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着地下湖的青濛霧氣是因爲洞窟中極寒的環境下湖面空氣中的水汽凝結後反射出了冰結晶的冷光。
越接近湖邊,朦朧的視線越清晰,林墨和岩石眼中青蒙的霧氣越發的淺淡,當兩個人輕手輕腳的摸到湖邊時,整個地下湖也完全露出了全貌。
林墨的手裡攥着一枚音爆彈,拇指虛摁在突起的骨塊上,隨時準備揚手扔出手裡的音爆彈。
視線從左到右掃過地下湖,看不到熟悉的藍綠色刺鰭,整個地下湖靜寂的象是一幅幽暗的山水畫,給人一種虛幻,不真實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都象是凝固了,就連呼吸都帶着壓抑的沉重,看着沒有一絲絲波紋的湖面,林墨和岩石對視了一下,雖然現在沒有看到水龍的蹤影,兩個人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疑惑。
每種生物都帶有它獨特的氣機,蒼火龍的霸氣,頸龍的溫良懦弱,藍速龍的狡詐,黃速龍的卑劣。。。。。這些不僅可以看到,還可以真實的感覺到。
人天生就有一種異於五感的第六感覺,那是一種源於本能的玄妙心靈感應。
現在,雖然沒有看到水龍的身影,但是靠近湖邊時,林墨和岩石都清楚的感覺到從湖裡傳來一種陰冷,危險的氣息。
互相對視的那一眼,林墨和岩石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確定了自己的感覺沒有錯,水龍一定沉寂在湖裡的某個地方,而且也許還在陰冷,兇悍的注視着他們兩個人。
整個地下湖是一個半環形,林墨對着岩石指了指湖的左側後,自己向着右側移動,兩個人循着湖邊開始一寸一寸尋找着水龍的蹤跡。
兩個人分頭向湖的兩側搜尋者水龍的蹤跡,現在已經不在怕會驚擾到水龍,兩個人也就完全放開了手腳。
湖面最寬闊的地方超過三十多米,窄的地方也有十數米的寬度,雖然視線不在受到青濛霧氣的影響,但是湖水幽深黯淡,兩個人只能看到水下寸許的深度。
一東一西的慢慢搜尋着,當兩個人各自走到地下湖的邊緣位置時,依然沒有發現水龍的蹤跡。
遙遙相對着互相擺了擺手,林墨和岩石轉頭又向着中間的位置靠攏。
雖然徹底巡視了每一寸水域還是沒有發現水龍的蹤跡,但是那種陰冷,危險的氣息不但沒有消失,而且還越來越強烈。
湖邊正中的位置有一小片環湖而生的稀稀落落的石筍,那是林墨和岩石剛纔站立的地方,現在兩個人正在一邊緩慢的向着那裡會合,一邊繼續注視着湖面的每一片區域。
鳥龍鞋蹚着潮溼的岩石地面,不時泛起水窪的濺響,在靜的出奇的幽閉洞窟中清晰的迴響。當兩人之間僅有不到十數米的距離時,林墨和岩石突然都停住了腳步,因爲那股陰冷危險的氣息突然從湖心的位置猛烈的泛了上來。
靜靜的,湖心位置上青蒙的霧氣詭異的無風自動,象蒸騰的煙霧一樣向着四周飄散,同時間,平滑如鏡的湖面被一道擴散開的波紋打亂了。
無聲無息的,一大片刺鰭鬼魅一樣浮出了湖面,將剛剛微有凌亂的湖面完全的擊碎。
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林墨和岩石互相對望了一下,十數米的距離沒有阻隔兩個人眼神中熱烈光芒的碰撞。
岩石悠然從後背拽出水錘橫在身前,林墨向着水龍的正前方移動着,右手的拇指已經蓄力摁在音爆彈突起的骨塊上。
刺鰭紋絲不動的靜在湖面上,如果不是刺鰭周圍的湖水還在微微的盪漾,林墨都要懷疑水龍是不是已經死透了,要不然爲什麼自己都走到正對它的位置了,水龍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而且自從水龍浮出湖面,那種陰冷危險的氣息驟然間又變的不在那麼強烈了。
實際上,林墨不知道,他的疑惑和事實雖有差距,但也相差無多。
如果能變成一汪湖水環抱着水龍,林墨一定能夠發現,現在的水龍靜靜的懸浮在湖面下,背後的刺鰭和上齶處的鼻孔露出湖面,沒有眼瞼的滾圓雙眼中沒有一絲狂暴和陰冷的光芒,有的只是一種木然的呆滯。
這是一種假寢的狀態,藉助着這種狀態,水龍右腿處被大蛇劈砍的血肉模糊的傷口正在逐漸的癒合,而背鰭處被毒彈腐蝕的大片肌肉也停止了腐爛,不在冒出黴綠的煙霧,正在回覆健康肌肉的本色。
重要的,水龍身體被侵蝕的生命能量也正在一點點的回覆。
不僅是人類有第六感覺,怪物的這種源於本能的感知能力更加強悍,水龍沉於湖底的深處進入到假寢狀態前就感知了洞窟中有其它生物的氣機,可是身體能量的損失讓它選擇了儘快進入到假寢的狀態。
身體內儲存的空氣逐漸用盡,水龍開始緩慢的上浮,這就是林墨和岩石感覺到陰冷和危險的氣息強烈的原因。
直到現在浮出水面,水龍從新在肺裡吸滿了空氣後,沒有感覺到湖邊的生物有什麼危險,出於本能的又進入到假寢的狀態,期望能儘快回覆被損傷的生命能量。
而水龍受傷後一定會來到這個地下湖的原因林墨更沒有想到源自於他第一次進入這個洞窟時看到的右側巖壁上那道只能側身擠進去的巖縫。
林墨既不是那會七十二般變化的猴子,也不是那前知萬年,後知百載的佛祖如來,當然既幻化不成一汪湖水,也預測不到這個地下洞窟不爲人知的隱秘。
不過作爲一個在荊棘中逐漸成長的獵人,林墨在注視了水龍兩秒後,憑着獵殺過蒼火龍的經驗,隱約的猜到了一些什麼。
就這兩秒的愕然後,林墨毫不猶豫的用力摁下了手裡音爆彈上突出的骨塊,隨着拇指不再感覺下落,甩手將音爆彈扔向了湖心依然靜靜懸浮的水龍。
沉悶的爆響“嘭”的一聲在洞窟中迴盪,因爲洞窟裡幽閉的環境,音爆彈的爆響變的有些刺耳的震盪着林墨的耳膜。
用力支楞了一下耳朵,緩解了一下耳蝸中的麻癢,林墨沒錯眼神的一直注視着湖心。
湖心處從新聚攏的青濛霧氣隨着光線一起被扭曲後,從爆炸的原點處放射着向周圍激散,形成了一幅奇妙的畫面。
時間象是被凝固了一秒。
青蒙的霧氣還在震盪着,扭曲的光線剛剛平順,水龍就騰起一天的水霧被炸出了地下湖。
呆滯木然的雙眼變的狂暴猙獰,頭後的骨質突起處在上升的途中激射出兩道血劍,身體極度痛苦的蜷曲着,甚至在落回湖面時能清楚的看到腹部和背脊處劇烈的抽搐。
處在假寢狀態回覆生命能量的水龍全身處在極度放鬆的狀態,本來強悍的防禦能力變的弱不禁風,這個時候被音爆彈無情的炸擊,剛有回覆的生命能量又受到了成倍的傷害。
不僅僅是頭後的骨質突起處噴出了兩大股血箭,而且右腿的傷口從又變的皮開肉綻,背脊處雖然不在冒出腐爛的黴氣,但是這次的炸擊卻讓大股的鮮血不可遏止的噴涌而出。
再過短短的一小段時間,水龍就能恢復受損的生命能量,修復一下受傷的身體,就在這關鍵,關鍵的時間裡,生生被音爆彈炸碎了所有的希望。
一聲怒極的嚎叫在洞窟中激盪,尖利的刺激着人的耳膜,林墨和岩石都忙不迭的偏了偏頭,避開聲波的直接衝擊,就是這樣,耳中還是一陣陣的鳴響。
落入湖中的水龍沒有任何停歇,伴着嚎叫沖天而起躍出了地下湖,一頭扎向了平臺的方向。
身側的腰線部位,兩道血紅的線條象是飽蘸着鮮血,已經濃到要滴落了一樣,開合的嘴中噴出大團大團蒸騰的霧氣,眼神中那極度狂亂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林墨的音爆彈一擊之下就引發了水龍的第二次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