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若快速的整理好情緒,又在餐桌前坐了十分鐘,纔看到聞人璞帶着對門那兩隻開門進屋。
看到走在最後的漆雕炎用右手扶着左胳膊,走一步,嘴角抽一下,林子若眨了下眼,“炎,你胳膊怎麼了?”
漆雕炎艱難的扯起嘴角,“沒事,剛不小心撞了一下。”
林子若看了一眼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的聞人璞,她懷疑是漆雕炎這個模樣是拜他所賜,原因似乎和她剛纔說的那段話有關。
隨即就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可笑,他們這才認識多久,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只是同租室友的關係,他沒有理由因爲那段話遷怒漆雕炎。
不過他剛剛確實黑了臉。林子若眨了下眼,難道是被覺得最後那句傷了他男/性/自尊,不願意和她發火,漆雕炎就受了池魚之殃?
心裡多了這個猜測,看到漆雕炎咧嘴呲牙的模樣,林子若心裡覺得對他有些抱歉,將自己盤子中的兩隻煎蛋分給他一隻,“大清早就受傷,這個給你吃。”
“子若真好”聞人璞低頭吃自己的那份早餐,什麼表情也沒做,漆雕炎卻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心中暗淚:小若若,你這是在害我啊
吃完飯,漆雕炎和木蕭然回房把自己的光腦拿了過來,和聞人璞一起坐在沙發上討論如何建設剛得到的幫派駐地。
林子若回房子拿了本書出來,一個人窩到正廳的陽臺上。坐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注意力老被客廳裡三人的討論聲吸引過去,就放下手中的書,跑過去坐到聞人璞身邊。
聞人璞看她過來,將他的光腦屏幕轉向她,“因爲我們兩個幫派建幫途徑特殊,仙人閣可以在這片駐地上分一塊。”
看他神色自然,林子若也把心中的彆扭散去,笑着搖了下頭,“不用給仙人閣專門留個地方。完成那個罪證,我店邊的兩塊地皮就是我的了。就算任務失敗了,我還有一家店面。仙人閣不會有幾個人,有那裡作爲聚會的地方足夠了。”
木蕭然笑笑,“看來子若不只是我們的大福星,自己好處也不少撈。”
林子若再次笑着搖了下頭,“我可不是什麼福星。不但不是福星,還是一個大黴星。平時走路,能不靠着樓走就不靠着走。靠近的時候,上面總會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內衣什麼的還好,好幾次飛下來的是花盆、棒球棒這樣要命的東西。要不是我反應夠快,早一命嗚呼了。”
漆雕炎歪了下頭,“這樣類似的事情,最近還有發生麼?”
林子若想了想,點了一下頭,“好像從那次大火之後,就沒再遇上什麼意外。”
漆雕炎一臉神秘的扯起嘴角,“想知道原因麼?”
林子若眨眨眼,歪頭打量了漆雕炎一眼,“我有讀過一份介紹各大世家的資料。上面寫,世上有兩個漆雕世家,一個是武林世家,一個是玄學世家。你是玄學那個漆雕世家的子弟?”
“那只是對外的說法,這世上就只有一個漆雕世家。”漆雕炎彎起眼,“知道你的事情後,曜有拜託我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去找我家裡一個很厲害的長輩給你批命,你想不想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林子若一聽便起了好奇心,順勢點了下頭,“想知道。”
漆雕炎神色稍正,“當初聽到你的死訊,孫家立刻給你立了靈牌,日夜香火供着。活人被當死人拜,身上就會凝聚鬼氣,造成你命格輕薄的假象,易招小鬼,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黴運當頭照的真相。”
漆雕炎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聞人璞,“璞的命勢強,你和他接觸的多了,身上的鬼氣被衝了大半,運氣就開始轉好。孫家現在撤了你的靈位,你身上的鬼氣沒了根本,自然散的無影無蹤。我那位長輩說,你天生福相,這十年把一生該受的苦都受盡了,接下來會一直福星高照。”
想到自己以前時常會莫名其妙的發冷,站到陽光下就會感覺舒服多了,林子若擡手搓了搓胳膊。本來不覺得有什麼,經漆雕炎這麼一說,她就感覺陰森森的。哀怨的瞪了一眼漆雕炎,“你嚇唬我?”
漆雕炎露出一臉燦爛,“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就當我講了個笑話,不用放在心上。”
林子若拽過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裡,臉頰微鼓,“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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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雕炎這番話翻出了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一段記憶,那件事發生在她十三歲那年,他叔公的一個朋友上門求救,說是他家的小兒子精神錯亂。
到了地方,林子若就聽那家的親戚說那個人其實是中邪了,也就是傳說中的鬼附身。明明只會講普通話,一張嘴就滿口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方言。大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道一叫他的名字,他就會顯得很激動,似乎很厭惡別人那麼叫他。
他叔公還沒等動手檢查,那個人的奶奶就拉了一個被稱爲神婆的老太太進來。那老太太在那個人的頭上貼了張黃色的紙(長大後知道那是符),嘴裡嘰裡咕嚕的唸叨了一頓,那個人就暈了過去,再醒來除了有點虛弱,神智都恢復了正常。
林子若並不願意想起這件事,因爲那個老太太在接受那家人拜謝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她叔公身邊的她,張口就驚叫了聲,“鬼娃”
那家人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變了,甚至還有人低聲說大概就是她的原因,那個人纔會中邪。因爲他們看到中邪的那個人曾不顧她的冷臉,試圖和她親近。叔公大怒而去,即使後來那家人上門道歉,他也和那家人斷了交情。
那個神婆她之後又見過一次,好像是福利院要蓋新房子,福利院院長請她來看風水。她給了她一個四方形的掛墜,她走後福利院的院長就給搶了過去,不過沒幾天就像咬手扔回了她手中,現在就掛在她的脖子上。
她已經不記得那個神婆的模樣了,印象裡只記得那人生的很兇,一般小孩子見了她應該都會被嚇的哇哇大哭。不過她摸着她的頭說的那句話,她卻記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被自己的心困住。”
她講給叔公聽,要他給她解釋一下。叔公卻只說,“好好記着這些話,以後一定會有機會弄明白的。”
林子若將頭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不知不覺,她叔公已經走了兩年多了。按照他的遺願,她把他的骨灰灑進了大海。每到祭祀的日子,她就到找個有水的地方,點上香燭,放一束鮮花。
想着想着,她腦中不知怎麼就浮起了陰曹地府之類的東西,睜開眼眨了眨,歪頭看向漆雕炎,“要是真有陰間什麼的,家裡人不給燒紙錢,那些鬼的日子會不會過的很辛苦?”
漆雕炎眨了下眼,扯起嘴角,“鬼的世界和我們人的世界沒什麼大的區別。除了只會坐吃山空的笨鬼,不會缺錢花。”
“去去去”木蕭然在兩人中間揮了揮手臂,“這個話題打住。”
漆雕炎衝林子若擠擠眼睛,“然膽子很小的,曾經被鬼故事嚇到病倒。”
木蕭然掃了漆雕炎一眼,目光放回到他面前的光腦屏幕上,“建設幫派駐地要用大量資金,炎你這個月要買什麼,錢自己想辦法吧。”
“然,你不能這麼對我”漆雕炎一臉悽慘的撲向木蕭然。
噗剛好端起杯子喝水的林子若一聽漆雕炎的話,將一口水全噴在了身前的茶几上。趕忙抽出幾張紙巾擦乾淨,“你那話說的太囧了,不知道的會以爲然對你始亂終棄了。”
漆雕炎立刻從木蕭然身上跳開,作抱胸狀,“不要毀我清白,哥哥是有老婆的人。”
哈哈……林子若被漆雕炎的模樣逗得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瞄到聞人璞嘴角的弧度變得柔和了很多,漆雕炎暗暗鬆了一口氣。剛看到林子若露出一臉悲傷,這位老大丟給他的冷眼差點把他凍成冰棍。
他剛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老實說,從小在一羣大仙的包圍下長大的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那些東西。剛纔他說的確實是他家裡那位長輩說的原話,不過他只是單純的拿來當笑話講,沒想到林子若真的有點上心。
“子若,你還記得洛溪麼?”白了漆雕炎一眼,聞人璞轉頭朝林子若問道。
“洛溪?”林子若眨了下眼,坐直身體,“我記得。她比我晚五年進幻字班,學名幻星。開始的時候她總是在哭,不過抓着我的時候就不怎麼哭了。後來每次她一大哭,師傅(武立私塾對老師的稱呼)就把我從大哥身邊抓走,扔到她面前,她立刻就不哭了,搞得班上的人都叫我‘止哭器’。”
聞人璞神色微凝。“你覺得她很麻煩?”
“不啊我很喜歡她。”林子若彎起眼,“我一直想問大哥知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最好能讓我見見她。就是怕人家都不記得我,到時候就有的囧了。”
“她是我表妹。知道你還活着,她就吵着要見你,爲此特意在武界裡建了個角色,遊戲名叫右小呆。”
林子若眨了下眼,“你們知道我之前從升龍盟的手裡搶了個人吧?她的遊戲名叫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