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卓雯靈動的身影三步一轉五步一回的挪進家門,陳雨這才騎上從老狗那裡搶來的自行車朝着自己家奔去。當陳雨回到家時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廚房中那晃動的身影透過昏暗的燈光投影在窗子上,拉長放大,支撐起那一半的天空。
“老媽,我回來了。”陳雨推開大門邊將車子放好,一邊抱起大書包,邊大聲的朝着屋子裡喊道。
“噹啷”一聲,廚房裡不知道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房門猛然間被推開了,然後陳雨看到了一位在這兩天中他最想見到的人。一位繫着圍裙的中年婦女丟下手中的勺子,幾乎飛過臺階衝到了陳雨的面前,然後一把摟住,久久的不再鬆開。曾幾何時,那熟悉的身影,那難忘的往事,如幻燈片般一張張,一幕幕的涌上心頭。此時此刻,在陳雨的世界中,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此生自己還欠一些人很多很多……原來自己腳下的路,還很長很長……。
良久,低低的啜泣聲打斷了陳雨回憶。
“老媽,你這是幹什麼。好了,別難過了,我不是回來了嘛。”陳雨拍了拍老媽,低聲安慰道。
“傻兒子,老媽以爲……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老媽,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你看。”說着陳雨扶起老媽秀了幾個POSS讓老媽看了看。
看到兒子開心的樣子陳媽媽那緊鎖着的眉頭一時間也放開了不少。
“哎~”看到兒子那彪呼呼的樣子,陳媽媽嘆了口氣,心道孩子還是小啊,視乎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意外給家人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陳雨之所以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最主要的就是想讓陳媽媽放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陳雨還是分得清的,正如陳爸爸所說的那樣,很多事情陳媽媽知道的越少越好,甚至是一無所知,因爲知道的越多,往往對當事人來講沒有任何好處,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只會徒增煩惱罷了。所以陳雨只好這樣來讓老媽寬心。
揉了揉癟癟的肚子,陳雨哀叫道:“老媽~~餓死我了,今晚做什麼好吃的啦。”
“哦,今晚給你燉的魚和排骨,特意給你補補的,快進來吧,外邊涼。”陳媽媽說着伸手去接陳雨的書包。
陳雨之所以抱着大書包,其實是想用書包擋着點臉,好矇混過關。現在看老媽伸手要來拿自己懷中的書包,忙搶先一步,串上臺階,嘴裡叫着:“老媽,我先回屋換件衣服,馬上就來啊。”
“站住!”老媽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陳雨騰空的雙腳咔的一下定格在半空中,然後1-2-3 咣噹一聲與地面親密接觸。
“把臉轉過來。”陳媽媽掐着腰指着陳雨厲聲說道。
“額……老媽,不用了吧,怪冷的咱先進屋唄。”陳雨背對着老媽死活不把頭轉過去。
“小兔崽子,還敢跟我耍鬼~”說着陳媽媽兩步走到陳雨的背後一把扯起陳雨的耳朵。
“啊~哎喲~啊~~老媽,咱有話好好說~~~我錯了,我錯了……。”陳雨平生最怕的就是老媽這一手百發百中扯耳神功。這一被老媽擒住立時求饒起來。
“臭小子,把頭轉過來,快點!”
“好吧好吧,老媽你快鬆手吧,一會耳朵就掉了……。”沒有辦法,陳雨只好把頭轉了過來。
老媽輕輕的將書包從陳雨的臉上拉了下來。失去了書包的遮擋,雖然洗淨在學校的時候已經在卓雯的幫助下擦去了血跡,但,那一道敖紅的痕跡儘管已經經過掩飾,但寒風中還是不免露出那一絲猙獰。
陳媽媽輕輕的用手撫摸了一下陳雨臉上的傷痕,柔聲問道:“這……是在裡邊他們打的麼?”
陳雨伸手拉住老媽撫在自己臉上的手:“老媽,你別多想了,不是,他們誰敢打我。這是我今天學騎車,結果不小心摔倒了被石頭劃的。”
“真的?”老媽將信將疑的問道。
“真的,放心吧老媽,不信你看。”伸手指了指被自己靠在牆角的自行車:“這是和同學借的,幸虧車沒給磕壞了,要不還得給人家修,呵呵。”說完陳雨呵呵的傻笑兩聲。
愛惜的摸了摸陳雨的頭,陳媽媽憐愛的說:“好吧,淘氣包,老媽相信你了。不過你以後一定要注意,你看現在這臉上有了一道疤多難看啊。”
“嘿嘿,放心吧老媽,我是個男子漢,又不是女人,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老媽捧着陳雨的臉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好吧,剛剛老媽仔細一看,這道傷口還蠻帥氣的,好像日本動畫片中的小孩似的。”
“啊,真的麼老媽?”陳雨一聽不由得興奮起來。
“恩啊,真的,我在給你收拾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過,好像叫……叫什麼“浪客劍心”的。對,就是浪客劍心。只不過就是少了一道,要是兩道傷口就更像了。”陳媽媽好像找到了寶貝的小孩子般,興奮的的叫了起來。
“額……”陳雨極度無語,原來老媽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看的自己都不由得怦然心動。低調低調,阿彌陀佛,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