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路(上)
喬以航見他進來,先是瞪大眼睛,隨即心頭陣發虛,忍不住去瞄沈慎元的表情。在外人看來,他和張知只是唱片公司同事關係,不算太熱絡。他出現在裡難免讓人多想。
沈慎元也愣下,連忙站起身道:“張總監也來看探監啊。”
話出口,在場三個人都囧住。
沈慎元尷尬地想挖地洞。都怪張總監的監字,讓他最後那個詞被順口帶過去。
喬以航笑着解圍道:“其實生病和坐牢的確沒什麼區別。”
沈慎元想想,還是決定解釋道:“師兄,不是想咒。”
喬以航頭道:“知道。種精妙好句想是想不出來的。”
“……”沈慎元細細琢磨着話,怎麼不是那麼個滋味呢?
張知拎着大袋東西,默默走到牀邊,然後樣樣地往外頭拿。
壽司、酸菜魚、牛排、披薩……各國風味齊聚堂,讓喬以航的眼睛有酸。他根本是來踢館的吧!種時候拿出些東西,除非沈慎元白癡纔會看不出有古怪。他欲哭無淚。
沈慎元欣喜道:“張總監實在想得太周到。怕師兄不喜歡出,就各種口味都買些。”
“……”喬以航乾笑道:“是啊,張總監,怎麼好意思?”
張知挑眉道:“們之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也對。在唱片公司的時候,承蒙的照顧。”喬以航着,側側身,背對着沈慎元朝張知狠狠地眨眨眼睛。
張知擡手,輕輕地摸下他臉,淺笑道:“做什麼鬼臉?”
喬以航全身凍結。
沈慎元倒是沒注意兩人之間詭異的互動,雙眼睛明晃晃地看着他牀頭櫃上各種吃食。
儘管張知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什麼,但喬以航就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無形壓力。二十歲正是充滿未知的年紀,衝動和穩重兩股拉繩在身體裡衝撞,誰都不知道個刺激能讓他做出什麼事情來。從生日的強吻和表白就能看出來。
想起最近被吻得越來越多的次數和自己越來越淡定的心態,喬以航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墮落竟是有跡可循的。
保險起見,喬以航決定和沈慎元保持適當的距離,最好是讓他及早撤離張知顆定時炸彈。
“師弟啊。”存趕人的心,喬以航立刻變得和顏悅色,手裡那過張知送來的披薩,轉頭遞給他道,“剛剛不沒吃飯嗎?”
沈慎元受寵若驚之餘,又帶着幾分不信道:“給的?”
喬以航道:“聽最近行程比較緊,要多吃才能補充體力啊。”
沈慎元想想道:“師兄的意思是,會兒還要再請去趟食堂?”
“……”喬以航轉頭,又看看張知放在牀頭櫃上的酸菜魚,咬咬牙,狠狠心,道遞過去道,“醫院的午餐還要很久,碗酸菜魚先哪去吃。”
……
披薩配酸菜魚?
沈慎元茫然地接過來,“其實有披薩墊肚子,能忍到午餐的。”
怎麼就麼不上路呢?
喬以航暗示道:“行程忙,就不耽誤。”
“爲來看師兄,上午的行程都推。直到下午三前,都有空。”沈慎元抓住時機,賣力地展現同門情誼。
張知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條口香糖,拆片放入口中,邊咀嚼邊對喬以航道:“跟來下。”
喬以航警戒道:“去哪裡?”
“廁所。”
“……”兩個人去廁所?喬以航看向他的目光藏十幾把刀子,大有敢亂來,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架勢。
“還是,”張知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希望們在裡解決?”
喬以航噎住。
形勢比人強。在種情況下,關上門至少只是留下個想象空間,而敞開門……那就是在牀捉姦!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看着喬以航率先下牀走進病房配備的廁所之後,張知笑眯眯地從茫然的沈慎元面前走過,並故意將口香糖嚼得很大聲。
……
走進廁所,喬以航抱胸站在鏡子面前,對着門戒備地看着後走進來的張知,壓低聲音道:“吧,什麼事?”
“請吃口香糖。”張知將口香糖遞給他。
喬以航狐疑地看着他。
張知動不動。
喬以航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隨手接過糖,放進嘴巴里。
張知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到垃圾桶裡,然後猛然拉過迷茫的喬以航就親上去。
咚!
坐在外面正準備吃披薩的沈慎元聽到廁所門被猛烈地撞擊下,然後廁所裡又迅速恢復寧靜。
看看手裡的披薩,沈慎元吞口口水,沖廁所叫道:“師兄,張總監,們沒事吧?”
廁所裡半晌沒回答。
過會兒,門驟然被打開。
喬以航馬當先地走出來。原本蒼白的雙脣像抹口紅是的,嬌豔如火。
張知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嘴角噙着絲在沈慎元看來完全稱得上“得意”的微笑。
喬以航突然憤憤地咀嚼着口香糖,彷彿想要發泄什麼。
沈慎元看看他,又看看張知,“們……沒事吧?”除沒事吧三個字,他好像也想不出其他問題。
張知微微笑道:“沒什麼。只是沒口香糖吃而已。”他頓頓,問喬以航道,“口香糖好吃嗎?”
喬以航咀嚼的動作頓住,好似在瞬間領悟張知的企圖,張臉頓時漲得和嘴脣樣紅。
奈何演員賣力的演出並沒有博得觀衆的共鳴。
沈慎元突然很八卦地伸長脖子道:“是不是唱片公司最近有新動作?”
張知、喬以航:“……”
“是的,”張知順着他的話面不改色地接下去道,“其實本來準備打電話通知去趟公司的。”
沈慎元張大眼睛,“做什麼?”
“已經決定下週推出們的唱片,雖然趕不上聲獎,但是能配合上中秋節。喬以航傷成樣,宣傳的事情要多多出力。”
“沒問題。”沈慎元當即拍胸脯保證。
張知睨他眼,“那還不走?”
“去哪裡?”
“公司。”
“好。”沈慎元抱着披薩和酸菜魚走兩步,“張總監?”
“還有事和喬以航商量。”張知看着喬以航,眼睛閃爍着幽冷的光芒。
喬以航用腳勾出牀下的垃圾桶,將口香糖塗在垃圾袋裡。
“那好吧。”沈慎元轉頭對喬以航道,“姐,那先走。”
“姐?”張知敏感地抓住個關鍵字。
沈慎元笑道:“哈,是和師兄的小秘密。”他知道喬以航不喜歡別人知道他遊戲玩人妖的事情,所以守口如瓶。
張知皺皺眉,腦海中閃過個大膽的推測,“是大湖?”
沈慎元輕笑變傻笑,呆呆道:“怎麼知道?”
喬以航緊張地盯着張知,生怕他出什麼驚人之語。
但目光的威力畢竟有限的,張知轉頭過,看着沈慎元字頓道:“叫過姐夫的。”
……
沈慎元用實際行動表示着呆若木雞個詞。
喬以航躺下,用被矇頭,眼不見爲淨。
“戰魂……無極?”沈慎元訥訥地出四個字。
提到遊戲,張知想到件耿耿於懷的事,“知道誰是大洋嗎?”
“知道。”沈慎元還沒從打擊中緩過神來。
“師……弟……”喬以航沒忍住,掀開被子露出頭來,“不是要走?”
沈慎元驀然省,“啊,對的,要走。姐,再見。”但他下句話又繞回去,“姐夫,怎麼會是姐夫呢?”
張知瞟喬以航眼,“還沒告訴大洋是誰?要是不方便,們出去。”
“沒什麼不方便的。”知道張知是戰魂無極之後,沈慎元覺得自己和他無形中的距離又被拉近些,愉悅道:“就是。是的號。”
“……就是啊。”張知拖長音,看不出表情。
喬以航繼續蒙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