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司機供出來的人找到了,但是和黑客提供的人不一樣。”
“貨車司機只是炮灰,不可能接觸核心的東西,出錢的人才是關鍵。”
“史明輝已經確診短時間內不可能清醒,這條線暫時可以放棄。”
“教官幾天被暗中襲擊了三次,我們必須加快進度。”
“出錢的人已經鎖定,我們的人已經趕過去了。”
……
各種各樣的資料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信息部,經過帥選和分析之後,選擇有用的信息加以判斷,信息部是秦王具體最核心的部門之一,神秘無比,人數不多,但是能夠進入的人,都是智商超過130的人,分析能力超強。
在大量外勤和技術人員的配合下,終於在第三天從蛛絲馬跡裡面揪出了幕後之人,也許不是兇手,但是肯定是一個關鍵人物。
因爲錢是經過他的手的。
何俊勳,中翔石化某區域負責人,和往常一樣,去公司點個卯就驅車離開了公司,剛剛走到停車的位置,突然感覺不對,前面兩個西裝筆挺的大漢朝着他筆直走來,帶着墨鏡,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不安。
莫名的他就心虛了,猛地轉身,眼前出現了兩個黑衣人,兩座大山似得堵住了他的去路,寒芒一閃,一把匕首出現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氣息讓他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起來了,嘴巴張開,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從攝像頭裡面,只能看見何俊勳跟着四個黑衣人走了,從表象上看,四個黑衣大個更像是他的保鏢,不是很有經驗的人根本看不住何俊勳走路的不自然。
廢棄的倉庫裡面,何俊勳坐的挺直,上一次坐的這麼端端正正,還是數十年前在學校作學生的時候,四個大漢,也就是帶着他過來的黑衣人,一字排開站在他的身後,他的對面只有一個人,穿着休閒衫的青年,拿着一把指甲刀在修剪指甲,青年的手指修長、白皙,這種手很適合彈鋼琴,但是何俊勳卻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沒有繩子捆綁,也沒有刀斧手一旁虎視眈眈,何俊勳卻一動不動,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敢用眼睛的餘光看着對面的青年。從他被抓進來,青年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直在修剪指甲,很細心,動作優雅。
足足半個小時,何俊勳背脊發酸,幾乎坐不住的時候,青年放下了指甲刀,擡起頭,露出了一個笑容,青年長的不帥,但是這個笑容卻充滿陽光。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原本的名字,嗯,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就不說了,現在叫周八斤,因爲我是周七斤救回來的,爲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我取名周八斤,不過,這個名字基本上沒人叫,因爲基本上的人,都是叫我副教官。”青年的聲音很柔和,語速很慢,何俊勳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在街上溜達,吃的是百家飯,當然,後來的飯都是我用拳頭賺回來的,我原先是在京城混的,後來混不下去,纔去了澳門和香港,爲什麼混不下去,因爲我殺了人,你不要害怕,我殺的不多,至少和老大相比,我這點數量不值一提,二十個都不到……”
何俊勳的臉色剎那變得煞白,呼吸幾乎停止。
“……知道我在香港和澳門混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回來嗎?”周八斤自問自答,“因爲老大被抓了,被判了死刑,嗯,現在在監獄裡面,如果是活該,我沒話說,但是被人設計,我就很生氣了,所以回來了。你很榮幸,因爲你是我回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我不想剛剛回來就見血,所以我希望你配合我,好嗎?”
何俊勳連連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能否認這件事了。
……
紅館。
“……因爲時間關係,提問環節到此結束,如果大家還有其他的問題,可以留言到我們的官網,我們一定會詳細解答的,很感謝大家的到來,我宣佈,這次的發佈會到此結束,再次謝謝大家。”張以沫鞠躬謝幕,根本不管記者們不滿的情緒。
原本設定的是十個提問,因爲唐婉一個人佔了三個,其他的記者意見太大,張以沫臨時增加了五個問題,即使如此,對於兩百多個記者來說依然是僧多粥少,不管是對秦胄還是馬哲,他們都有很多問題,這是對本人的,還有對事件的,退保、合作、換合作方,任何一件事,都是能夠上頭條的話題,但是這裡的主場是秦王集團,記者再不滿,也只能放在心中。眼睜睜看着秦胄和馬哲相繼離開。
遺憾是有的,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不惜此行,不管是秦胄還是馬哲,說話都特別直,彎彎繞繞的東西沒有,吐出來的全部是乾貨,讓所有的記者爲之熱血沸騰,恨不得窮追猛打,把兩個人肚子裡面的貨都掏出來。
這次發佈會產生的意義是深遠的,最起碼,對於保險行業來說是深遠的。創造了好幾個第一,單人壽險最大保單,以前這個記錄一直是香港首富李嘉誠保持,他爲家裡每一個新生兒都投保了一個億的人壽保險,秦胄爲家人投保的人壽保險是10億,其次是最大分紅型產品,爲他的女兒秦音投保了五十億的鉅額保險。
單日退保數量第一,單日退保保費第一,當然,這兩個記錄屬於中國人民保險的。
單日投保數量第一,單日投保保費第一,這兩個纔是屬於中國安平的,此外,單日最大財產險,單日信用卡數量,單日家化最多等等,好幾個第一,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個記錄都是有中國安平保持。
一次發佈會,把中國人民保險打下了神壇,不管是因爲私人恩怨還是其他的原因,退保一事,總是帶給人不好的印象,很多想要購買保險的人都放棄中國人民保險,而選擇了中國安平或者其他的保險公司,中國安平成爲了最大的受益者。
蟠桃會。
“王少,現在怎麼搞?”何葉鬆陰沉着一張臉,大屏幕上還播放着紅館發佈會散場的畫面,記者蜂擁,追逐着秦胄和馬哲的座駕。
“年輕氣盛,不撞南牆不回頭,先讓他得意一時。”王子華淡淡地道,說的輕鬆,眼眸深處,卻隱藏一抹擔憂。
“就怕有人頂不住壓力。”左友秀不輕不重道,也不吃東西了,桌子上的食物香氣四溢,但是他想到中國人民保險的股票跌停就心慌,他不像王子華和何葉鬆那麼豐厚的身價,他是一個窮人,僅有的身家都投進去了,房子都抵押給銀行了。昨天僅僅是退保就造成股市如此動盪,今天的發佈會播出去之後,他已經能夠想象那種可怕的後果了,絕對會比過山車刺激。
“溫總是老江湖了,根本不用擔心。”王子華安慰道,信心十足道:“我們可不孤單,看不順眼秦胄的人,可不少。”
“我可是聽說了,這小子發起狠來,可是什麼都不顧的。”左友秀道。
“哼。”何葉鬆不愛聽這話,眼睛一翻,“他該慶幸自己在內地,如果來了澳門,他就知道什麼叫規矩。”
左友秀看着他,王子華也看着他,哭笑不得。澳門何家,權勢滔天,財富敵國,但是秦王集團也不是小門小戶,不誇張的說,今天的秦胄,哪怕走到國外,也沒有幾個人敢不重視,澳門確實比較特別,但是——王子華輕輕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何葉鬆雖然說的囂張,但是這個時候就該鼓勵士氣。
“幾點了?怎麼何俊勳還沒來,這混蛋不會是忘記時間了吧。”何葉鬆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果盤跳了起來,好幾顆櫻桃都濺出來了,酒水四溢。
王子華微微鄒眉,看了一眼左友秀,見他也是無奈聳了聳肩。何葉鬆終究是一個公子哥,沒有經歷磨難,一點點挫折就忍不住發脾氣。看了一眼時間,也有些奇怪,按照時間來看,何俊勳應該已經來了。
“不會是公司有事耽誤了吧?”左友秀道。
“如果公司有事,他應該會打電話過來說一聲。”王子華搖頭。
“我來問。”何葉鬆拿出手機打了過去,十幾秒鐘後,電話裡面傳來的是盲音。何葉鬆臉色變了一下,怒道:“這混蛋,竟然敢不接電話。”
王子華微微變色,何俊勳的工作輕鬆,基本上沒有大事,電話隨身帶,不可能出現不接電話的情況,看了左友秀一眼,他摸出手機說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道:“我讓人去看看,不要出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幾個人走進了,何葉鬆頭也不擡,怒道:“不是告訴你們不要打擾嗎,信不信我讓你們在這裡幹不下去。”
“何少吃不慣北方的菜的嗎?火氣這麼大。”陌生而帶着一絲熟悉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帶着一絲調侃。何葉鬆閃電擡頭,眼睛一凸,失聲道:“秦胄,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