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電腦屏幕看,李二餅和幾個協警也從我背後看的真真的。
當見到雷少強和王興帶來這麼多人,李二餅嚥了口唾沫星子小聲說,趙隊,這麼多人肯定闖出來亂子,棚戶區可是你負責的,真要是出問題了,到時候曾所肯定第一個難爲你。
我深吸口氣說,能出啥亂子,孔家的保安偷了人家東西。人家帶着家裡人找過來,發生了一些口角,幸虧咱們及時出現,可是對方人太多,咱們沒有能力抓捕,這話你不會說?
李二餅和幾個協警互相對視一眼,乾笑說:會是會,可上級領導一定不相信,而且還有監控錄像,到時候咱們肯定被動。
“我可以把監控錄像改成昨天或者是以前的,日期還是今天的,也就是說現在發生的事情,攝像頭其實什麼都沒有拍到,派出所技術科肯定查不出來。”唐貴手指輕輕叩擊着鍵盤,回頭看了我一眼問。需要嗎?
我抱拳說,萬分感激!
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埋頭繼續噼裡啪啦的開始按動鍵盤,我也看不懂他在幹嘛,掏出電話撥通了曾亮的電話。那邊曾亮估計看見是我的號碼就頭大,好半天沒有接,正中我下懷,反正發生什麼事情,我是有通知過他的,是他自己玩忽職守。
李二餅拿出對講機問我,那咱們用跟所裡聯繫不?
我一把奪過來,摔到地上,又用腳踩爛,衝着幾個協警說,剛纔咱們在攔架的過程,對講機全都給人給摔壞了,我趁亂給曾所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有人接聽,我說的情況對不對?
幾個人猶豫了一下,統一點頭說回答::“對!”
我拍拍手說,這不就沒問題了嘛,兄弟們該玩遊戲的玩遊戲,該看電影的看電影,待會走的時候,記得往自己身上抹點土,我回頭幫兄弟們再申請兩身新工作服去。
唐貴叼着菸捲回頭朝染橘色頭髮的青年招手說,將軍,去給咱們的人民衛士,整點吃的,眼瞅中午了,好吃好喝的得管夠,說不準你家的拆遷款,以後都得指望着三哥幫忙。
“就憑他?”青年一臉的不屑。
本身我是沒打算說什麼的,聽他滿滿的不信。我昂着胸脯說:對,就憑我!
青年撇撇嘴,帶着倆小年輕,雙手插兜走出了平房。
“將軍這傢伙,腦子雖然一根筋兒。不過人還是不錯的,加以培養的話,能幫上你很多忙,最主要的是他是棚戶區的坐地戶,手下的那幫孩子大部分也都是棚戶區土生土長的。真有一天你需要本地人幫忙的時候,是筆不小的助力。”唐貴很隨意的跟我聊着天。
我坐在他旁邊微笑說,怎麼聽你的意思都想是把自己表弟推薦出來,你呢?比起來他,我對你更感興趣。
“我?算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女人...”他哈哈一笑,伸手指向電腦屏幕衝我說,打起來了!快看!
電腦屏幕中,出現雷少起領着兄弟們正在羣毆六七個小混子,我們的兄弟是真心生猛,本來人數就比他們多了不知道幾倍,再加上下手也狠,頃刻間孔家的那幫小孩兒就被打的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跑都沒地方跑。
唐貴興奮的拿指頭戳着電腦屏幕怪叫:“嘖嘖嘖,多少年了。從來都是孔家的人欺負別人,頭一回看到他們的人在自己地盤上讓捶成傻子,三哥你讓我漲見識了。”
“這纔剛開始,如果你願意,咱們以後可以一塊兒揍傻籃子!”我一隻手搭在他肩膀頭,再次邀請道。
他遲疑了一下,把我的手掌輕輕撥開說,算了!我這個人沒什麼志氣的,掙點小錢,夠吃夠花就滿足了,這種跟大人物博弈的危險活兒,真心不適合我,謝謝你的好意了。
我舔着嘴皮說,彆着急拒絕我,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指不定你現在言辭確鑿的搖頭,到了晚上又會哭哭啼啼的求我,所以嘛,咱們都給對方點時間考慮清楚。
“我聽到了一絲濃濃的威脅!”唐貴把菸頭塞進旁邊的礦泉水瓶子裡,又俯身繼續敲打鍵盤。
我盯着他的後腦勺沉?了良久,最終笑了,一屁股坐到他旁邊,隨便開了臺電腦,打算看會兒電影,當看到電腦界面上有個cs的圖標時候。我的心猛不丁顫抖了兩下,突然想起來胖子,剛會打遊戲那會兒,基本上都是我和胖子、王興一塊聯網打cs,那會兒經常通宵,一玩就是一通宵,第二天早上灰頭土臉的跑到胖子家睡半天。
那會兒因爲我和王興都沒什麼錢,總是蹭吃蹭喝胖子的,現在想想除了滿滿的懷念,更多的是一絲心酸和自責,如果我平常能夠多關心他一點的話,他也不會染上毒癮,現在也不知我那個傻乎乎的兄弟到底跑哪了。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哪。
正發呆的時候,旁邊的唐貴慌里慌張拽了拽我胳膊說,有警察來了!
“什麼?”我趕忙把腦袋湊過去,屏幕上一輛警用的桑塔納2000橫停在路口,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穿一身制服倚靠在車門上抽菸,那青年我不陌生,正是閻王這個冤家。
幸好我提前交代過雷少強他們,把我們的車(前幾天雷少強購進了一批的東風小康當工作車)停的遠點,不然光是看完外面的車,閻王也肯定能猜出來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雞八能裝逼!”我不屑的瞥了瞥眉毛,最看不慣這逼一副“我是型男”的屌毛樣子,話說他怎麼會好好的跑到棚戶區?難不成是有孔家人報警了?可是孔家人報警的話,起碼應該來上四五輛警車,他一個人能辦個卵子事兒。
當然閻王肯定不知道,我們正透過路口的攝像頭在觀察他,他抽了半根菸,直接將菸頭彈飛,接着把自己掏出來,緊跟着我兜裡的電話也響了。
看了眼號碼,好死不死的就是閻王,我“喂”了一聲接了起來。
“忙着呢三哥?”閻王輕飄飄的問道,透過監控頭我看到這逼竟然一邊問話。一邊在挖鼻孔。
“還好吧,碰上一羣小崽子再鬧事兒!怎麼了閻哥?”我隨口敷衍。
閻王“嘿嘿”笑了兩聲,將挖過鼻孔的手指頭從電線杆上蹭了蹭說,沒什麼事情,就是剛好下班了。想約三哥一塊吃頓飯,感謝你對我師妹這麼久的照顧,如果三哥不方便的話,那咱們就約晚上吧。
此刻雷少強和王興正帶着兄弟們在棚戶區的深處暴揍孔家的一二十個保安,我要是馬上出去的話,有點不太合適,我琢磨了幾秒鐘後說:“穩妥,那咱晚上見吧!”
閻王點燃一根菸說:三哥,我聽說今天你又和孔家公子鬧了點小矛盾?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和孔公子的私交也不錯。你要是願意的話,晚上我把他約出來,咱們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把誤會說開,也就算了!
雖然不知道閻王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我還是很痛快的答應下來,不然整的好像我多害怕和他們見面似的,我笑着迴應:“沒問題啊,晚上我安排地方,你等我電話吧。”
又閒扯了幾句後,閻王掛掉了電話,站在路口,眯縫眼睛朝着街裡面張望了半天,看架勢是想走進來,可能又覺得有點不合適,最終搖搖頭,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趙隊,他開的是曾亮的警車!車牌號我都認識!”李二餅低聲說。
我吐了口濁氣說,牛逼了,開着所長的座駕溜達,這級別一般人享受不了吧?也不知道天門的人給他砸了多少關係出去。
我又拍了拍唐貴的肩膀說,晚上我打算在你的攤位宴請貴客,貴哥可千萬別給我掉鏈子啊。
“來我的燒烤攤宴請貴客?三哥你沒開玩笑吧?”唐貴摸了摸鼻頭。
我笑哈哈的說,當然了,他們的那個檔次也就配得上一頓燒烤,對了!晚上我要是問你有沒有超過五塊錢的肉串,你就說沒有哈,給我把飯費壓縮到一百塊錢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