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蘇荷酒吧。
曠天誠和好友王奎進來後,隨便找了個靠邊的散臺位置落座。
王奎幫曠天誠叫了一杯加冰伏特加後,就徑直往後臺去了,因爲他是駐唱歌手。
曠天誠百無聊賴下,一口灌下半杯烈酒。個性剛烈純淨的伏特加順着喉嚨,奔流直下到了胃部,登時胃部馬上傳來了灼熱的感覺。這一刻,你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燃燒。
“嘶……”
曠天誠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摸出煙來點着,又是深深一口,立刻舒坦不少。
此時,還是酒吧開場時間,客人來的不算很多。
不過現在就有一個吊帶連身超短裙的辣妹,朝曠天誠走了過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辣妹還算有姣好的身材,特別是在這紙醉金迷的環境之中,愈發透着一股媚態,彷彿讓你感覺觸手可及,卻又距離遙遠。
而曠天誠一身破爛牛仔裝扮,加上一頭快要披肩的長髮,在虛幻閃爍的霓虹下,那圈特別MAN的圈胡,散發着濃烈的頹廢藝術家氣息。
那位辣妹圍繞曠天誠走了一圈,然後眼睛滑過那半杯波爾金卡,接着看了看曠天誠放在臺面的香菸,輕聲媚笑道:“帥哥,抽根菸行嘛?”
曠天誠早就發現了她,不過沒有料到她會是朝着自己來的。剛剛準備答應對方,抽出一根給她時,突然發現事情不對。
原來曠天誠無意間放在臺面的煙盒,是正面朝上,打火機再壓在上面,而且盒口打開,露出了一支菸嘴來。
曠天誠笑了笑,把那支露出菸嘴的煙推了進去,然後再重新拔了一根。
“請。”
辣妹接過煙,語氣失望地說了一句謝謝,就轉身走開了。幾步之後,她手裡的煙,飛向了垃圾桶內。
曠天誠單手理了理頭髮,然後又小口抿了一下烈酒。突然,門口處進來了一個感覺有些熟悉的身影,突然跳入曠天誠眼簾。
曠天誠條件反射地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又有一個妖嬈的身影和她牽手走了進來。
兩位美女的出現,登時爲酒吧添了不少化學反應,曠天誠搖了搖頭,暗歎應該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
這時,好友王奎終於登臺了。
樂隊伴奏跟着響了起來,王奎微眯着眼睛,作沉醉狀般開始搖頭晃腦。
曠天誠撲哧一笑,差點呼出聲來。
太能裝了,不知道的人此刻肯定以爲王奎就是一個,爲了生活和音樂,落魄酒吧的浪子。
曠天誠拍了拍後頸,背靠着椅子,開始跟着王奎的歌聲清哼起來。
一曲完畢,全場掌聲稀鬆。
不過曠天誠卻是由衷鼓掌,因爲憑心而言,王奎的歌聲的確不錯。他的嗓音透着一種空靈和深邃,彷彿是從草原或者高原而來,讓人感覺不食煙火。
不過這種酒吧,大抵都是腐男腐女們入夜以後,轉換身份尋找本性中狂野一面的聚集地而已。誰會有心思來欣賞你的陽春白雪,這裡需要的是能瞬間勾起情愫,喚出人性本能的淺顯易懂的通俗歌曲而已。
好在王奎也是榮辱不驚,繼續搖頭晃腦等待着下一曲的伴奏響起。
曠天誠拍了拍掌,然後遙舉酒杯示意,剛好迎上了王奎故作深沉的目光。
兩人對視一笑,然後王奎招了招手,表示邀請曠天誠上臺。
曠天誠擺了擺手,搖頭輕笑。
本以爲王奎會就此作罷,沒想到他竟然大步跑下臺來,伸手把曠天誠拉上了臺。
怎能拂了兄弟好意,曠天誠用手攏了下發型,便泰然上臺。
王奎朝着樂隊,打了一個古怪的手勢,伴奏立馬又變換了風格。
一曲亡命之徒,王奎主打說唱部分,曠天誠則用爵士唱腔抒情慢歌。那飄忽遊移的爵士唱法和快速繞口的說唱一結合,登時給人一種全新的感覺,也引來了全場高聲呼叫。
樂曲完畢,立馬就有一些着裝高雅雍容華貴的少婦,招手示意服務員點酒送上臺來。
王奎熊抱着曠天誠,哈哈大笑道:“還是你跟我最合得來。”
曠天誠立馬感到呼吸有些不順,他推開王奎笑罵道:“死開,我不好這口。”
王奎鬆開手,挑了挑眉頭正色道:“我也不好這口。”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過後又是哈哈一笑。
這時,原本和諧的舞池,突然出現了騷亂。騷擾中伴着女聲尖叫和男聲低罵,不用說,酒精並不導人向善,肯定又是酒後本性顯露的登徒子乘機揩油。
順聲望去,曠天誠突然瞳孔緊縮。
只見舞池之間,一個打扮清純的身影,楚楚可憐地站在那裡,而她的玉臂上緊握着一隻粗手,粗手之上毛髮茸茸,就像還沒有進化完全的靈長類生物代表。
“嗖……”
曠天誠想了不想,凌空飛起一腳,直接跳下舞臺踢在了那個彪形大漢的胸口。
彪形大漢應聲倒地,還被慣性帶出幾米,一路撞到吧檯。
這下引來了更多尖叫,不過其中代表興奮和起鬨的情緒居多。
酒吧保全也是聞聲趕來,一看被打者的摸樣,馬上露出苦笑,連忙在對講機裡呱呱說了一通。
彪形大漢掙扎着爬了起來,忽然感覺頭部有些粘溼,一摸之下,滿手鮮紅。他立馬進入暴走狀態,要知道平時的他都是扮演打人者的身份,而今天角色對換讓他很不適應。
他順手抄起吧檯上的一個酒瓶,然後凶神惡煞般衝了過來。
一看之下,彪形大漢愈發氣結,只見他剛剛調戲的小妞正和踢自己的小白臉深情對望,那種旁若無人,彼此眼中只有對方的眼神,讓他更加惱羞成怒。
“草……”
大漢怒聲咆哮着,手中酒瓶也離曠天誠腦袋越來越近,那些圍觀看客們彷彿已經可以預見曠天誠的下場了。他們有的睜大雙眼不想錯過這種現場版的暴力美學,有的則緊捂着雙眼高聲驚呼,似乎馬上要捱打的就是他們。
“陳金程,你要敢動,我保證你出不了這個門口。”
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喝,止住瞭如箭在弦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