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
當李察從野外驛站出來走到青衣樓門口的時候,發現李琯琯和東方未明兩人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哥。”
看見李察,李琯琯立刻迎了上來。李察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問道:“智慧呢?”
李琯琯道:“正在練武場和霍樓主過招呢。我剛剛和東方看了一會兒,然後估摸着你差不多就要到了就出來了。”
三人走進青衣樓內,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練武場。還沒走進其中,先聽得一陣拳腳打鬥聲從練武場中傳來。
走進練武場,只見智慧和霍休二人戰成了一團,智慧不斷出拳,霍休不斷後退,不慌不忙地抵擋來自她的進攻。二者拳掌相碰,不斷髮出清脆的啪啪聲。
李察看了一會兒,哭笑不得道:“怪不得你們兩人會出來接我。”
霍休和智慧兩人雖然看起來噼裡啪啦打得很激烈,但是沒有一人是用了真功夫,這哪裡是過招啊,對他們兩個來說熱身都算不上好嗎!
霍休聽見了李察的聲音,扭過頭來看見了李察,朝着身側邁出一步躲過智慧迎面,不對,是迎大腿而來的一拳,朝着李察揶揄道:“喲,這不是西門少俠嗎?你還知道回來?”
李察心知霍休這是對他太久沒回青衣樓心裡頭不滿了,面露訕訕之色嘿嘿一笑,識趣地沒有接話。
李琯琯朝霍休笑道:“霍樓主,你前幾日不還在念叨我哥,現在我哥回來了,你怎能這麼說他?”
霍休氣得不行,道:“嘿你這丫頭,那你說說你那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說好的一起批鬥你哥呢?你哥一來你就背叛我了?”
智慧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李察身前,擡頭看着他,剛要說話覺得這個距離有些不合適,又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這樣不用那麼仰着頭。
她開口道:“西門瓜,我在這青衣樓中等你好些日子了。”
李察好笑道:“你等我作甚?”
智慧道:“本來是因爲了空不見了,大姐讓我下山來青衣樓拜託你和霍樓主幫忙打探打探消息。但是現在不用了,他已經有消息了。西門瓜,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你死也猜不到這傢伙去哪了。”
李察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不會去密宗當法王了吧?”
智慧瞪大了眼睛驚奇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
“是東方告訴我的。”
李察哭笑不得道,其實這消息這些日子他已經收到了三次,一次來自東方未明,一次來自青龍會,還有一次來自青衣樓。
智慧點點頭道:“差點忘了你們跟青衣樓的交情了,這種事情他們必定會將情報第一時間送到你們的手上。剛剛我說到哪了?了空去密宗當明王了,對,沒錯就是這個。”
“西門瓜,了空去密宗當明王了,所以我的目的也變了。西門瓜,我們去殺人吧。”
“啥…啥玩意兒?!你再說一遍?”
李察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靠我他麼沒聽錯吧,這妮子剛剛說的是去殺人?這到底是四大神僧啊還是四大魔頭啊,怎麼張口就是去殺人。
智慧一字一頓道:“我說,我們去殺人吧!”
“………”
李察沉默半晌,開口道:“智慧啊,我能問你個問題不?”
智慧的嘴好像一挺機關槍,扣下了扳機就停不下來,飛快道:“你是不是想問我要去殺誰,就是了空啊!西門瓜你是不是傻,我都這麼說了你還猜不到。大姐因爲這事氣了好幾天,說了空丟了我們中原佛教的臉,沒骨氣。所以我想給大姐,不對,是我們中原佛教清理門戶。”
李察扶額道:“不是,我是想問你到底是不是個出家人…出家人不是不犯殺戒嗎?”
智慧理直氣壯道:“誰說我要犯殺戒了,誰說是我要殺那個了空,我這不是叫你一起去嗎?”
李察兩眼直翻,他現在真想打開智慧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就這個邏輯等你去了西天,佛祖估計能活活抽死你吧。
智慧看着李察道:“西門瓜你別不說話啊,你是不是在考慮怎麼才能殺了了空,我跟你說不用考慮,我都已經計劃好了。你看這個。”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在考慮,我分明是無語得不想說話好嗎!
只見智慧從懷裡掏出一份情報遞給李察,道:“這份情報上寫了,了空下個月十五會到潼水關外唸經超度戰死的蒙古士兵的亡魂。那就是我們最好的動手機會!”
“到潼水關外超度戰死的蒙古士兵的亡魂?”
李察冷笑一聲,不屑道:“那他路過陽城的時候怎麼不超度超度陽城那無數無辜老百姓的亡魂呢?倘若世上真的有魂魄,那些戰死的蒙古士兵怕是早就被無辜百姓的冤魂撕成了碎片!”
智慧眼睛咕嚕嚕一轉,道:“西門瓜,倘若你跟我去殺了了空爲中原佛教清理門戶,等到嘉祥出關之後,我們四人就去陽城外超度那些陽城百姓的冤魂如何?”
李察心中咯噔一下,兩眼緊盯着智慧,許久沒有說話。
半晌,他開口道:“給我兩日時間,兩日後給你答覆。”
智慧心知這時候也不能逼得太緊,點點頭道:“好,西門瓜那你可要好好考慮,兩日後切不要讓我失望哦。”
夜晚,青衣樓的房間內。
“篤篤篤”
房門突然被扣響,隨即只聽得房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小子,我能進來嗎?”
沒等李察說話,房門便被推開,只見霍休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轉過身來看着李察笑道:“喲,還沒睡呢?”
李察坐起身來道:“老霍頭你不也沒睡嗎?老年人熬夜當心猝死。”
“你給我滾蛋!”
霍休沒好氣罵道,走到李察身前坐在牀邊,看着李察微紅的眼睛道:“在想智慧的事?”
李察點了點頭,道:“了空在這個節骨眼上跑潼水關外超度死去蒙古士兵亡魂,而且不是靈童,不是無能勝,不是般若,偏偏剛好是他,這實在有些蹊蹺。”
“我覺得這是密宗的一次挑釁。你沒看智慧白天氣成什麼樣了都。再嚴重些,這有可能就是一個套,吸引中原佛教的人往裡鑽。”
霍休一眼看透了李察的內心,道:“可你因爲陽城那些冤魂在猶豫。”
李察沒有說話,怔怔地看着桌上搖曳的燭火,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