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會議室,場面基本上已經失控,高管和小股東們將雷少強和唐貴??圍住,七嘴八舌的訴述着自己的不易,更有甚者已經開始痛哭流涕的抹眼淚。
看到我進門,所有人都對我怒目而視,一個個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掉似的。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雷少強、唐貴和王興:“給我個準確答覆。”
“我不同意!”唐貴固執的搖了搖腦袋。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這次不行,我不能看着大家辛辛苦苦打造起來的金融街毀於一旦,更不能讓這些鐵了心跟着咱們的人流離失所,對不起三子!”王興也搖了搖腦袋。
雷少強沉默不語,臉上的肌肉抽動兩下,仰頭看了我一眼,最後又低下了頭:“幾年的努力不是一句重頭再來就可以帶過的,少了金融街庇護。這裡至少有半數兄弟要滾進監獄。”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細汗,看向自己最親密的三個兄弟道:“其他人都出去,強子、興哥、阿貴,咱們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貴哥,這種時候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雷總我們全都靠你了..”
一甘高管和股東依依不捨的走出會議室。屋裡只剩下他們哥仨,外帶蘇菲、杜馨然和陳圓圓幾個人。
“你們也出去,我單獨跟他們聊!”我朝着蘇菲三女擺擺手。
“別吵架哈,有什麼話慢慢聊!”蘇菲不放心的拍了拍我的後背,招呼杜馨然和陳圓圓離開。
“三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事兒你就當我們哥幾個不是人了!不能拿金融街換他倆!對不起!”雷少強長吁一口氣道:“我們和你想法一樣,我們也只是想守護這個家,過了這次事情,你讓我滾到山上去放羊都無所謂。”
我抿嘴笑了笑。彎下腰桿,徑直跪在三人面前,腦袋碰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眼淚當時就控制不住的淌了出來:“哥幾個,信我一次!金融街丟不了。王者不會散,算我求你們了,幫我把這事兒完成!”
“操,三子你他媽幹啥!”王興瞬間愣住了,慌忙跑過來攙扶我,雷少強和唐貴也趕忙走過來拉拽我。
“算他媽我求你們了,就當是我以權欺人,幫幫我!”我攥着拳頭,淚水止不住的順着面頰留下來:“我拿自己小命發誓,事情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糟糕,但是不答應對方的要求,胖子和魚陽肯定危險。”
“三子,你起來行不?不就是這點逼股份麼?老子不要了,現在就給你,我他媽立馬簽字,給我起來!”王興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魚陽、胖子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啊,我不想拿出來,只是不願意那些跟着咱們吃苦受罪的人無依無靠,可是看他媽你這麼難受,我還堅持個雞八!”
我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腦袋頂着地面乾嚎:“只需要百分之五十一,剩下的全給你們,我一分錢不要,把胖子和魚陽安全換回來,我給弟兄弟當牛做馬都可以。”
會議室房門“咚”的一下開了,蘇菲眼眶泛淚的快步跑進來,兩手抱住我哽咽:“你幹啥啊?這麼作踐自己,魚陽胖子是你兄弟。就不是他們兄弟了,王者一磚一瓦都是你拿命換回來的,誰不知道你在乎王者勝過在乎自己,咱他媽不玩了,王者給他們。金融街也給他們,咱們走行嗎?三三,不管誰反對,我都是你的最後一件行李,我都義無反顧的站在你這頭!”
“三哥。菲姐,你們別這樣..”雷少強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轉讓合同,我現在就籤!”
我淚流滿面的仰頭看着哥幾個,嘴脣蠕動:“謝謝..”
半個小時後,我拿着一沓資料走出會議室。朝着擁堵在門外的一衆高管和小股東們彎腰鞠躬:“對不起大家!”
“趙成虎,你他媽不是人..”
“王者真他媽是黑澀會!”
“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選擇和王者合作!”
身後的罵聲頓時響成一片,甚至有人拿礦泉水瓶丟我的後背,朝着我惡狠狠的吐唾沫。
我走進會議室旁邊的小屋裡,深呼吸兩口氣,撥通白狼的號碼:“找到了嗎?”
“大概位置已經確定,還需要一點點時間確認。”白狼疲憊的迴應:“大哥,金融街..”
“啥事沒有,你幹好你的活吧。”我打斷他的話:“位置一旦確定。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明白!大哥,你別太上火了..”白狼猶豫了半晌放下手機。
接着我又編輯一條短信給楊偉鵬發過去,然後才撥通他的號碼:“在哪?”
“山東!隨時可以開拔。”楊偉鵬低聲道。
我捏了捏痠痛的太陽穴出聲:“一個小時以後你往刑城出發,槍炮全部給我點?了,這一次我要讓他們疼的欲生欲死。我給你白狼電話,到了以後你聯繫他。”
“明白!”楊偉鵬憨厚的一笑道:“金融街的事情?”
“掌控中。”我言簡意賅的迴應一聲。
交代完該交代的東西,我仰頭望着天花板,腦子快速遊走,手裡的電話突然又響了,看了眼是羅權的號碼,我竭力整出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接了起來:“哈嘍,我大權哥!”
“草泥馬,你什麼意思?”羅權怒不可遏的張嘴就罵。
我撇嘴回罵了一句:“什麼什麼意思?你有病吧。好端端罵老子幹啥?”
“你跟我裝什麼犢子,從會議室都給強子他們跪下了,還叫啥事沒有?操你爹籃子的,扛不住你就他媽吱聲,整這個逼出幹啥?咋地了?我羅權兄弟膝蓋那麼不值錢,想給誰彎就給誰彎?是那個叫吳來的逼崽子吧?我他媽現在就打電話,全城抓捕這個逼樣的。”羅權的聲腔裡有憤怒有埋怨,更多的還是心疼。
說實話我當時心裡聽得真暖烘烘的,感覺自己的一切委屈沒有白受,沉息幾口道:“權哥,你穩住,現在不需要你出馬,那天晚上董連長他們出面已經不好收場了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幾天肯定沒少往司令部遞檢查?我和鄧州通過電話了,你又讓人擼下來幾級,沒錯吧?”
“操,在衛戍區我就是個哨兵,誰能把我怎麼滴,兄弟你爲我羅權做的不少了,別執拗,讓哥乾點什麼?不然我心裡難受。”羅權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別娘們唧唧的哈,這點逼事不算啥,老子本身就是泥腿子出身,下個跪能怎麼滴?況且還是給我自己兄弟跪,你要是真想幹啥,明天想辦法讓刑城的警局全體休班吧,至少郊區一帶不要出現警察,明天我得把我這仨響頭拿回來。”我抿着嘴脣出聲。
“行!”羅權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我笑了笑道:“如果明天運氣好,我能端掉吳晉國,啞巴還差點勁兒。不過他也快了!”
羅權沉默好半晌,幽幽的出聲:“辛苦了兄弟。”
放下手機,我再次點燃一根菸,沒有抽,就是傻愣愣的看着嫋嫋升起的煙霧,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呢道:“天門的人應該動一動了吧?”
入夜,我靜靜的盯着手機屏幕等待電話,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鐘,電話終於響了,吳來賤嗖嗖的調侃我:“搞定了吧趙總?咱們什麼時候可以交易?”
“讓我兄弟給我對話。”我冷冰冰的出聲。
“三子!”
“三哥!”魚陽和胖子的聲音爭先恐後的傳了過來。
“三子。我他媽警告你,你要是敢拿金融街的股份來換我倆,我和胖子立馬咬舌自盡,我倆不能成爲王者的罪人!你聽懂沒有?”魚陽撕心裂肺的吼叫。
聽到二人都安全,我心稍稍落下去一點,凝聲道:“養精蓄銳,明天我帶你們回家!”
電話很快又被吳來接了過去:“怎麼樣?放心沒有?”
“我可以給你股份,但是我信不過你的爲人,所以我先把股份轉給狐狸,狐狸不是你的狗嗎?他拿和你拿沒啥不同吧?”我深呼吸兩口,慢條斯理道:“你選好交易地點,明天我把狐狸送過去,轉讓合同也在他身上,具體怎麼扯,你們兩家自己論。ok不?”
“趙成虎,你耍什麼花招?”吳來憤怒的咒罵。
“你二逼吧?擺明了要讓你和狐狸起內訌,這都看不出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我搞垮嘛?我肯定不能讓你輕鬆如願,所以具體怎麼撕巴,你和狐狸自己商量。你要是同意,咱就按照這個法子走,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撕票吧。”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吳來沉默半晌,“桀桀”冷笑:“只要你躺下,誰做主金融街無所謂...”
“言不由衷的話少說,你想找我報仇是真的,想要金融街也是真的,老子明白告訴你,我跪下無所謂,但你肯定不會好受,我整不過你無所謂,天門絕對能讓你掉塊肉,不信你就把狐狸弄死。”我嘲諷的笑道:“同意不同意給句話?”
“別像小孩子似的幼稚好嗎?挑撥離間沒什麼意義,我同意你的條件,明天我會短信通知你,具體交易的地址!”吳來得意洋洋的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