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聞人璞突然轉頭看向窗外一眼,林子若問道:“窗外有什麼可疑的東西麼?”
聞人璞轉回頭,笑着微微更加用力住林子若的手,“剛剛我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感應,但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什麼樣的感覺?”漆雕炎問道。
聞人璞想了好一會兒纔回答,“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感覺很親切。”擡起另外一隻手放在心口上,“那感應消失後,這裡好像缺了一大塊。”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坐的位置最靠門邊的木蕭然起身開了門。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穿着特警服飾的人,他沒有側身讓他們進門,而是一手扶着半開的門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是來給你們送通訊器的。”來人邊回答邊要將手裡捧着的盒子遞給木蕭然。就在他的手要伸到木蕭然身前的時候,一陣疾風從他身後襲來。他側身閃開後,立刻響起噗的一聲悶響,循着聲音看過去,門邊的牆壁上便多了一個指尖大小的洞。
龔齊國從拐角處走出來,“用這麼拙劣的伎倆,我可以理解成你們是在小瞧我們麼?”
“別說你們這些專門對付我們的特警,就是這些少爺小姐我們都不敢小瞧。會用這個方法來試探你們,是因爲這個世上從來不少自作聰明的人,很多時候用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伎倆反而能得到最想要的效果。”正說着,那人突然桀桀的陰笑起來,“待會兒見。”說完,他擡手在自己胸口拍了一下,然後就從木蕭然和龔齊國的眼前消失了。
他可不是瞬移走了,只是啓動了身上穿着的隱身衣。劉沐給林子若他們配備的腕錶除監控的就是這些非正常波動,他一消失他們的腕錶就立刻震動起來。
那個人沒有向他們發起進攻,而是選擇了離開,並且在眨眼的工夫就離開了腕錶的監控範圍(二十米)。若不是看着那個人在眼前消失,林子若他們會懷疑剛剛那一下震動是他們的錯覺。
相對於林子若幾人,龔齊國的表情更爲凝重。當初那個部分研究出了隱身衣,他幫忙試驗過功能性,因此他一眼就認出那人身上穿着的隱身衣是那個部門的產物。
意識到問題比他們預計的要嚴重的多,他決定立刻去向上級報告。臨走前轉頭看向站在半開的門旁的木蕭然,“我們只會派曾和你們有過接觸的人過來找你們,再看到陌生臉孔打着我們的名義來就直接動手打,不用考慮留活口。”
在屋裡的林子若聽到這話手心微微發涼。雖然她林建嶽老早就在她腦中建立一個思想,該下狠手的時候絕對不可以手下留情。但這不是在遊戲中,人被殺死就是真正的死了,手上從沒沾染過血的她突然感覺非常緊張。
聞人璞握着她小手的那隻手一直沒有鬆開,感覺到她的指尖又有些涼意,微微加了些力道,“不要擔心,有我在。”
林子若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呼出,“璞,你殺過人麼?”
“殺過,當時我才只有七歲。”看到和他一起長大的木蕭然都一臉驚愕的看着他,聞人璞故作輕鬆的笑了下,“應該算是誤殺。”
木蕭然關好門,一臉嚴肅的坐到聞人璞對面,“我們從來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聞人璞扯了下嘴角,“我父母本來打算讓我在家裡接受小學到中學的教育,因此請了幾個家庭教師負責指導我,沒想到有人利用這個混了進來。就在他準備將我擄走的時候,家裡的人發現了他的圖謀。走投無路,他就打算用和我同歸於心的方法報復聞人家族。沒想到我慌亂間拔出了他放在他房間裡做擺設的那把唐刀,他直接撞上了刀尖。”
搖了下頭,他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他的運氣真的和不怎麼樣。本來以我當時的高度頂多會在他肚子上開個洞,誰想他猜到之前被他扔到地上的匕首刀鞘打了個踉蹌。身體一低,刀尖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就因爲這件事,家裡最終決定把我送去武立私塾。”
看向林子若,“他們怕我心理上留有創傷,打算讓我去幻字班。但武立私塾那面說幻字班已經有些超員,讓我先到普通班待着。若是真的有後遺症,再把我調過去,”彎起眼,“當時若是去了幻字班,我們就會早認識了。”
木蕭然聞言立刻送上一個大白眼,“見色忘義的傢伙。”
“典禮開始了。”外面開始爆響禮炮聲,林子若走到窗口。雖然想看禮堂的方向,目光卻落在不遠處。
他們在的那間休息室是二樓,窗口不遠處有一棵老銀杏樹。這棵老樹至少有上千歲,是華夏大學的吉祥物。
校史上有記載,當年把這片劃入改造區域時,設計圖紙的人沒有進行實地考察,把現在的政務大樓放在了老樹的位置上。爲了保護這棵老樹,並保證它能照到足夠的陽光,政務大樓不僅做了大瘦身,還整體左移了二十米。
據說這顆老樹很有靈性,許的願望只要不是太離譜,十有八九會靈驗,因此很多人跑來掛許願袋。尤其期末考試的時候,會因爲許願的人太多不得不不排起長隊。
雖然比起相信一棵樹,林子若更相信自己,但她從不否認這個傳說可能是真的。不過她現在關注這棵樹不是因爲這個傳說,而是樹下站着一個人——魏倩茜。
雖然她和魏倩茜在現實中沒有任何接觸,她的容貌也與遊戲中不同,但她怎麼都算是學校裡的名人。就算她不愛好八卦,打開論壇的時候總會瞄到這些名人的照片,想不認識都難。就像當初見到聞人璞,她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往日的張揚,仰着頭看着只掛着幾片枯葉的樹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明明是正在怒放的花季年華,卻讓人覺得她的身上佈滿了步向暮年的人才會有的滄桑感。聯繫他們上一次的對話,她猜測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她受了非常大的打擊。
正想分析魏倩茜在這個時候站在樹下的原因,她看到一個穿着豔麗的女人走到了她身邊。不知道對她說了些什麼,她的臉上立刻佈滿了惱怒。不過她沒有發作,只是恨恨的將頭轉到一邊說了一句話,然後就離開了樹下。
魏倩茜走開後,後來的那個女人的臉清楚的映在林子若眼裡。看清楚她的模樣,林子若便馬上回頭衝木蕭然招了招手,“然,你過來看一下,這是不是當初被你趕出療養院的那個女廚師?”
木蕭然立刻起身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站在魏倩茜剛纔站着的位置仰頭往上看的女人,“是她。”
許是感覺到了他們的窺探,那個女人把頭轉了過來。看了幾眼,往他們這裡走了幾步。在她停下來的時候,林子若和聞人璞的腕錶就開始震動,而且反應還相當大。
木蕭然皺起眉,“她發生的變化可真大。”
林子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的這番變化應該和魏家人有非常大的關係。”
“魏家?”魏依依挑了下眉。
林子若退離窗邊,“不是你在的魏家,是魏倩茜在的那個魏家。剛剛魏倩茜站在樹下,她來後和她說了幾句話,魏倩茜就走了。可以看出魏倩茜對她很有顧忌,一臉惱怒卻不敢像對別人一樣對她大吼大叫。”
“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好幾起殭屍襲人事件,這個女人就是真兇。”
聽到魏依依突然蹦出的這句話,林子若眨了下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老銀杏樹告訴我的。別看它一直站在這裡,它和別的樹一直保持着聯繫。在這個城市中,只要是有樹的地方,發生過什麼它都知道。”本來嘴角還帶着笑意的魏依依突然臉色大變,起身衝到窗口,拉開窗戶就往下跳,“混蛋”
林子若馬上回到窗前,發現剛纔朝他們這面走了幾步的女人又走回了老樹下,右手放在樹幹上。雖然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一定不是好事。因爲外面只有徐徐的輕風,老樹的枝椏卻抖得很厲害。二話不說,也立馬從窗戶跳了下去。
兩位女士都跳了下去,三位男士當然得馬上跟上。漆雕炎邊跳邊按下腕錶上的通話鍵,“三叔,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帶着腕錶的人耳朵裡都放着一個接收器,方便他們互動。)
漆雕天璽馬上就給了迴應,“就在政務大樓附近,我打算找特殊的老朋友聊……混賬”
林子若看到漆雕天璽和林海出現在視野中,雖然他們馬上向那女人發起了攻擊,但魏依依那聲暴喝已經讓那女人有了警覺,很麻利的避開了他們的攻擊。那女人沒有戀戰,閃開後就馬上向禮堂的方向逃竄。
因爲不想在典禮結束前就引起大騷亂,林子若他們放棄了追截。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做,木蕭然跳下來後就拿出掌上寶調出那個女廚師的照片給龔齊國發了過去,讓他們仔細調查這個女人都和誰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