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城內並沒有追兵出來,九道身影在官道上漸馳漸遠,很快就離開了惡龍城勢力範圍,進入北漢邊關城池;八個皇后現在有些明白,赤坦旦所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不過,八個皇后更明白的是,她們之所以坐快速馬車,就是怕之前在飄香酒棧內的情況出現,若是赤坦旦願意一直陪着她們,她們倒是不介意與赤坦旦一起行走天下,只是,這可能嗎?
北漢“帶州”在秋季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金黃,野草枯黃,黃葉紛飛增添荒涼蒼茫氣氛,九匹駿馬載着一男八女奔馳在野原上;奔騰的牛羣、遍野的羊羣,及牧人略帶鄉音的牧歌,構織出一幅邊塞曲。
急促的馬蹄聲從野原的另一面傳來,緊接着又是奔騰之音,共三股騎兵從前方不同方向合攏,堵住赤坦旦等九人的去路;赤坦旦一拔馬頭,帶着八名美妞折向而行,耳邊卻聽到一聲嬌喝:“向一笑,你要做什麼?”
聽聲音應該是“蓮後”尚清兒的聲音,赤坦旦並沒有因爲尚清兒認識對方,而停下,把自己置於危險中,不是他的作風,就算要交談,也要等他佔據有利位置纔可以。一股內力輸入座下戰馬體內,戰馬發出一聲振奮的長嘶,四蹄翻騰,一頭撞進即將合攏的包圍缺口處,強勁的衝力,將兩匹戰馬撞開,赤坦旦騰躍而起,劈山劍暴出耀眼的光芒,藉助這股光芒迷惑敵人的視野,他精準的刺中那兩匹戰馬的主人。
不理會兩聲慘嚎,赤坦旦長嘯一聲,座下戰馬如脫弦之箭竄出缺口,緊跟其身後的八名美妞同樣脫困而出;在奔行一段距離後,赤坦旦緊拉繮繩穩下振奮的戰馬,扭頭望向後方。滾滾而來的戰馬潮,並沒有停歇的跡象,赤坦旦輕笑一聲,手一揚,三粒霹靂五彩彈脫手而出,爆炸之聲頓時響起,沒有經受過爆炸訓練的戰馬,頓時嚇得顫抖不停,有的更的不理會主人的掌控四處奔逃。
赤坦旦雙腿一夾馬腹,訓練有素的戰馬並不懼濃煙滾滾,掉轉馬頭朝陷入混亂的敵陣衝去,八名美妞不明赤坦旦要做什麼,想要跟上時,卻是失去赤坦旦的蹤影,只好拔轉馬頭,在外圍奔馳,以便有機會看到赤坦旦的加以援手。
向一笑看到一道人影,一道很兇殘的人影,他戴着黑色的斗笠,垂下的黑紗遮擋住他的面容;如一道黑色幽靈般,他在衆多慌亂的戰馬中掠過,所經之處,人翻馬嘶,而此人疾衝的方向,正是自己。
“擋住他。”向一笑雖感意外卻不驚慌,在這片野原上,他有信心也有實力收拾任何一個人,何況區區一個玩家。
守護向一笑的五十名騎士呼嘯着揮舞彎刀圓盾朝赤坦旦撲去,赤坦旦一個縮身隱藏在馬腹下,緊接着翻轉而出,劈山劍泛着朦朧霧氣,打出千鈞之力,連馬帶人被劈成肉渣;如此強悍的劍式,衝擊而來的彎刀騎士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就算驚訝,久經戰事的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遲滯,只是,他們今天遇到的人,也是一位久經戰事之人。
又是三粒霹靂五彩蛋甩出,爆炸形成的霧氣,使敵我被籠罩在其中,等霧氣散去時,赤坦旦早就脫離開糾纏,趁着向一笑不及防之下,“魔心連環”拆招劍法打出;向一笑哪裡扛得如暴雨般的精準穴位打擊,很快防禦崩潰,被赤坦旦活擒在馬上,隨着赤坦旦大笑單手高舉着向一笑,向一笑一方的俠客齊齊喝止住各自的戰馬,呆呆的望着蒙着臉的赤坦旦。
“你是誰?”被高舉在半空的向一笑,倒是很淡定的問道。
“你又是誰?”赤坦旦一脫手,就將向一笑重重的砸在草地上,身形一躍落在向一笑身側,一腳踩在向一笑的臉上問道。
“魂淡,做事不要太過份。”被人踩着臉,向一笑就無法再淡定,這個動作實在太污辱人,向一笑憤怒的喊道。
“對於不打招呼就向我宣戰的人,我從來都是很過份。”赤坦旦笑着回答道。
“尼瑪,你到底是誰?”向一笑窩火的喝問道。
“嘭”,話音未落定,向一笑的身體就如皮球般被踢飛離地三米,緊接着又被一招掃腿,向左橫移三米,然後一股吸力傳來,將他的身體重新回扯,再重重的摔在地上,右臉重新被一隻腳踩上,那令向一笑永遠不會忘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在問你是誰?”
“我是向一笑,北漢帶州人士,向家牧場的當家人。”向一笑憋屈的回答道。
“朋友,同爲玩家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份,我們向家牧場也不是沒有背景的組織,若是你繼續以羞辱的方式對待我們家主,我們向家牧場與他將不死不休。”重新聚攏起來三百名向家騎士俠客中,一名似乎是高層人員的俠客,在離赤坦旦百步遠的地方高喊道。
騎馬與沒有騎馬的安全距離是不同的,在沒有騎馬的情況下,安全距離爲二十步開外,有騎馬的情況下,必須是百步開外;由於向一笑被逮住,爲避免刺激赤坦旦,向家牧場的騎士們,按天下規矩退出百步外,以告訴赤坦旦,他們不會亂動。
只是赤坦旦用羞辱人的方式對待向一笑,這就讓向家牧場的俠客難以容忍,那名向赤坦旦喊話的俠客,見赤坦旦聽到後仍然沒有改變態度,頓時朝向一笑喊道:“家主,殺不殺?”
向一笑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殺得話就是不需要顧忌他,不殺的話,就是繼續容忍敵人對自己的羞辱;向一笑豈會選擇後者,咬着牙吼道:“殺”。命令一出,三百餘騎就朝赤坦理衝擊而來,只是騎兵做戰對赤坦旦來說是很小兒科的,他曾經獨自一人與馬賊做戰過,更不用說他率領刺蝟軍團征戰天下時,與騎兵對決的次數也不少。
提着向一笑,赤坦旦翻身上馬,戰馬奔騰而走,地面上留下數十支三棱刺,由於野草掩蓋,敵方並不清楚,結果,起碼三十多匹戰馬被含有毒液的三棱刺所傷;這三棱刺採用的材料也不是普通,可以輕易穿透馬蹄鐵,人仰馬翻,後方戰馬收勢不及,更是踩着夥伴的身體而過,一時間盡是骨頭斷折,慘叫之聲。
“小子,想不想嚐嚐火車的滋味。”赤坦旦陰測測的聲音傳入向一笑的耳朵,向一笑聞言頓時悲從心涌,尼瑪,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啊!火車的意思就是把他扔在地上,由馬拖着而行,這種方式比踩臉更悲催。
向一笑不想嚐到這種滋味,他的內力又被封,連自殺都不行,無奈之下,只好大聲吼道:“住手,住手,都住手。”
向家牧場的騎士們紛紛勒住繮繩,他們實際上也不敢再追過來,有三棱刺的傢伙,肯定出自軍團,而且還是朝廷軍官的身份,否則這種國家限制道具,是無法弄到手的;這些東西需要戰功跟國家貢獻、官職纔可以兌換到,而且不能交易,戰功也只有軍團成員才能獲得到,他們可以參加戰爭,江湖俠客是無法獲得到戰功的。
“你是蠻牛軍團的?我們向家牧場與蠻牛軍團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做,是要挑起我們兩個勢力之間的戰爭。”之前說話的牧場高層,提聲朝赤坦旦喝道。
向一笑揮了揮手阻止那個高層繼續說話,這高層的眼界力也實在太差了,都打到這份上了,還把對方誤認爲是蠻牛軍團的人;雖然對方隱藏了身份標識,但向一笑己經猜出這個傢伙是誰,能夠擁有如此多國家獨有道具,還精通騎戰,更能擁有精準的穴位打擊,天下間除了赤坦旦還有誰?
“陛下,此番我走了眼,能不能就些揭過這一頁?”向一笑苦拉着臉說道,赤坦旦戴着斗笠,向一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見赤坦旦沒有說話,他跺了跺腳,這動作太娘們,倒讓赤坦旦愣了愣。
“我與尚清兒在現實中是戀人,此番聽聞她與一個男俠客混在一起,所以……”。
有件事情倒是蠻有趣的,即是赤坦旦身邊女俠無數,可就是沒有男俠客忌妒他這一點,而赤坦旦在遊戲內這麼久,也只跟費嬌有過緋聞;費嬌是赤坦旦身邊出現女俠中長得最普通的,而無論是盛依依、霍雁秋、素菲清還是別的什麼美妞,都跟赤坦旦有牽扯不清的關係,可天下間就沒有他們之間的緋聞。
因此,這種有趣的局面,讓向一笑知道尚清兒是跟赤坦旦在一起後,居然毫無什麼忌妒之類的情緒;赤坦旦自己卻是不清楚這一點的,而他在遊戲內也沒有對哪個美妞起過什麼心思,儘管他把“念奴嬌”封爲女神,也僅僅是欣賞這小妞的美麗與火爆的身材。
大家都是老鳥,知道如何商談賠償之類的問題,一切都有小弟們去辦,向一笑在赤坦旦解開他穴位後,再次向赤坦旦表示歉意,倒讓赤坦旦對這小子有新一番認識;一個被人踩了臉的傢伙,居然有這種涵養,不愧是能當上大佬人物,想來以後赤坦旦落了難,向一笑這小子肯這死命的踩上一腳。
仇家多,赤坦旦毫不介意四處惹事生非,尚清兒與向一笑吵鬧的走遠,其餘七個魔後,則與赤坦旦席地而坐,望着蔚藍的天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約十來分鐘後,向家牧場送來賠償貨款,尚清兒也拍馬返回,九個人再次踏上前往殺手通鋪的旅程,而向一笑也沒有死纏着要跟去。
旅行的過程,總會有些事情發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赤坦旦又披着主角光環,而八個皇后同樣也有主角光環;系統對這些特殊的玩家都給了特殊的照顧,很少有給這些特殊玩家安定的時候,總是會弄出一些意外事件,又或是路遇事件之類的給他們。
打打殺殺是遊戲內最爲平常的事情,八個皇后這一路跟着赤坦旦混,發現自己以前打架的技巧真是狗屎,跟人家赤坦旦比起來,簡直羞於見人;八個皇后都是聰明之輩,有赤坦旦的指點,再加上一路有的是架打,慢慢的,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打架風格出來,只是雛形,還需要時間以及她們自己的摸索。
北漢多草原與沙漠,而魔門八後對北漢的邊塞是極爲熟悉的,魔門總部就在北漢邊境外的胡地,殺手通鋪的總部與魔宮離得不算近,但兩派的活動範圍倒是差不多;沒想到殺手通鋪就在自己眼皮底,八位魔後很是慚愧,走了近一天的時間,下線上線一番後,終於到達“加拉瓜爾谷”。
西域共有一百七十六個小國,各具不同的風俗,赤坦旦並沒有去西域轉一圈的意思,中原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忙活;在中原未統一之前,中原的俠客們也不會去西域。倒是西域的胡族高手,經常進入中原,一些胡族門派也會進入中原,這給遊戲增添了很多變數與奇遇。
加拉瓜爾谷附近有一條巨大的瀑布,受這條瀑布水源的影響,定居在加拉瓜爾谷附近的胡族也比較多;上車師國曾經想要征服這片土地,卻被加拉瓜爾居住的各個散落部族打敗。慢慢的,加拉瓜爾谷就成爲一個受各自部族管轄,卻不接受國家治理的地帶,但此地又與中原的無主之地不同,此地是有部落律法的,各部族之間又有一些協議存在。
肥沃的加拉瓜爾地區,居住着吐蕃人、突厥人、室韋人等等,其中最爲兇殘的當數契丹人,但契丹人遇上漢人也只能認聳;在這個時期限,中原的國家兵力鼎盛,隨便一國都能把契丹人打得屁滾尿流,刺蝟軍團更是多次與契丹部族做戰,在契丹部族中,鐵血戰爭皇帝赤坦旦的名號也是非常響亮的。
“殺手通鋪多以胡族俠客爲職業殺手,五十年前刺殺天下揚名後,在中原的業務嚴重被壓縮,慢慢的就退出中原市場;現在,你們魔門花間補天派要接手中原的業務,恰巧可藉助殺手通鋪的渠道,等名氣慢慢打出去後,就可以不用跟殺手通鋪分成了。”赤坦旦牽着戰馬低聲說道。
沿着平整的青石道往前行,到達加拉瓜爾集市區,喧囂的聲音震盪整個集市,白皮膚金頭髮、黑皮膚黑頭髮、黃皮膚沒頭髮等等各類胡人,口沫四濺的高談闊論;對於明顯漢人裝束的九個俠客,胡人們很自覺的保持距離,漢人馬賊在西域兇名赫赫,造就了漢人兇殘之威,從這點上來說,五路馬賊們倒也振奮了漢家聲威。
華麗的五彩氈房豎立在西南市集位置,路過的胡人都用敬畏的眼光看着這龐大而華麗的氈房,一些胡人還向氈房行禮後才離去;氈房前站着一位彪形大漢,此人白色的皮膚金色長髮,年約四十歲左右,身着獸皮胡服,看到取下斗笠露出真容的赤坦旦後,大漢大笑一聲張開雙手,“蒼狼神保佑你,我的陛下。”
“蒼狼神庇佑你,我的朋友。”赤坦旦與那大漢熊抱一下後說道,身形微微一讓,露出八位魔後,“我的朋友,蒼狼神見證我們的友誼,現在,請容許我向你介紹來自中原的八位女俠。”
“蒼狼神庇佑,來自中原的女俠,你們如達加拉瓜爾瀑布水般聖潔,喝下聖水,進入氈房,你們就是通鋪族的朋友。”大漢笑着說道。
他話音一落,氈房內走出十數名衣着暴露的侍女,手捧銅碗走到八位魔後面前,赤坦旦示意小妞們喝下銅碗裡的水,小妞們知道胡族風俗不同,若是冒犯的話,很有可能反目成仇,趕緊一一喝下了水,然後跟着赤坦旦一起進入龐大華麗的氈房。
“玫瑰花灑,願來自遠方的朋友清香聖潔。”十數名侍女在氈房內灑下鮮豔的花瓣,一邊載哥載舞的唱道,赤坦旦暗笑着跟那大漢坐到一邊飲酒,任由八個小妞接受胡人的熱情接待;八個小妞此時己取下面紗,個個笑顏綻放,只是從她們眼神中能夠得出,她們此時有此侷促。
接迎禮並不久,怎麼說小妞們也不是真的來做客,赤坦旦當初可是受到最隆重的禮節,整個禮節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差點沒讓赤坦旦崩潰;簡單的禮節也花了十來分鐘,待閒雜人全部退出去後,八個小妞鬆了一口氣,慌忙左四右四的分坐在赤坦旦身側。
“鋪金蘇拉,通鋪族的首領,殺手通鋪的扛把子。”赤坦旦介紹道,八個小妞趕緊向鋪金蘇拉行禮。
赤坦旦原不想參合到這事情裡面,但殺手通鋪只相信他,八個小妞也需要他在場緩合氣氛,無奈之下,赤坦旦只好坐在那裡,只是八個小妞的談判技術實在渣得不行,赤坦旦看不下去,插了幾句話後,鋪金蘇拉就樂呵呵的只跟赤坦旦交談,八個小妞也沒有插嘴,似乎很樂意讓赤坦旦接手魔門與殺手通鋪之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