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狼的話,我心臟“咯噔”狂跳了兩下下,掐着嗓子問:“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白狼沉默了片刻後,輕聲回答:“工地停了,水泥、鋼筋以及白灰的幾個負責的老闆全部都停止給咱們供貨了。”
本來顧忌着蘇菲在睡覺,我的聲音一直壓的特別低,可聽到白狼這句話後,我再也壓不住自己的分貝,不滿的低吼:“咋他媽整的?郭小北是幹什麼吃的!”
趴在我胸口的蘇菲頓時被驚醒,很乖巧的沒有說話,車裡的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身望向我,我擺了擺手勢示意他們都坐下。
白狼遲疑幾秒鐘後。聲音更加沙啞的回答:“他傷了,這會兒還從重症監護室躺着呢,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兩回事兒。”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被誰傷的?”我皺着眉頭問道。
白狼長舒一口氣說:“今天中午郭小北和承建公司的老闆一塊吃飯,下午警局給我打電話。說是他被人發現在吃飯的地下停車場,跟他一塊吃飯的承建公司老闆身重五槍,當場斃命,小北捱了一槍,重度昏迷。”
“嗯。”我輕哼一聲,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白狼沉重的出氣:“承建公司老闆死了,工地就陷入了停滯狀態,工人們都怕拿不到工錢。誰也不肯幹活,給咱們送原料的那幫老闆估計是害怕,說什麼都不給咱們合作了,情願賠償違約金。”
我咬着嘴皮思索幾秒鐘後迴應:“我待會就過去。你先穩住。”
剛剛掛掉電話,我正準備點將喊幾個人陪我一塊去趟萊西,電話再次響了,一看來電人的姓名是郭成,我的心情變得更加壓抑,不情不願的接起電話打招呼:“郭市您好。”
電話那頭的郭市,不掛任何表情的問:“小北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剛剛聽說。”我苦澀的回答。
郭市再次追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實事求是的說:“我感覺應該是鄭書記和大日集體的報復,具體還需要親自過去看一眼。”
郭市嚴厲的說道:“我要的不是感覺,我哥只有這一個兒子,我膝下無子無女,將來也得靠小北養老送終,往私處說,你和小北是朋友,他裡裡外外替你處理過不少事情,公開點說,你們是合作伙伴,很多批文,如果小北不參與,根本沒法進行,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我懂!我會用最快的速度給您一個答覆。”我強忍着罵孃的衝到,將聲音放平和的說道。
郭成沒有再說任何廢話,徑直掛掉了手機。
距離我最近的胡金。禁不住臭罵:“尼瑪幣的郭小北被人幹進醫院,又不是咱們動的手腳,衝咱們雞頭白臉的幹啥,草特麼的!”
“郭小北讓送進醫院了?”
“誰幹的大哥?”
車裡一瞬間炸開了鍋。兄弟們紛紛抻着脖子朝我望過來,我當時氣的渾身直打哆嗦,這事兒拿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大日集體和鄭波對我們的報復。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的報復來的如此猛烈。
蘇菲輕輕拍打我的後背安撫:“別生氣,肯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我沒事兒的媳婦。”我沉思了幾秒鐘後,提高嗓門吩咐道:“亮哥、誘哥、雲飛和魚陽,待會跟我一塊去趟萊西。其他人還回夜總會,這段時間都注意點,別出去惹事,罪、大偉你們叮囑好疆北堂的兄弟。”
我剛說完話,罪的手機響了,他“喂”了一聲接起來,接着嗓門驟然提高:“什麼?夜總會失火了?好,我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後。罪咬着嘴皮看向我道:“大哥,夜總會失火了,警局讓我過去一趟。”
我心臟再次往下猛然一墜,深呼吸口氣問:“沒有人員傷亡吧?”
罪搖了搖腦袋說:“目前沒有。疆北堂幾個兄弟發現着火了,去救火的時候被燙傷了。”
我惱火的拍了拍額頭朝着罪點頭道:“這件事情你和大偉回去處理,阿奴和子傑照顧好咱家的小姐們,金哥你放心養你的傷,替我約束好他們幾個,司機師傅,前面路口停下車。”
然後我又朝着蘇菲叮囑道:“媳婦,這段時間你也注意點。千萬別被鄭波那幫狗犢子盯上了,要不你跟金哥他們在一塊吧,地產公司電話遙控指揮吧。”
蘇菲微笑着擺手說:“放心吧,我不是地產公司的法人代表,就算有人查起來,也查不到我腦袋上,對外我只是個公關部的經理,現在根本沒人知道我在青市,我要是跟金哥他們在一塊,反而更容易露餡,你忙你的去,過幾天我哥和我嫂子就過來了,有我哥在,你還不放心嘛。”
看着蘇菲滿眼的熱忱,我知道她是不忍心丟下自己辛苦這麼久的成果,想想她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我就沒再繼續堅持,小聲叮囑了她幾句。
朱厭冷着臉,豎起三根指頭道:“啊就..這..這幾天小舞..保..保護菲菲,我..我替你..盯..盯着夜總會。”
“謝了。”我抿了抿嘴巴。
路口,我帶着蔡亮、誘哥、魚陽和劉雲飛一塊下車,沒做任何猶豫,徑直打了輛出租車開拔萊西區,路上我又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打給陸峰,讓他安排人給我送幾把趁手的火器,另外一個則是打開王者對外的戰犯邵鵬,這個節骨眼上,暴力和鮮血比任何手段都有說服力。
誘哥低聲安慰我:“三子,你彆着急,這事兒肯定能解決,郭市跟你說話的口氣都那麼衝。說明他比誰都要上火,傷郭小北的人肯定能抓到。”
我苦笑着拍了拍腦門道:“說不着急是假的,這套組合拳懟的我屬實有點懵逼,抓不到是誰傷的郭小北,很多批文拿不下來,那幫送原料的供應商也他媽趁機起鬨,工地停工不可怕,可怕的是咱們現在投資進去的錢將付之東流,現在墊進去的兩千多萬,一半是倫哥從金融街借的貸款,還有一半是強子從高速路偷摸的工程款,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魚陽也收起了平常的逗比樣子。遞給我根菸道:“會解決的,一定會解決的。”
“嗯,會解決的,不是啥雞八大事兒。多少的風浪都踩過來了,還能從這個小地溝裡翻船不成。”我重重點了點腦袋,不住的勸阻自己一定要鎮靜,我是衆人的主心骨,我慌他們只會比我更慌,只有我運籌帷幄,他們辦事才能得心應手。
晚上十點多鐘,我們抵擋萊西,先去工地接上白狼和宋子浩,然後又一塊奔向了醫院,白狼的嘴巴急的起了幾個水泡,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內疚的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哥,是我失職了。”
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也怪我太大意,昨晚上整完鄭波和謝恆以後,就忘記給白狼、郭小北提前打個電話讓他們注意一點,我拍了拍他肩膀道:“跟你沒關係,郭小北現在咋樣了?”
“還在昏迷中,估計明天要轉院。”白狼舔了舔嘴上的幹皮回答。
我嚥了口唾沫道:“子浩,你下車吧,去聯繫一下承建公司的副經理和給咱們供應原料的幾個老闆,約個好點的飯店,別談任何事兒,就說我想要感激他們這段時間對咱的幫助。”
“明白。”宋子浩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醫院重症監護室的走廊門口,擠滿了人,基本上都是萊西政界的一些頭頭,郭小北身份特殊,又是在他們地界出的事情,這幫人心情複雜完全可以理解。
我站在病房門外的小窗口看了眼躺在裡頭的郭小北,此刻他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身上插着呼吸器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儀器,一對衣着華貴的中年夫婦淚眼婆娑的站在病房裡面,估計是郭小北的父母,見到我從門口張望,五官酷似郭小北的中年男人開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