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看到林子若瞬間被一團耀眼的雷光籠罩了起來,剛好在這個時間趕過來的聞人璞睚眥欲裂。
見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暴吼後便發狂似的向那團強光衝去,跟在他身後的木蕭然趕忙死死拉住他,“璞,你不要衝動,這時候你一定要冷靜。”
雖然遇上和林子若有關的事,聞人璞就很難保持他的冷靜,但他畢竟是處事冷靜果斷聞名的狼王。被木蕭然一吼,他就打消了立刻衝進那團強光裡和林子若一起共患難的打算。
接近二十年的好兄弟,木蕭然一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會再做什麼傻事,鬆開了緊抓着他的手,“之前對上那麼可怕的雷柱,子若都沒事。只是這麼一小團,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聞人璞沒有應聲,眼睛直直的盯着開始由盛轉衰的光團。這道理他何嘗不知道,按常理那珠子能在那麼強的雷柱下護住林子若,應該肯定能在這種程度的雷光中護住她。不過凡事都有意外,或許那珠子一天就能使用一次,這次就不能護着她了。
在那個夢裡,當他趕到那裡時便看到他的小貓兒被一團罡風緊緊裹住,他只來得及用秘法將她消散殆盡的魂魄強行凝聚起來。那個秘法太過逆天,施法的時候他要付出一些代價。或許是因爲他的小貓兒是真神之軀,他付出的代價竟然是神魂俱散。
不過他也很幸運,秘法的餘波將他消散的魂魄也整合了起來。更加萬幸的是他當時還能留住一絲意識,直到將他的小貓兒帶到這個空間裡才完全失去意識。
如果當時他的魂魄沒有重新被聚合,不但他會魂飛魄散,林子若剛剛重新凝聚魂魄也會再次被天煞罡風撕碎。不過他一點沒有後怕,更沒有一點後悔,有的只是慶幸。如果他沒有那麼做,他就不會和她在這個空間再次重逢。
那時候的他有能力保護他的小貓兒,而現在他只能這樣無力的希望她能平安無事。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轉頭看向盯着他看的漆雕炎:“你應該知道修煉功法吧?”
看到林子若是被雷力包裹了起來,漆雕炎一點不擔心她會有事。所以在別人都在緊張林子若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觀察聞人璞。
他對聞人璞的態度不是很友善,只是因爲他之前對林子若的態度太欠扁。別人費盡心思想得到她的青睞得不到,他完全贏得了她的心卻完全漠視。看着林子若辛苦的跟在他身後跑,卻只能看到他的冷臉,他們這些只希望看到她笑臉的人都十分心疼。心疼他們的小若兒,自然就對他這個始作俑者心生怨懟。
從他現在的表現看,以前的他不是對他們的小若兒沒有情,恐怕是因爲某些原因不得不隱藏起來。雖然因爲顧忌什麼就把自己的心思完全隱藏起來的人是傻瓜,但不想將愛人牽涉到屬於他的危險中的這份心意還是值得表揚的。再說,他們怎麼對這個人不滿都沒用,他們的小若兒就是喜歡他。所以他決定只要他不再出什麼狀況,就開始和他保持真正的友好關係。
做了這個決定,沒有林子若在一旁監督,他也沒對聞人璞擺臭臉,相反臉上還戴上了友好的笑意,“我知道的功法都是雷修功法,只有擁有雷屬性靈根的人才可以修煉。你們之中只有身具混沌靈根的小若兒可以修煉,不過我若讓她修煉我那些功法只會耽誤她。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沒有拿出任何修煉功法給你們。”
停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就算有,我也不能給你。你不是我們鴻蒙界的人,即使你誕生的那一界的背景設定和我們鴻蒙界看起來什麼都一樣,你的體質和我們還是會有一些區別。
哪怕是相當微小的差別,也能改變很多事。尤其我們這些修煉的人,常常會出現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的狀況。對我們來說是相當完善的功法,到了你手裡就可以錯漏百出。
若你出了什麼紕漏,小若兒肯定會埋怨我。她怨我,素蘭就不可能給我好臉色看。素蘭不給我好臉色,我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而且你的情況和小若兒一樣。除了你們該修煉的功法,修煉其他功法只會耽誤你們,甚至可能會毀了你們的前途。”
這時,他們背後突然響起兩聲慘叫,一直在關注林子若狀況的衆人立刻轉頭向那面看去。看到把另外兩個人打飛出去的無名擁有銀色微帶金色的眼眸,且兩眼都閃爍着血色的紅芒,嘴裡還露着兩根猙獰的獠牙,不知道無名身份的三個人第一個反應都是呆愣住。聞人璞和木蕭然愣是因爲傳說中才聽過的東西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漆雕炎愣是因爲沒想到會看到品級這麼高的殭屍。
就在他們愣神的這幾秒鐘,被打飛出去的兩個人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就跳進了旁邊的灌木叢。無名立刻追了上去,但因爲擔心這面幾個人會遇上類似的攻擊,沒追出多遠就折了回來。
看到他回來,不知他身份的三人立刻擺出防禦的架勢。看到聞人璞和木蕭然拿出了銀色手槍,漆雕炎迅速在手心裡凝聚了一個雷球,“你們那東西只能給他撓癢癢,我這個才能給予他打擊。不過可惜,我現在的修爲實在太低,發出的雷球只能勉強傷到他。”
看他要把手裡的雷球往無名那兒扔去,木寒天立刻出聲制止,“慢着,他是我的老朋友,是咱們自己人。”
“老朋友?”木蕭然瞪大了眼,“六叔公,他是殭屍吧?你怎麼認識的他?”
“現在不是解釋這件事的時候。”木寒天指指林子若所在的方向,“那團光開始散了。”
爆炸產生的光團快速暗淡下來,很快就將能透過它們看到對面本來被完全遮擋住的景物。別看林子若弄出來的雷球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威力可是相當驚人,一下就在地上開了一個直徑足有五米多的大坑。
大家往前走了幾步,等坑裡的雷光也散了大半,纔看到林子若躺在坑底。看到她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聞人璞不顧坑裡還有很多雷光沒有消散,快走了幾步,一高跳了下去。本來十分平和的雷光立刻變得暴烈,在他身上暴起一片電火花。
或許是這樣消耗了那些雷光的能量,坑裡的雷光迅速減少,很快就完全消失了。雖然聞人璞身上剛纔滿布電火花,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卻沒有任何傷痕,頭髮也只是有點直立。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多處正在冒青煙,都會讓人懷疑剛纔看到的只是幻覺。
林子若的模樣和他差不多,除了衣服上有很多地方大冒青煙,人看起來沒有受任何傷。但她雙眼緊閉,不管聞人璞怎麼試圖喚醒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聞人璞將林子若抱出大坑,“木六叔公,你快看看子若這是怎麼了?”
木寒天仔細幫林子若把了把脈,“她的脈象沒有任何異常。”讓開位置,“阿海你來看看。”
林海上前像昨天那樣把手放在林子若的天靈蓋上,剛放上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的神識無法進入子若的身體。”
確定這面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的雷光全部散光了,無名才靠過來。看了眼林子若,再轉頭看了眼林海,“你的修爲不如她,除非她全新配合你,你的神識無法進入她的身體。”
“我的修爲不如她?”林海滿臉意外,“這怎麼可能?昨天我探查過子若的體內,她沒有一點靈力。”
漆雕炎是唯一一個不覺得意外的人,聞言便彎起眼,“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小若兒遺傳到了她媽**體質,會將雷力化爲己有。別人遭雷劈是遭罪,他們遭雷劈修爲就會蹭蹭上漲。”
“她爲什麼會昏迷不醒?”比起林子若突然之間有了所謂的修爲,聞人璞更關心這個問題。
無名將獠牙和眼睛都恢復成常人的模樣,回道:“吸收的靈力太多,她的身體一下子消化不過來,因此暫時陷入了休眠狀態。把那些靈力都消化完,她就會醒過來。”
看聞人璞的臉色因爲無名的解釋好了許多,漆雕炎笑着聊侃道:“子若比你先走了這麼一大步,你不會因此覺得自卑吧?”
聞人璞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自卑的。覺得自己很差,就多用點心思趕上。”
漆雕炎聞言挑了下眉,“你就不怕小若兒嫌棄你?”
“我相信子若不會因爲我比她弱就嫌棄我。”聞人璞幫林子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不管我比她弱多少,她都會期待我能與她比肩的那一刻。而且她不會因此停下來等我,因爲她相信我一定會實現她的期望。”
這話剛說完,聞人璞就‘聽’到林子若對他說:“我相信你不會讓我等太久,一定會很快就能趕上我。”
林子若在聞人璞把她抱出坑的時候意識就恢復了清醒,不過她接着就發現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除了能聽到周圍人的聲音,其他她什麼都做不到。
不知道自己這是出了什麼狀況,她便安靜的聽其他人對此的解釋。意外的聽到聞人璞近似表白的話,她忍不住在心中給了迴應。沒想到她雖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卻能通過牽絆和聞人璞交談。
‘聽’到林子若的聲音,聞人璞眼裡立刻佈滿狂喜,“子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躺在雲裡。除了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這就好。”
“璞,你在和子若說話?”看到聞人璞在自說自話,木蕭然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聞人璞用帶着指環的手擡起林子若帶着鐲子的手腕,“這是我們在子若叔公的寶庫裡得到的。通過它,我們可以用心音交談。”
“牽絆。”恰巧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魏依依看到那對首飾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它們本來屬於小若兒的爹孃,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在小若兒出生前,它們嚮往常一樣化成龍鳳飛出去玩,結果不止一去不復返,還和小若兒的爹孃斷了聯繫。小若兒的娘說它們去尋找新的有緣人了,沒想到居然是你們。”
“你怎麼沒和小若兒在一起?”漆雕炎向魏依依問道。
“芊芊找我幫她處理一點事,有天叔和海叔跟着子若,而且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就跟她過去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之前在米教授實驗室見過的那兩個人攔住了我,說要再詳細瞭解一下我們會去那裡的原因及過程。”魏依依皺起眉,“那些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煩。我看到子若走的方向出現了異象要趕過來,他們死命的攔着我不讓我走,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擺脫他們。”
漆雕炎皺起眉,米教授這個稱呼他似乎有些印象。多在心中唸了幾遍,他腦中出現可一個模糊如被驚擾了的水中倒影一樣的人影。波紋慢慢減少,但圖像清晰到能看清是一個頭發銀色的老者時,那他的腦袋裡似乎響起琉璃破碎的聲音,同時那老者的形像碎成一堆碎片。那些碎片一個一個被放大,每片上面都帶着不同的影像。
“喂”看到漆雕炎聽了自己的解釋後便愣住了,魏依依擡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漆雕炎擡手抓住魏依依的手,神色有些古怪的挑了下眉,“火烈鳥?”
魏依依眨了下眼,“你想起作爲漆雕炎的記憶了?”見漆雕炎點了點頭,微眯起眼,擡手擰住他的耳朵將他拎到一邊去。
聽到漆雕炎發出一串啊啊的慘叫,林子若問聞人璞:“炎怎麼了?頭痛的厲害嗎?”
聞人璞笑着用心音回道:“不是頭痛,是耳朵痛。這小子一恢復記憶就叫依依他給她起的外號,依依擰着他耳朵把他拉到一邊教訓去了。”
“他爲什麼管依依學姐叫火烈鳥啊?”
“我們十歲的那年,偷偷揹着家裡人跑去看鬥雞。一看到場裡的鬥雞,炎就說鬥雞挑釁對手的神態看起來和依依挑釁他時的神態一模一樣,如果以後依依還管他叫花孔雀,他就叫她鬥雞。我和然說叫一個女孩子做鬥雞很難聽,他就想起之前在動物園追着他跑了好幾圈的火烈鳥,就覺得那火烈鳥的脾氣和場裡的鬥雞差不多,就改口說叫她火烈鳥了。我猜依依一定是想趁炎還沒有完全重新適應漆雕炎這個身份的時候,把炎爲什麼會叫她火烈鳥的原因問出來。”
“依依姐姐若知道炎原本打算叫她鬥雞,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林子若剛做完這個判斷,一旁就響起了魏依依的暴吼,“叫我火烈鳥已經很過分了,你居然原本打算管我叫鬥雞。漆雕炎,你死定了。”
另一邊,由那個研究部門提供的兩個生化人突然倒戈,出手重創了和他們並肩戰鬥的兩個異能者,然後和那些企圖刺殺霍將軍的生化人一起向霍將軍發起了猛烈的襲擊。就在這危及的時刻,嶽洛祈帶着他組建的自然異能者小隊從天而降。
或許是覺得霍將軍只是一個凡人,對方派出的生化人能力都很平常。面對實力都很不錯的正裝異能者,他們只有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份兒。沒多久,不是被殺,就是在被擒住前自殺,都倒在了地上。
解決那些生化人之後,嶽洛祈發現林子若他們沒和這些人在一起,就接通了腕錶上的聯絡器:“璞,你們現在在哪裡?”
聽聞人璞說了具體方位,他向自己的隊員擺了一下頭,“走”
“你們不許走。”和龔齊國一樣站在霍將軍身邊的一個軍人看他們要走立刻出聲阻攔,“你們必須留下來保護將軍。”
“必須?”嶽洛祈撇了下嘴角,“保護將軍是你們必須盡到的責任,不是我們的。”
聽了那話,那個軍人的臉色有些繃不住,沉下臉,“將軍出了事,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他出了事會很嚴重,我表妹出了事就不嚴重麼?”嶽洛祈反問道。
軍人冷哼了一聲,“她怎麼能和將軍比?”
“所以你們明知道她也是對方的目標,還要求她必須參加隨行保護將軍夫人的任務。”嶽洛祈輕嗤了一聲,“只要釣出你們想要的大魚,她怎麼樣都沒關係,對吧?”
“我們讓她來肯定會保護她的周全。”
聽了這個回答,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龔齊國都忍不住臉紅了。做爲知情者之一,他很清楚在他們的計劃中根本沒有針對林子若的安全作爲什麼安排。給陪同他們四人一起來的漆雕天璽等人配備相應武器,是他自作主張下的命令。
嶽洛祈冷笑起來,“我去確認完我表妹的安危,一定回來和你好好討教一下你們爲這個肯定做了什麼安排。”
“你的態度能代表你的家族麼?”站在二人中間的霍將軍突然沉聲問道。
“霍將軍應該知道我們岳家和其他八個世家的關係很不錯,但你們不知道我們八家和五十年前無辜被屠的郭林俞劉四家人是同氣連枝的關係。”嶽洛祈衝霍將軍行了一禮,“今早出發前,我接到了我爺爺的電話。他除了讓我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一下,還讓我替我們八家的長老們給你們帶一句話。”
霍將軍擰起眉,“什麼話?”
“人心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