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怎麼怎麼樣了?”
冀州州治信都城,城主府內,袁紹疲憊的坐在座椅上,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審配、田豐、郭圖、許攸等人面面相覷。
“元皓,你來說說。”
見衆人不言,袁紹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對田豐示意道。
田豐看了袁紹一眼,上前一步,指着冀州輿圖道:“主公,現在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常山郡、中山郡已經全部落入黑山賊手中,清河郡、趙郡、鉅鹿郡、魏郡等地皆出現暴民,河間郡大部也被商軍攻佔。目前韓猛將軍正在饒陽城組織軍隊抵禦商戢軍進攻。
此外,我們與渤海郡的聯繫被完全切斷,渤海兵團全軍覆滅,高覽將軍不知所終。”
實際上高覽被俘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不過田豐爲了不刺激袁紹,將被俘改爲了失蹤。
袁紹聞言臉色有些僵硬,不過還是打起精神道:“無妨,只要韓猛將軍能在饒城阻擋商軍十天,我們就能重整旗鼓,與商戢再戰。”
“報!!!”
“饒城急報!”
袁紹話音未落,突然有傳令兵闖了進來。
“啓稟主公,饒城傳來急報。商戢調集戰爭傀儡百餘具,猛攻饒城,城牆被攻破,韓猛將軍率衆出擊,不低敵軍,全軍潰敗,韓猛將軍失蹤,饒城失守。”
袁紹身體明顯的晃了晃,若不是旁邊的侍衛見狀攙扶了一把,恐怕都有摔倒的可能。
不過很快,袁紹輕輕推開攙扶他的侍衛,強行擠出一絲微笑道:“無妨,孟德與玄德兩人就在青州,本將這就下修書一封,請他們兩人火速派兵支援。”
“青州急報!!!”
然而,袁紹話音剛落,又有傳令兵飛奔而來。袁紹眼皮一跳,心頭有種不詳的感覺,不過還是強裝鎮定,揮手道:“念!”
“啓稟主公,青州傳來消息,劉備軍與曹操軍已經與趙雲所部停止交戰,且曹劉聯軍正在向後撤退,坊間傳言貂蟬投降商戢,曹操恐雒陽有失,正在火速撤兵;劉備軍孤木難支,也在撤軍。”
袁紹眼前一黑,又晃了晃,有了上次的教訓,侍衛這回行動就快多了,不待袁紹反應就扶住了他。
“無妨!無妨!麴義麾下還有千萬精銳大軍,只要麴義發起反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了袁紹的安慰之言,田豐幾人神色突然有些怪異,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卻沒人敢開口。
袁紹心中一緊,心跳立即飆到了一百八,轉頭看向田豐,低聲道:“元皓,你……你們可是有事瞞着我?”
田豐猶豫了一下,起身抱拳道:“主公,我們與麴義的聯繫已經斷了三天了,三天來我們前後派了十三波人馬前去傳令,卻無任何反應,恐怕……恐怕…………”
“噗!”
袁紹聽聞只覺眼前一黑,胸中煩悶不堪,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然後緩緩的昏倒在侍衛懷中。
“主公!主公!!主公!!!”
隨着袁紹昏倒,大廳中立即亂作一團。
麴義的叛變給了袁紹最後一擊,徹底瓦解了袁紹的精氣神。
事實上,按照時間推演,現在已經是公元199年了,而歷史上袁紹死於公元202年。這些年在商戢的壓迫下,袁紹的壓力遠遠大於歷史同期,應付商戢都搞得心力交瘁,這次一連聽到數個堪稱致命的壞消息,刺激之下吐血昏倒也不足爲奇了。
至於麴義的背叛就更不稀奇了。
無論是歷史上還是遊戲裡,麴義都稱不上忠貞,且性格囂張跋扈,先後被兩任主公所忌憚。袁紹勢大的時候當然聽從袁紹的話,可現在袁紹都山窮水盡了,麴義自然不爲袁紹陪葬。
本來按照袁紹的命令,麴義應該率軍從青州返回,鎮壓後方的黑山軍。但麴義脫離青州戰場之後,就在清河郡甘陵城駐紮下來,按兵不動,並且秘密清洗了軍中袁紹的嫡系將領,再度行擁兵自重的把戲。
當天下午,經過緊急救治,袁紹終於甦醒過來。
但他的甦醒也於事無補,商戢軍的前鋒已經抵達了下博,下博城守將不戰而降,信都北大門洞開,冀州最核心的位置爲商戢軍敞開大門。
而之前在涿郡,袁紹親領的冀州軍主力潰敗,潰敗過程中至少超過七成的軍隊被俘或逃竄,袁紹更是一口氣逃回了信都,同時將手頭最後的機動軍隊交給韓猛,令韓猛守饒城,同時瘋狂的收攏整頓軍隊。
結果商戢軍出動了久不露面的戰爭傀儡軍團,摧枯拉朽的摧毀了饒城城門,攻破饒城,擊潰了袁紹最後的可戰力量。
饒城一戰即滅,袁紹根本沒有時間收攏整頓軍隊,此時諾大的信都城,真正能拉去與商戢軍一戰的僅剩十萬的袁紹的親衛軍,其餘百多萬軍隊用於維持秩序還湊合,與如狼似虎的商戢軍決戰,那絕對是一觸即潰的下場。
剛剛甦醒的袁紹非常虛弱,臉色蠟黃,神情萎靡,袁紹次子袁熙跪在牀前,神情悲哀。
袁紹共三子,其中長子袁尚負責鎮壓黑山軍,後來戰敗,不知所終。幼子袁譚,與曹昂等人去呂布軍中爲質,後被困睦州,暫時也是杳無音訊,目前僅次子袁熙在身邊。
見袁紹甦醒,袁熙大喜,旁邊候着的田豐等人也紛紛圍攏過來。
“主公,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田豐上前一步,蹲在袁紹牀前,有些悲傷的說道。
袁紹抓住田豐的手,虛弱的道:“元皓,我恐怕是要不行了。我年紀一大把了,死不死無所謂,可熙兒還小,求元皓給他某一條活路!”
袁紹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無不變色,袁熙更是痛聲大哭起來。
田豐抽了抽手,卻發現袁紹雖然虛弱,但這手卻握的異常的牢固。猶豫了一下,田豐道:“主公安心休養,屬下就是豁出這條性命也一定保住幾位公子的安全。”
聽到田豐的保證之後,袁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放開田豐的手。然後艱難的轉過頭,對旁邊寸步不離守護的顏良道:“公驥,從現在開始,你只聽從元皓的命令,其餘任何人都不需理會。”
許攸、審配等人面色齊齊一變,不過作爲當事人的顏良倒不爲所動,抱拳道恭聲道:“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