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風大笑了幾聲,說:“父母......”弒風的口中又溢出了幾聲尷尬的冷笑。
“我......沒有父母......”
不出易靈所料,他果然是問到了不該問的東西——雖然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跟弒風口中說出答案相同的答案。
“哥......哥哥......”從這間破到不能再破的屋子的一間房間中,易靈聽見了一個極其虛弱的女子聲音。
而弒風,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立馬忍着腿部的劇痛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速度向着那個房間跑去。
易靈跟陸露也緊跟其後,走向了那個房間。
其實,這屋子裡面只有兩個房間。一個客廳,另一個就是那個傳出女子聲音的房間。
“墨兒,現在身體好點了嗎?”弒風說話的聲音很輕,生怕大聲一點就會將躺在牀上的妹妹給嚇壞。
躺在牀上的那個女孩,很美,真的......
她的臉上抹着一層病態的白,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易靈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神中甚至都充斥着一種強烈的渴望——一種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渴望......
“老大......她叫星墨,是我的妹妹......”易靈沒有開口,因爲他怕讓這個如玻璃般脆弱的女孩受到驚嚇。
“哥哥......他們是?”星墨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易靈他們,對着弒風說:“哥哥......你的腿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星墨每說一句話易靈都能感覺到她身上自主散發出的那種虛弱。每一句話都說的那麼吃力......
星墨睜開了她的眼睛,這時,易靈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她的長相:
這個女孩的年齡外表看起來不過16歲,羽睫輕輕的在眼瞳之上顫抖着,釋放着一種病態的美,一根秀挺的鼻子在她那略顯蒼白的嘴脣上靜靜的呼吸着這世界並不純淨的空氣。嘴脣微啓,露出了裡面一顆顆白潔無暇的貝齒。那一種如藕臂般細嫩柔滑細膩的玉膚,不用易靈自己親自去觸摸,易靈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一種能夠讓人慾仙欲死的觸感......
“星墨,他們就是我以前經常跟你的在遊戲中認識的好朋友,哥哥的腿沒事,只是剛剛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給扭到了
。”
躺在牀上的星墨嘴脣稍稍的賭起,翹起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弧度,說:“哥哥又騙我......哥哥能夠跑的比風還快.......下樓梯......怎麼可能會扭到腳呢......”這一句話說完,星墨一直支撐着自己身體重量的手就倒下......
可想而知,對現在的星墨來說,就連說話都是那麼的吃力,那麼的困難......
“哥哥......我好累......我今天就不能再陪哥哥的兩個朋友聊天了......星墨我,真的好累......”
星墨的話一說完,立馬就又閉上了她的眼睛,沒有了動靜......
星墨的聲音跟柔和的春風一般輕輕的空中慢慢的飄蕩,聽在易靈的耳中,彷彿讓易靈都置身於幾千米高空中一片輕柔的雲朵上方一般。
“嗯,星墨,你睡吧......等會吃飯的時候哥哥會來叫你的。”弒風看見星墨這樣,心裡也沒有顯露出很着急的神情——這隻能說,這種情況發生在星墨的身上,就跟易靈他們走路吃飯一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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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墨,起來吃飯了。”弒風用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星墨那如懸瀑般順滑的頭髮,用極低的語氣說道。而星墨這時也彷彿恢復了些許的知覺,輕輕的支吾了一聲,說:“哥哥......”星墨雖然沒有睜開她那讓易靈僅看一眼就陷入迷境的雙眼,她不過是稍稍的張開了她的嘴脣,這種感覺,讓易靈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嘴脣給湊上去輕輕的吻上一口。
弒風一手端着那已經不完整的破碗,裡面乘着陸露做出來的並不昂貴的食物。弒風放下了那隻一直撫摸着星墨頭髮的手,拿起了放在碗中的一隻破湯勺,盛起了一小點點的事物,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以保證食物的溫度既不會給星墨帶來絲毫的燙感和涼意。
易靈和陸露並沒有吃,因爲他們實在是不忍心在這個‘家’中發出絲毫原本不屬於這裡的雜音。
星墨她吃的很慢,因爲弒風他喂的很慢,弒風他對待星墨就彷彿是在對待一個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給星墨帶來了痛苦的感覺。即使是比被蚊子叮咬時所產生的痛苦感還要小的感覺,弒風也不願意。
星墨吃飯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去咀嚼,她是直接的將食物給嚥了下去,易靈甚至都能聽到食物在星墨喉嚨處滾動的聲音。也許,對星墨來說,吃飯都是一種痛苦。
弒風不過才餵給星墨吃了七、八口的飯,兩、三口的菜,星墨就輕輕的說:“哥哥,夠了......那些,還是留着明天再吃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將易靈的眼淚逼至到了臨近流瀉的邊緣。
很普通的一碗飯,很普通的一些菜,吃不完,還要留到明天再吃......
這個美麗的女孩身上,那不該存在於她身上的白血病,爲何要來糾纏這個苦命的女孩
。
陸露悄悄的將自己的頭埋到了易靈的胸口,任憑自己的眼淚將易靈胸前的衣服給打溼。跟星墨相比,自己之前的生活究竟是多麼的幸福。至少自己還有父母,還有一個愛自己的哥哥,至少自己還有飯吃。也許當自己在想着明天應該如何過的更好的時候,星墨跟弒風,卻在想着如何能捱過今天......
命運這個字眼,它究竟包含了多少的東西,它帶給人的究竟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有多少人,因爲‘命運’,從一出生就可以處在其他人窮極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境地;而又有多少人,因爲‘命運’而過着一般人不敢想象的生活。
“好吧,那星墨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過幾天哥哥再帶你去醫院看看。上次的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你的病情已經有了好轉,說不定現在已經快好了呢!”弒風的幾句話打斷了這短暫的沉默,也將易靈的思緒從一個未知的地方給帶了回來。
“嗯......謝謝哥哥......”星墨說完這一句話,就又躺了下去,不過是幾個短暫的瞬間,她就睡着了,可想而知,現在的星墨,她的精神究竟是多麼的脆弱,但是她又是多麼的頑強......
弒風站了起來,爲星墨蓋好了被子,對易靈使了一個眼色,就放緩自己的腳步,帶着易靈跟陸露走了出去。
在這個貧民街,雖然現在還沒有到什麼所謂的深夜,也不過是晚上8點左右,可是這條街道卻安靜的讓易靈有些不知所措。以易靈現在所站的角度,視線中天上的星星都被一塊烏雲所籠罩,只能夠散發出些許的光芒,卻更能給人帶來一種朦朧的迷惑感。
“老大,上個星期,星墨她又一次昏迷了兩天。”
易靈:“......”
“然後,我就去找人借錢,請了一個醫生到了家裡,那個醫生對我說......他對我說,星墨她如果再不及時治療,她的生命,到今天爲止,僅僅只剩下了半個月......”
易靈沒有去看弒風他現在的神色,不過就算不看,也一定知道他現在心裡究竟充斥着一種怎樣的痛苦。在弒風的生命力,他只有星墨這麼一個親人,他的妹妹......如果再讓她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那麼弒風的生活究竟會變成怎樣?!僅僅只剩下了半個月的生命,也難怪弒風會走投無路的選擇搶丨劫。不過他真的錯了,因爲他搶的對象是易靈......這可以說是他一生中最錯誤,也是最正確的決定!
“你想說什麼?”易靈撿起了路邊的一塊小石子,緊緊的握在手中,不多時,但易靈再鬆開手時,石子毫無疑問的變成了石子灰......不僅是弒風難過,易靈又何嘗不難過,陸露,她又怎麼可能不難過?!
易靈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邊的人即將消逝於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是有多麼的難過。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一個虛擬的遊戲世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絕對沒有能夠復活的機會,而在遊戲裡,死亡的後果不過是損失幾級虛擬的等級而已。對於生命的真正消逝,那不過是最卑微的懲罰,那又算個什麼?!
【第三捲到此結束……自下一卷開始,主角將會邁入到大變態的行列,也有n多的大變態在等着他,當然,獨孤氤氳是要出來當踏腳石了,東瀛?!很快會去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