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生

退出遊戲後,宋飛萬念俱灰。等級被清零後,洛櫻便是他在遊戲中的唯一牽掛。如今,洛櫻也死了,他對這款遊戲也就再沒有任何牽掛了,雖然沒有了五大門派的要挾,但他卻不想再回到遊戲中去了。

宋飛呆呆的坐在客廳裡,看着空空蕩蕩的家,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了。自從辭了工作後,他在這個城市唯一的牽掛就是這款遊戲了。如今,遊戲中的一幫兄弟散了,洛櫻死了,自己的等級也被洗成了一級,雖然張旭東和王林兩人還在,但現在的自己也只剩給他們添亂了。思來想去,宋飛感覺對這座城市再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於是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電話都沒打,只給兩兄弟留了張紙條,就回了農村老家。

回到家中後,宋飛抱着父母的死亡賠償款和賣廠子的錢共一百多萬卻不知所措,院子中長起了長長的雜草也不去打理,屋子裡的灰塵也不擦,只是一個人終日發呆,偌大的一座宅院,竟荒涼的像一座鬼宅。

有時候,走到窗前點上一支菸,看着縷縷菸絲從紗窗中飄出,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裡。不知過了多久,宋飛突然從深思中醒了過來,大喊一聲:“媽,什麼時候吃飯啊?”低頭看看地上的一地菸頭,苦笑一下轉身去做飯了。

有時候,早晨一起來就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大,看着電視上畫面閃動,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呆滯中的宋飛好像聽到了什麼,大喊一聲:“爸,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看看沒人進來,又陷入了深思。直到鄰居大媽打來電話,關切的說:“小飛啊,不早了,該睡覺了。”他才意識到已經擾民了,才關掉電視去睡覺了。

就這樣昏昏沉沉的過了一個多月,一天,宋飛像一個幽靈一樣在屋子裡遊蕩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一個杯子。“啪”的一聲脆響讓宋飛從呆滯狀態中驚醒了過來,看着零亂不堪的房子,他忽然意識到該收拾一下了。

雖已是初冬,但一番折騰下來,宋飛也已經大汗淋漓了。自從回到家這一個多月,宋飛的心理一直處於壓抑狀態,什麼都不幹,只是發呆,如今這一番折騰,雖然有點累,但心裡感覺舒服多了。儘管如此,宋飛在收拾屋子的時候還是心不在焉,一直在發呆,還因此又打壞了好幾個杯子。

突然,某個箱子裡的一件圓形物品吸引了宋飛注意子,不用拿出來細看他就知道,那是《鏡像》的遊戲頭盔。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天天看到這個東西,他卻從沒在意過,如今這個東西擺在他眼前,卻是那麼的光鮮,刺的他的眼甚至是頭都疼痛難忍。

當初回家的時候,他根本沒多想,事實上當時他也顧不上多想了,只是本能性的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回來了。如今再看到這個頭盔,宋飛心中翻江倒海,往日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從初入遊戲幫王大娘找雞到初見被一羣兔子追殺,從教田甜玩遊戲到騙瞎忙活的房,從北辰塔到三才谷,從魔界到幽冥界,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就如同昨天剛剛經歷過一樣。

抱着頭盔發了很長時間的呆,宋飛突然驚醒,鬼使神差般的接上了頭盔,又進入了遊戲。

一陣強光閃過,宋飛緩慢的睜開眼。最先入眼的是一片稻草屋頂,之後便是牆上的一張獸皮,牀邊的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和桌子上的茶壺茶碗。

看着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宋飛從牀上一躍而起,查看了一下狀態,還是1級0%的經驗,只是血只剩一點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沒死?當初20級的時候從懸崖墜落沒摔死還說的過去,現在只有一級怎麼也沒死?不過回頭又一想,自己現在已經是一級0%的經驗了,身上也沒穿任何裝備,就算死了又能如何?難道系統還能強制給玩家刪號嗎?

搖搖晃晃的走出小屋,宋飛終於又在池塘邊看到了打太極拳的白髮老人,此時的老人依然是那麼淡定,對宋飛醒來沒有絲毫的激動,只是多看了兩眼,就又自顧自的繼續打太極拳了。

一套拳打完,老人才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到宋飛面前,淡淡一笑道:“徒兒,你我師徒終是緣分未盡,又見面了。”

“師父,您早知道我會回來?”

龍行又是不置可否的一笑,“還記得出山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宋飛極力思考,良久才淡淡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龍行微微點頭,走向了茅草屋,進了屋中後纔開口道:“當初爲師收你爲徒,其一是因爲你天資聰穎,其二,你說話雖然客氣,但言談舉止間透着一股隱隱的霸氣。這兩點與年輕時的我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所以我纔會收你爲徒。但我的缺點我知道,太愛爭強好勝,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我本想勸你不要那樣,可一想當年的自己,不是誰的幾句勸就能改變的。”龍行說到這裡又是一陣搖頭嘆氣。

如果是在之前聽到龍行說這些,宋飛一定會追問他當年到底經歷過什麼,以掩飾自己知道他的身份的事,可現在他已經沒這份心情了。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龍行嘆了一會氣後接着說,“你爲什麼會誤食洗髓丹?”

“洗髓丹?”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宋飛本能的感覺到,這個東西一定和自己的等級清零有關。

“不錯,這洗髓丹是一種極爲邪惡的丹藥,一個人不論有多高的修爲,一但食用此丹,立刻變成普通人,就是你們冒險者說的一級。要想再得到以前的修爲,就只有重新修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宋飛了然的點了點頭,平靜的向龍行講述了自己的經歷,講完後又接着說道:“萬物無罪,禍在人心。”

龍行一愣,不解的看着宋飛,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一顆丹藥,哪來正義與邪惡之分?完全看如何使用。”

龍行恍然道:“沒想到你經歷了一場大難後,思想境界竟然提升到瞭如此地步,爲師自嘆不如啊!”

宋飛苦笑一下,這樣的提升方式,我寧願不要!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宋飛幾乎天天呆在遊戲裡,除了吃飯,連睡覺都是在遊戲中睡的。儘管如此,他卻依然什麼也沒做,只是從在家中發呆,變成了在遊戲中發呆,不過遊戲中的時間流速比現實中慢,所以他有了更多的時間發呆。

這些天龍行也沒有勸過宋飛,因爲他知道,那些經歷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放下的,要不然宋飛也不會變成這樣,只是偶爾會給他講一些小故事。雖然他是以故事的形式講的,但瞭解他身份*的宋飛知道,這些就是他當年的經歷。有的時候,龍行也會帶宋飛到山裡去玩,有時候是採藥,有時候是挖礦,有時候也打一些獵物回來。

又過了一個多月,在龍行不斷的感染下,宋飛那死灰一般的心竟然漸漸復活了,開始自己找事做了。

開始的一段時間,宋飛天天挖礦,也不去管能挖到什麼,只是一天天的在那裡挖。他現在的等級是一級,挖礦還能得幾點經驗,但五級以後就得不到經驗了。後來覺得挖礦沒意思了,他又跟龍行學習打鐵,儘管因爲等級太低,只能打造出一些低級的垃圾裝備,但因爲沒有目的,沒有追求,自然也不會覺得失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轉眼間,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當然,現實中只過四個月。在這一年中,宋飛每天就是挖礦、打鐵、採藥、煉藥,閒的無聊了,也坐下來修煉一下內功。自從被雄霸迷暈灌下洗髓丹後,宋飛不但等級清零,屬性點全失,連內力值也被清零,一點都沒剩下,唯一剩下的就是作爲第一個購買頭盔的獎勵的那16點自由屬性點,除此之外,連吃李小二的菜增加的屬性點都被洗掉了。

不過這一年中宋飛的收穫還是蠻大的。第一,雖然升到10級後,無論挖礦打鐵還是採藥煉藥都不得經驗,但他的體質確實增強了,就像當初打傀儡人一樣,雖然屬性點沒有增加,但他的體力確實提升了不少。看現在的總血量和總魔法量,宋飛感覺,他雖然只有10級,但屬性上已經接近一個35級的玩家了。第二,內力值提升的特別快。之前他的內力值在100這個點上遇到了一個大的瓶頸,長到97以後,就再也沒有長過。但在山谷中這一年,內力值很輕鬆的就突破了100,現在已經長了189,就快到200了。不過200又成了一個大關,他的內力也已經很長時間沒增長過了。

除此之外,宋飛的內力值提升還爲他帶來了一項附屬的好處,就是對周圍事物感知能力的提升。北冥玄功的介紹中說,修煉此內功可以明目清心,就是玩家視野的擴大和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增強。之前內力值在90點左右的時候,宋飛的視野是100米左右,比普通玩家的視野遠了30米,現在他的視野已經增加到160米了。而對周圍生命體的感知能力,之前是30米,再起已經到50米了。也就是說,以宋飛爲圓心,周圍50米內的生命體他都能感應到。而且,如果一個生命體靠近到他身邊10的時候,他還能感應出這個生命體的形狀,是人,還是其他什麼動物,都能感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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