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魔魁和劍晨來到山洞外,魔魁擡頭看向天空,今晚是個圓月夜,他笑着道:“你們人間不是有月圓之夜團圓的說法,我們兩個無家可歸的傢伙,也只能在這裡看看月亮。”
“那是八月十五月圓中秋,並非每個月圓之夜都是如此。”
劍晨輕聲解釋道,扭頭看了魔魁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道:“你剛剛說你到了琉璃寺,後來如何了?獨孤劍和劍慧死了嗎?”
“若是他們死了,我還至於躲到這裡來?”
魔魁搖搖頭,平靜道:“這是西門瓜給我設下的一個局,這傢伙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心思老辣得堪比那些老怪物,布達寺中他故意演了一場戲讓我相信獨孤劍和劍慧在琉璃寺中秘密進行醍醐灌頂儀式,元神無法出竅只能任我宰割,到了琉璃寺後我才發現,琉璃寺中的僧人全都是他們的高手假扮的,他們元神盡出,以元神之力封鎖了天地,讓我無法逃脫,只能與他們正面交戰。”
說着,他看了劍晨一眼,淡淡道:“你的好師傅無名和好師弟步驚雲也在其中,他們倒是沒有對我出手,只在戰場邊緣以自身元神之力封鎖天地。”
劍晨忍不住問道:“接下來呢?”
魔魁緩聲道:“接下來我和他們打了一場,打輸了。我氣不過想要拉一個墊背的,誰曾想那西門瓜的四種劍意都達到了四境,我並非全盛狀態,和他拼了一劍後輸了,元神被他所重傷,如同沒頭蒼蠅般四處逃竄,一路逃到了這裡,然後遇見了你。”
劍晨默然不語,四種劍意都達到了四境…魔魁的這一句話在他的心中好似黃鐘大呂般不斷迴響,震得他腦子嗡嗡作響,尋常劍客一種劍意能達到四境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而李察卻四種劍意都達到了四境。
這種怪物,真的有人能夠戰勝嗎?
一向以無名,步驚雲以及李察作爲自己的目標的劍晨心中苦澀無比,堅定的劍心在這一刻甚至產生了動搖,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魔魁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西門瓜也並非不可戰勝,四境與五境是質的差距,只要你先他一步達到五境,要戰勝他深知將他斬於劍下,並非難事。”
劍晨苦笑一聲,“談何容易。”
他現在連劍道二境都沒有到,而李察已經四種劍意達到了四境,怎麼看都是李察會先一步達到劍道五境,他這一輩子能否達到劍道四境都是個未知數,劍道五境…談何容易?
魔魁輕聲笑道:“只要你跟我學劍,五境又有何難?”
劍晨身子猛地一震,扭頭看向魔魁,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隨即皺眉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爲何要教我劍術?”
魔魁緩聲道:“原因一共有三條,第一,我的元神被西門瓜所重傷,元神之力每時每刻都在逸散,我已時日無多,玄陰十二劍是我的得意劍術,我不想它就此失傳。第二,你和我很像,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輕時的影子,你的心中也有恨,也只有心中有恨的劍客,才能夠發揮出我的玄陰十二劍的威力。第三…”
他的話音一頓,臉上露出一個森森笑容,“我想要報仇,我雖不能親手報仇,但是你可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和我有同樣的敵人,有同樣討厭的傢伙,所以你會替我報仇的,對嗎?”
劍晨並沒有說話,他沉默半晌,而後才擡起頭來,心中像是下了決定一般,露出一個同樣陰森的笑容,“當然。”
………………………
魔都,青衣樓的總部大廈中。
一位青衣樓的高層匆匆忙忙地來到大樓頂端,朝霍休驚慌道:“總瓢把子,大事不好了!苗疆…苗疆出大事了!”
霍休看着他沒好氣道:“大事不好了你找總瓢把子說去,找我作甚?我早就退休了,現在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退休老人。”
李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朝高層輕聲問道:“苗疆出了什麼大事?”
高層連聲道:“我們的人從衛星影像上看到苗疆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將苗疆一分爲二,這裂縫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詭異無比。這是當時的衛星影像。”
“衛星影像…青衣樓這幾年裡到底是把手伸到了多少個領域啊。”
李察忍不住吐槽道,一邊接過高層遞過來的影像,只看了一眼他便深深皺起了眉頭,面色凝重道:“這裂縫…”
“怎麼了?”
霍休見李察凝重的神情,走過來看了一眼隨即亦是皺起了眉頭,“這是劍痕?”
李察點點頭道:“錯不了,應該是劍痕,否則兩邊不會如此光滑,就連樹木和土石也是被幹脆利落地一分爲二,這個傢伙的劍客至少在四境以上,極有可能是四境巔峰。”
他看向高層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高層答道:“兩天前。”
“兩天前…”
李察面露思索之色,“四境劍客就那麼幾個,又是誰閒着沒事跑到苗疆去折騰?這劍痕…”
李察盯着衛星影像看了許久,而後渾身一陣道:“爲我準備飛機我,我要去苗疆一趟!罷了,來不及了,我直接過去。”
說着,李察立刻元神出竅,念頭一動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苗疆上空。
霍休站在辦公室跺腳道:“西門小子,你可還不能動用劍意!該死,這小子就不能穩重一點?”
他隨即拿出了電話,在羣裡發了一條消息,“西門小子去了苗疆,像是有大事發生,速來支援。”
發完消息之後,他亦是元神出竅,趕往了苗疆,只見李察站在一處山洞前,望着山洞內面色凝重,與此同時霍休驚奇地發現,將苗疆一分爲二的裂縫的起點,就在這山洞前!
霍休落在山洞前,朝着李察走去,剛要開口詢問是怎麼一回事,數道身影接連出現,看向李察同時開口問道:“老大(西門小子)(瓜瓜),出什麼事了?”
李察緩聲道:“魔魁在這裡揮了一劍,一劍將苗疆斬成了兩半。”
“魔魁?”
衆人臉色齊齊一變,傲無常立刻問道:“那他人呢?”
李察搖頭道:“不知道,他早就離開了。”
花白茶道:“老大,你不是說魔魁身受重傷,時日無多,那他又爲何要如此大張旗鼓?”
血無崖嗤聲笑道:“興許是泄憤吧,不敢出現在我們面前,只能拿苗疆裡的蠱蟲撒氣。”
李察望着山洞深處默然不語,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不知爲何心裡深處冥冥之間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事情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