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邵鵬一再否認跟我認識,但鄭波肯定清楚我倆之間的關係,作爲青市一把手家的公子,雖然沒雞毛政治地位也沒任何社會光環,但他在青市絕對是個風雲人物。
如果他今天真的跪在我面前,那以後在青市指定是沒法擡起頭了,我們之間的仇恨也絕對化解不開了,我到不是害怕他什麼,主要感覺實在沒必要得罪這麼個有錢有勢的小人。
跟鄭波對視半分鐘後,我腦子快速琢磨了下前因後果,最終往旁邊挪動了幾下腳步,閃出來一片空地,這樣鄭波下跪的話跪的不是我,而是他逝去的“發小”,對外還能換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
鄭波眼神複雜的望了我兩眼。喉結一陣抖動,膝蓋慢慢彎曲,最終跪到了地上,邵鵬伸手在鄭波的後腦勺上撥拉了兩下,惡笑道:“你敬情義。我當你是條漢子,今天的事兒咱就這樣了,再有下次,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子只能靠輪椅度日,聽懂了嗎?”
“懂了!”鄭波嚥了口唾沫,面如死灰的點了點腦袋。
“呵呵。”邵鵬一手夾着香菸,一手指向躲在四面的那幫小混混,敞開的運動服露出裡面一排雷管,表情無比清冷的出聲:“還有你們這幫損藍子,不管特麼你們從青市啥輩分兒。往後記住了,見到我,主動往後倒退三步遠!”
他剛說完話,一輛淺藍色的工具車冒着黑煙就突突看了過來,剛剛被鄭波指使去買祭奠品的小綠毛謝恆回來了。一瞅自家主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自己的一干小弟全都退避三舍,罵罵咧咧的從車裡拎着一杆五連發就蹦了下來。
“草泥馬,你是幹啥的!”謝恆兩手抱槍指向邵鵬怒吼。
剛纔聽歐豪說過這個謝恆算是青市年青一代混子裡比較有名望的角色,混混這種特殊行業,類似一個畸形的小江湖,想要出人頭地,除了會溜鬚拍馬以外,最重要的是自己本身有相當的實力,不然同類絕對不會看的起。
本來都已經偃旗息鼓準備離去的邵鵬,突然聽到有人叫號,立馬又站穩了腳跟,側着脖頸看向謝恆輕笑:“你剛纔說啥?”
“我特麼問你是幹嘛的,聾了啊!”謝恆氣勢洶洶的拎着“五連發”走到邵鵬的對面,搶管子對準邵鵬的臉頰,兩人距離差不多四五米的時候,謝恆才“臥槽”一聲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珠子問:“你腰上挎着的是雷管嗎?”
邵鵬吐了口唾沫,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謝恆的臉上咒罵:“近視眼你跟我裝你麻痹的大頭蒜,嚇特麼我一哆嗦,我還尋思真冒出來個不怕死的!”
“你敢打我?”謝恆暴躁的大吼一聲,抱起“五連發”就懟在了邵鵬的腦袋上。
邵鵬抽了抽鼻子,眼珠子瞪的圓溜溜的輕笑:“咋地?你爹是總統,打你判我死刑吶?”
謝恆懵逼了幾秒鐘,臉上的肌肉抽搐,紅着眼睛嘶吼:“來!你特麼再動我一指頭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嘣了你!腰上綁倆道具就覺得自己牛逼了?”
邵鵬一點不帶慣着的,直接伸手握住對方的槍管移動到自己綁在腰間的雷管上,呲着一口大白牙獰笑:“來兄弟,你往我這兒開槍。躲一下,我特麼是你兒子!”
我不知道謝恆到底是啥脾氣,但邵鵬絕對屬於牲口級的精神病,別說對面拎把破逼“五連發”,就算有迫擊炮。他也敢悶着腦袋往上衝,眼瞅着這兩人勢如水火的槓到一起,同樣作爲當事人的鄭波和石原康從地上快速爬了起來。
當然他們肯定不是爲了拉架,只是怕真發生意外殃及到他倆。
一直跑到我們夜總會的門口,鄭波才扯開嗓門嚎:“小謝。你別雞八亂來!”
謝恆咬着嘴皮子沉默,槍口明顯哆嗦起來,但並沒有放下槍,這種時候他如果認慫,丟人是小事兒。邵鵬肯定會趁勢懟他,所以他只能繼續僵持着。
兩人對視幾秒鐘後,邵鵬一把擺開謝恆手裡的槍管,微笑着說:“小老弟,你挺帶種的,今天我還有點事兒,下次吧,下次找個機會,咱倆好好的槓一下,大日集體的人全是一幫窩囊廢。就前陣子有個叫喪熊的小精神病還有點意思,結果他死了。”
謝恆臉色蒼白,抽了口氣沒有吱聲。
“你不開槍吧?不開槍我可就走了昂!”邵鵬很瀟灑的伸了個懶腰,大大咧咧的衝着街口走去,邵鵬的腳步不緊不慢。就跟逛花鳥市場似的悠閒,足以看出來這傢伙的心理素質到底有多狠。
邵鵬走出去十多米遠,謝恆再次擡起手裡的槍管,猶豫了好半晌後,最終沒敢開槍,以邵鵬纏在腰上的那點雷管,不說炸燬這條街,起碼能把方圓這十多米全都幹出一個深坑來。
看場面陷入平靜後,我輕笑着望向躲在我們夜總會門口的鄭波和石原康:“鄭公子,石原大少。要不要到我家夜總會坐坐?我敬你一杯水酒?”
“哼!”石原康冷哼一聲,伸手使勁往下按了按自己的頭髮,剛剛他的髮型被邵鵬薅成了“避雷針”,鼻子也讓踹出來血,此刻無比的狼狽。
鄭波比他強不了多少,雖然身體上沒挨什麼打,可精神受的折磨更悽慘,被邵鵬逼着跪在地上,儘管我給他留了足夠的面子,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成爲青市富家公子圈的笑柄。
哥倆此刻的表情很燦爛,鄭波耷拉着臉一副死了老爸的模樣,石原康眯縫着眼珠子,一臉要宰了我的怨毒,只不過配上他的髮型和臉頰,非但沒讓我感覺到任何殺意,反而還禁不住笑了兩聲。
石原康梗着脖頸,伸手指向我恐嚇:“趙成虎,你不用狂,不要命的生荒子誰家都有,我砸出去一百萬要你命,看看你能不能躲的起!”
我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徑直走到他對面輕聲道:“費那勁兒幹啥,不如你直接給我拿一百萬,我把腦袋剁下來給你當球踢咋樣?”
王者就是靠刀槍起的家,如果他們真跟我丁是丁卯是卯的硬幹,我一點不帶犯怵的,怕就怕這羣雜碎們藉着自己在青市白道的勢力再跟我玩些下三濫的套路。
“...”石原康嘬了嘬嘴巴沒吱聲。
染着一腦袋小綠毛的謝恆拎槍走過來,橫眉盯着我咋呼:“你沒完了是吧?”
剛剛被邵鵬嚇得四散亂竄的那幫小青年也一個個來個勁兒,不是拎刀就是拿棍的圍堵到我周圍,看架勢是準備一哄而上羣毆我。
我朝着謝恆咧嘴笑了笑。趕忙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抱拳道:“大哥槍在手大哥理全有,小弟認慫行麼?”
謝恆以爲我是真害怕他,粗鄙一口唾沫吐在我鞋面上,攥着五連發戳戳在我的額頭上冷喝道:“你真特麼能絮叨,如果不是剛纔那個精神病,我保證讓你的王者夜總會上明晚上青市新聞的頭條,你信不信!”
“信,玩命的信!”我憨笑着從兜裡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給劉雲飛發送過去,十秒鐘不到白狼和劉雲飛領着幾個人再次從夜總會裡跑出來。劉雲飛指着謝恆就開罵:“草泥馬,槍你跟誰嗚嗚咋咋呢!”
“監控錄像啥的全拍下來了吧?”我側頭看了一眼劉雲飛問道。
“放心吧,這回不會再出現上次的失誤!”劉雲飛重重點了兩下腦袋,上次我和胡金在夜總會門口被槍擊的監控錄像不翼而飛,才直接導致了後面局勢的被動。
“那就妥了,把疆北堂的兄弟喊出來,伸伸腿腳!”我猛然昂起腦袋,衝着白狼和劉雲飛邪惡的一笑,我忍了一晚上,甚至不惜當衆喝斥劉雲飛,就是爲了讓這幫損藍子以爲我害怕他們,而後變本加厲的裝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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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剛剛邵鵬的突然出現,挫了鄭波、石原康的銳氣,我估計情況能更好,當然現在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對方只要亮出來槍,不管他們多佔理,監控錄像都能堵住他們的理。
劉雲飛扭頭就衝夜總會裡吼了一嗓子:“疆北堂的兄弟,集合了!”
一瞬間二三十號人高馬大、模樣明顯迥異於漢人的魁梧小夥“呼呼啦啦”的就從夜總會裡躥了出來,直接將謝恆一夥人給反包圍上。一瞅情況不對勁,鄭波和石原康轉身就準備走。
“警察沒來之前,誰也不能走!”白狼陰森的擋在二人的前面,儘管他手上什麼傢伙式也沒有,但身上那股子氣質卻令人望而生畏,兩個公子哥吞了口唾沫沒有繼續往前邁腿。
“鐵子,聽說你是青市有名的社會人是吧?”我舔了舔嘴皮看向謝恆。
“你想咋滴?”謝恆的額頭佈滿汗水,眼珠子瞪的溜圓。
我往前一步,用腦袋頂在他的槍口上,用以保證的胳膊沒法完全伸展,這樣的話,有利於我待會行動,接着我冷笑着出聲:“你不剛剛叫囂着要殺人嘛,來!我給你個平臺,腿站穩,心要狠!扣扳機唄..”
謝恆漲紅着臉憋了好半天,扯開嗓門吼了一句:“草泥馬,開槍咋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比別人多條命!”
“別開槍!”
“千萬不要...”
石原康和鄭波異口同聲的嚎叫,可惜還是晚了半拍,“嘣”的一身悶響,謝恆扣動了扳機,與此同時我伸手攥住他的槍管,猛然往起一臺,滾燙的槍管將我掌心燙脫一層皮,鑽心的疼痛感瞬間襲遍我的全身,接着我擡腿一腳踹在謝恆的肚子上,朝着身後的劉雲飛咆哮:“剁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