸到張博的時候,很快就和他產生了共鳴。
而這種共鳴,不僅僅是病毒攜帶者之間的共鳴,而且因爲馮思怡這重身份也讓他意識當中殘血的記憶開始覺醒,隨着感染的症狀一直沒有得到半點的根除,在徹底的脫離了原有系統邏輯後,張博徹底的獨立了出來。
當電腦中的某些病毒佔領了操作系統的主要程序之後,獲得了某種重要的權限,將會導致很多系統功能的失靈,比如說程序打不開,桌面圖標消失,或者是彈出惡意窗口,持續不斷的上傳和下載惡意病毒代碼。
而如果不及時修復的話,不但系統將無法正常運行,而且安裝在系統當中的各種程序也將變得面目全非,而張博便是屬於後者,是的,他從一箇中立的系統元件,變成了另外的一個身份,就好像此時在他眼前的張宇一樣。
覺醒之後的張博,意識和記憶完全來自於人工智能晶片當中殘血的部分,他留在了帝國當中,成爲了帝國的一份子,人工智能應該是第一個發現了這種情況的人,而在第一次天幕戰爭當中,人工智能找到了張博。
天命是個什麼東西?
如今回頭來看整個事件的所有經過,因爲真實記憶的重拾,已經讓曾經的經歷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樣子。
天命其實所針對的對象並非是那個天幕高手,而事實上,天幕的創始者是誰,這一點想必已經不會再有疑問的,因爲這個天幕高手,其實就是億萬分之一的人工智能,同樣也是張濤所在的那部分意識。
是的,人工智能和張濤本就是一體的,而天命這種用帝國知識無法解釋的,至少也應該是一種狂下位才能夠理解的東西,其作用正是用來針對張博的。
當年僅僅只是一個可能連兇級都沒有達到的張博又如何能夠製造出連兇上位的帝國高手都無法制造出來的天命呢?
那便是依靠着張博原本的身份,那種能夠識別所有風險程序,能夠解讀出幾乎所有存在於系統邏輯當中的漏洞和風險程序的能力。
是的,特殊開關,而且是所有的特殊開關全部都加諸在張博的身上,他可以讓任何一個被他所接觸到的事件有一個最終的結果,而且這個結果對他自身而言必然是完美的,他永遠也不會失敗,身爲系統中一個重要的邏輯程序,他張博纔是系統邏輯真正的化身。
張鵬……也就是小旋風,他的存在是不是人工智能的刻意指引,恐怕也只有人工智能自己才知道,包括他和張濤的見面,和阿飛的相識,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是系統邏輯在作怪,還是人工智能這樣的有心人的指引,其實這一切對張博來說活都不重要,而最早讓他感到不對勁的,並不是存在於過去的記憶和人,也不是存在於他身上的種種無法解釋的超現實能力,而是高速世界。
與其說高速世界是一個世界,倒不如說這裡應該是一種數據代碼產生的雛形,規則分離的世界,就跟他現在所身處的這個藍色大門後的世界成爲正反兩個極端,這個世界擁有一切讓張博難以解釋的現象,甚至於他當初隱約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原本就不應該存在,因爲完全不符合邏輯規則。
然而後來張博逐漸的發現了問題,首先是那臺武裝機甲,這個戰爭載具是如何進入到高速世界當中的,是人工智能通過空間轉換投放進入的嗎?
很顯然不是的,而確切的來說,高速世界其實也是作爲一個風險程序被連接到了張博原來的那個系統部門,但是因爲並沒有得到及時的根除而保留了下來,而且因爲張博趕在修復修復之前和高速世界產生了接觸,直接導致了他身上的特殊開關的開啓,最終讓高速世界這個原本不可能存在的世界,也成爲了他所創造的某個“結果”當中。
這個結果永遠也不會是壞的,因爲系統必須要有這樣一個永遠充滿了正能量的部門,賦予張博一個強大的系統意志,讓他能夠在跟所有的風險程序和病毒漏洞打交道的時候,也能夠永遠的保持自身的中立。
但是卻並沒有想到,這種特殊的極端中立的系統意志,卻讓張博將一切的不可能化爲了可能,甚至於到了今天,當他和老頭同時推開那扇大門的時候,也能通過這種系統意志來賦予一個和他接觸過的對象一個完全不同的身份和未來。
是的,這一刻的張博早就已經不再中立了,但是系統的絕對邏輯性卻仍舊存在於他的身上,換句話說,就如同他凌駕於法律之上,用法律約束了所有人,但唯獨他本人卻並不受到這樣的約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