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陳默緩緩的用語重心長的語氣道:
“貧窮是美德?
狗屁!
貧窮從來都不是一種美德!
你們小時候,老師是不是還給你們灌輸,什麼有錢人會有很多煩惱。
不要貪心,不要老想着賺錢之類的思想?
我告訴你,那都是在害你!
人,只有保持貪心,纔會進步!”
“掛王也是農民出身。
以一個農村人的身份告訴你,貧窮到底是種什麼體驗,它到底有多可怕!
出身於農村,我周圍所有的家庭基本都被“貧困”這兩個字壓得喘不過氣,記得小時候,教科書上總是說“貧窮是種美德”,當時深感懷疑,怎麼就是一種美德了,一點也不啊,不美!
因爲我覺得貧窮是魔鬼,是噩夢,它除了讓人羞恥,窘迫,短視,不自由,而且也會讓人性當中的陰暗面逐一的催生,放大,直至不可控,因此窮人的犯罪率幾乎可以說是居高不下,相比於富人,窮人更可能衝動,殘暴,仇恨,鋌而走險,不計後果。
我們家一共四口人,平時的衣食住行已經在不斷壓縮,但是最後發現無論怎麼精簡開支,像醫療,學費以及村裡的紅白事送禮,這些都是我們逃不開的費用。
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每年開學前,記得那時候,家裡的大人小孩,都會陷入了深深的焦慮。爲了讓我讀書,家裡賣了一旦穀子然後到村裡七藉藉八藉藉,再和過得好點的親戚藉藉,才勉強湊齊了我的學費,期間也遭受過不少嘲諷和冷眼。
但是我覺得貧窮所帶來的傷害,還遠遠不止生活的不便,物質的缺乏,更可怕的,是對精神的無限摧殘。
每年快過年的時候,對於我們家來說都是噩夢,因爲要債的人幾乎從年前開始,就坐滿了堂屋逼着我們還錢。
有一年,我們家遇見一個特別頑強的債主,也不能說用“頑強”這個詞吧,那一年那個債主除夕都沒有走,一直留在了我們家討要債務,我的父親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時候表叔在家裡請大家吃年飯,我們家一家子也去了,債主也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們去了表叔家,我們一家人羞愧的擡不起頭來說不出一句話來,其他人也面面相覷,場面一度尷尬且失控,最後表叔覺得這樣不妥,借了我們家二十塊錢,還給了債主,這才安穩的過了一個年......
所以我覺得貧窮,真的能剝奪你的良知,自信,尊嚴和你對生活的希望,直到你變成另一個人。
窮到極致的人,會因爲改善生活的迫切,底線一再下滑,動用非理性,非正常甚至非法的手段手段去滿足自己。
因此,我們村子裡的女孩,初中都未畢業就外出打工賺錢用身體去賺錢,而男孩們有很大一部分在城市的某個夾縫裡用暴力謀生,我的父親雖然專制粗暴,但有一點讓我特別的感激,因爲他一直堅持就算砸鍋賣鐵也要讓我讀書。
對於一個底層屌絲而言,這可能真的是唯一的有效的出路了,也是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種時候,一根稻草你也想抓住的,真的。
所以我不敢放鬆更不敢輕易說我不讀了這些年我學到了一些事情,其中一條就是能改變一個家庭的貧困的,就是確保孩子受教育。
徐田帶着苦澀的聲音道:
“掛王,你和我的家庭很相似。
也確實,是教育改變了我的人生。
雖然我現在只有5000工資,但是隻要踏實工作兩年有工作經驗了。
跳槽就能漲到1萬元以上吧。
如果不是讀書,可能,我現在會和村裡的人一樣,在場子裡打工。
去飯店端盤子吧。”
陳默:“小徐,還有大家,我來跟你們細說一下貧窮帶來的後遺症吧!
貧窮後遺症
1,沒有尊嚴,於是看輕底線
每年年關將近,都是劫難。因爲要債人從臘月開始,就坐滿屋子,比狠似地,逼着我們還錢。
這些債務都不多,賒肉的十幾塊(一般兩個月吃一次),看病賒藥的幾十塊,春耕時賒了兩袋化肥,犁田時賒了兩天牛,去年開學時沒學費,借了別人三十塊......
各種債主凶神惡煞地站着,逼迫、威脅、罵罵咧咧。
除夕晚上十點,還有人杵在我家,翻來覆去地逼債。
“今天不還錢,你們這個年就別過了!”
“再過一個月吧,開年就還!”
可是,開了年,我們姐弟又要報名,學費還沒有着落。怎麼還?怎麼辦?年關一至無寧日,愁雲慘淡,無計可施。
“一個月,一個月,我都來過幾次了,次次這樣說。就十幾塊錢,哪裡省一下不就出來了,還要我催幾次?我們家也要過年的,沒錢怎麼過年?”
“明年一定還,一有錢第一個還你。”
如是再三,父親賠着笑,好話說盡。直到轉鍾將臨,看我們家徒四壁,孩子沒新衣,盤裡沒油水,過年肉都沒有,實在什麼也掏不出,債主纔會不甘地離去。
然而也有例外的時候。
有一年,我們家遇見一個頑強的債主,除夕都沒走,留在我們家,睡覺,大年初一醒來,繼續討要。
我父親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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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表叔的妹妹從外地回來,帶了一個據說很有錢的男朋友,表叔在家裡請吃飯,幾大桌。
我們家人都去了。
債主寸步不離地纏着父親,也去了。
我們深以爲恥,其他人也面面相覷,都覺突兀尷尬。最後,表叔覺得不妥,借了我們家二十塊,還了他,才走了。
我父親年輕時生得美,爭強好勝,才藝也多。無奈爺爺的成分,家底的貧薄,他不得不一再低頭,去求,去借,去告饒,去下跪,去承擔他年輕時所不願意承擔的一切。
但愈是這樣,愈是不被尊重。
他感到四面皆牆,八方寒意,生存空間越發逼仄,漸漸自我輕賤,形成一種新的生活哲學:有錢,就有一切。
這當然沒大錯,但他還反過來悟了一下:爲了錢,可以不顧一切。
世界不把我當人看,那麼,我也不會把自己當人看。
他看到妖冶的年輕女孩,出手闊綽,有房有車,羨慕得不行,恨不得把妹妹也趕去掙快錢。
我提醒他:“那麼年輕,又沒本事,還戲戲浪浪地,這錢肯定是不乾淨的。”
我父親說:“那也是本事。”
貧窮是一種悄無聲息的剝削。它從你的尊嚴開始,剝奪自信、剝奪良知、剝奪希望,變成另一個人。
他會因爲改善生活的迫切,底線一再下滑,動用非理性、非正常甚至非法手段,去滿足自己。
因此,我們鄰近的許多女孩,初中未畢業,就出外打工,用身體掙錢;
而男孩們,有很大一部分,在城市的某個夾縫裡,用暴力謀生。
2,自覺卑微,於是不敢追求
上初中的時候,我離開家,在鎮中學住宿。
週五放學,週日返校。
返校時便會炒一瓶菜,用玻璃瓶裝好,作一星期的下飯菜。
家境好的同學,可能會帶些乾魚、肉片炒筍、肉片炒酸菜什麼的。
我也帶酸菜,乾的,沒啥油,灌滿一大瓶。整整五天,就只吃這個。
有一回酸菜也沒有,就帶了一小瓶黴豆腐。
家裡沒錢,因此辣椒粉也沒有,就是將豆腐塊加了鹽巴,在熱鍋裡滾了滾。
那時學生住的是集體大通鋪,被子擠着捱着,席地而攤,起牀後就捲起。箱子排在走廊裡。
走廊兩面皆牆,光線不好,看東西不能細辨。
有一回,我用飯票(用米換的)打了飯,打開箱子,就着黴豆腐吃飯。
有幾個女生經過,在黯仄仄的光線中,看見我正在吃一碗白森森的東西,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揶諭說:“默默,你吃白飯啊?”
我說:“不是啊,有菜。”
她們以爲我強詞奪理,走遠了些,簇在一起,低低地說些什麼,眼光時不時向我瞟來。
再以後,我用了兩毛錢,打了一碗菜湯。
湯喝完了,菜葉子一片一片挑出來,放在瓶子裡。
不吃。
每次吃飯時,都挑出來,擺在飯上,讓別人知道:我也有菜吃。
上初二時,我的成績已經是全校第一。
但家境一如既往地差。
有一回穿着一條藏青的褲子,屁股後縫着兩塊特大的補丁。
我已經有了愛美之心,不想穿,但不穿又能如何?只是成天坐着,除了必要的上廁所,幾乎不動彈。
早操不得不去,成了一種煎熬,覺得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我的屁股。
諸如種種,反覆在年少時發生。不一一枚舉。
總而言之,早在童年時,因爲貧窮,因爲恥辱,已覺處處低人一等。
哪怕我現在再有錢,也難以從骨子裡袪除。
它讓你在面對所愛、遭遇選擇時,行動上猶豫不決,甚至逃避美好、自由和愛,自覺不配,自覺黯淡粗鄙,從而放棄主動權,被動地讓命運牽着鼻子走。
那時候,暗戀一個女生,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生出勇氣,站在她面前,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甚至覺得,我對她的喜歡,都是一種對她的侮辱。
哪怕我毫無慾望。
3,緊張易怒,於是暴力叢生
我父母的爭吵與廝打,在我記事之前,就開始了。
導火索都是小事情,一言不和,母親會用最剜人的、最狠毒的、最粗鄙的話,來招呼對方。
而我父親就會動手。
多少次了,我耳邊滾動着母親撕心裂肺的咒罵,眼前滾動着父親歇斯底里的毆打。
事情的終結,往往以母親的沉默而告終——我的母親,在泥地上掙扎着,翻滾着,頭髮凌亂,臉扭曲變形,痛苦得哭都哭不出來。
暴風雨過後,有一陣短暫的寧靜。
但不出兩天,依然如故。
爭吵愈發劇烈,暴力愈發兇猛。
年年如是。
有一個晚上,我特別驚訝地對他們說:“你們知道嗎?你們今天居然沒吵架!”
他們當時心緒平和,也覺悲哀。
我父親說,“唉,日子太難了!”
大家都太緊張了,忍耐力與寬容,都降到了最低,稍有不順,就會向身邊人發泄。
母親善用三寸不爛之舌,父親善使一雙風火流星錘。
你來我往,在傷害親人的過程中,平衡自己受到的屈辱和不公。
甘地說:貧窮是最糟糕的暴力。
當然,他所說的,不僅僅是日常暴力,還有種族、民衆、信仰之間的暴力。
但是之於我而言,我所切身體會到的,就是在極端的貧窮里,人的情緒就像活火山,隨時可能噴發。
它讓人無法溫和,無法淳樸,無法從容和理智。
更多的,它會帶來對至親的威脅,對他人身體和尊嚴野蠻粗暴的侵犯。
在那個貧困的村莊,暴力成爲日常表達方式之一。
誰家老婆和小孩被打了,引不起大家的注意。
它是如此平常,平常到我們都認爲合情合理。
於是,一個個婦女喝農藥自殺,她們生前掙扎的時候,沒有人給予她們救助。
包括她們自己,也完全想不到被老公痛打過後,可以報警,來維護自己的權利。
村裡流行的觀念是,家醜不外揚。
於是一個個忍着,直到抑鬱得自我戕害。
而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兒女,會沿襲這種暴力相處的方式,對待自己的愛人和孩子,於是,暴力就這樣一代代傳承了下去。
4,忽視教育、法治、醫療,心態急功近利
念小學時,有兩個很好的小夥伴,一個姓李,一個姓付。
我們曾一起上課,一起打豬草,一起爬過高高的苦楝樹,翻過圍牆,去學校裡打乒乓球。
但小學畢業,就聯繫少了。
她們輟了學,去縣城或更大的城市,謀求生存之路。我則繼續唸書。
前年聽同學說,她們都在未滿20時,嫁了木工或泥工,甚至小混混,早早生了娃,現在依然在農村,生活不景氣,做了些小生意,也打過工,但無論如何折騰,都沒有填補貧困的豁口。
她們不是特例。
在那個被貧窮所籠罩的村莊,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多數在初中時,就結束了學業。
輟學之後,便是荒荒莽莽的自由。
然而,自由對沮喪的加深,並不亞於它的舒緩作用。
當一個人沒有能力,沒有目標,沒有資源時,自由會讓他無所適從,會讓他恐懼、急於逃避。或者帶來不受監督、免於責任的幻覺,可以不計後果,爲所欲爲。
許多女生十幾歲就做了母親,男生到處遊蕩,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直到今天,依然在遊蕩。
我父親雖然專制粗暴,但有一點讓我特別感激——他一直重申,你們必須要讀出頭,讀不出頭,就跟XX(村裡的一個男瘋子)差不多,被人嫌得跟坨屎一樣。
雖然目標很功利,但對於一個底層屌絲而言,這是唯一的有效出路。
我們於是不敢放鬆,更不敢輕易說,我不讀了。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這些年我學到了一些事情,其中一條就是:能改變一個家庭的貧困的,就是確保孩子受教育。
但因爲短視,窮人往往在孩子提出不讀書的試探性要求後,大多不會強行阻止,他們的態度是:順其自然,只要勤快,到哪兒都有飯吃。
因爲他們的人生就是如此。
但二十年後,那些輟學的孩子們,多數都在從事最卑微、最輕賤、薪水最低的工作。
女孩會慌不擇路地嫁人,回到村莊,生孩子,發胖,不再工作,除了打麻將,就是帶帶孩子,婚姻理所當然出現問題,大吵大鬧,和父輩一模一樣,在幾十年前的生活模式中,一天天度日。
因爲沒錢,所以,大家也不會重視醫療,有病能拖就拖。
而這形成習慣,有了錢後,也是如此。
非得到了要命的時候,才趕到醫院。可是大勢已去,爲時已晚。
也不太重視法治。
出現什麼問題,多是我叫上我的兄弟,去揍你一頓。你叫上你的兄弟,又打回來。
到了權益真正受損時,幾乎沒有人會想到去打官司。
大家覺得,打官司是一件丟臉、麻煩的事。
宅基地被佔,山林被砍,田地被強賣,都是用打的方式,來發泄怒氣。
生活的希望在哪兒呢?
幾乎所有赤貧者,都熱愛彩票。
他們熱衷於趕很遠的車,去一個地方摸幾塊錢的獎。
因爲,彩票帶來的忽然暴富,是他唯一可以改變生活的捷徑。
但彩票只是一個商業幻覺。
那麼多年了,沒有任何獎金安慰過他們。
信息閉塞,交通不便,物資稀少,觀念落後,貧困變成一道森森的圍牆,將窮人牢牢圈在其中。
5,精神短視,心智不自由
2006年,鄰居家妹妹上大學,有了一個留學新加坡的機會。
他們家一因爲確實沒錢,二來因多年的保守習性,覺得穩妥纔好,別折騰,在國外學習與在國內,也沒什麼區別。
就這樣放棄了。
如今想來,怎麼都覺得可惜。
我設想過,要是鄰居妹妹生活在一個富有之家,她今日,或許就是另一番景象。
貧窮是最大的人才浪費。
窮人通常缺少信息來源,精神短視,所以會恐懼未知,拒絕大改變,杯弓蛇影,繼而做出錯誤選擇。
無數人的潛能被貧困浪費掉了。
比如,我有一個小夥伴,他早在小學時,就有一種繪畫的天賦。
他能一筆,就勾完整個人物,有鼻子有眼睛,惟妙惟肖,靈氣四溢。
我現在的某些小技巧,都是從他那兒學來的。
但是,他母親對此毫不在意,她認爲,畫得再好不能當飯吃,趕緊去挑糞。
初二沒上完,他就輟學了。
跟着一幫小混混,到處吃喝嫖賭,無所不爲。或許也襤用藥物吧,我不知道,只是再沒有聽說過他的傳說。
他就那麼寂寂地,湮沒在黃沙般的貧困大軍裡,找都找不着。
同村還有一個人,念小學時,記憶力驚人,讀了兩篇課文之後就可完整背誦,句句無誤,完美無缺,可是,初中沒念完,開始混道上,後來因爲搶劫,入了獄。
活在村莊裡的人,忽視教育,信息來源少,文明落後,晚一輩的人,如果不讀書,只能接受長輩的價值觀。
盯着眼前利益,關注吃喝玩樂、家長裡短,一代代重複下去,自我愚化,越來越蠢。
偶爾也有救濟。
但不論救濟來自政府,還是來自親友,我發現一個怪現象:一旦得到錢,他們的使用方式,都不是爲未來投資,而是滿足於當前的需求:比如,大吃一頓,買幾件新衣裳,還一部分債。
所以,救濟有與沒有,窮人的日子依然如故。
甚至,救濟的豐盛,反而會助長窮人的依賴心理。
當他們再次沒錢,會當面鑼,背面鼓,暗示或明晃晃地伸手要錢。
救急不救窮,是多麼殘酷的道理。
美國《科學》雜誌上一項最新的研究,給了衆多窮人以嚴重的心理打擊——那就是貧困會降低人的智商。
窮人越來越笨,不斷地貧困不斷地損耗大腦和心智資源,從而形成惡性循環。
6,無法改變,於是自我麻醉
苦役永無盡頭,但窮人要活下去呀,怎麼辦?
他們接受了宿命論,以及知足常樂的人生哲學,勸慰自己安貧樂道,安於現狀,少胡思亂想。
中國從儒家經典,到詩詞歌賦,提到鄉村,都有意無意地美化。
美化他們的貧窮,美化他們的愚蠢,美化他們的自我封閉,造成安於貧困,是一種操守的假象。
於是自我麻醉,忘卻自己的無能。
而隨之而來的,是行爲上的懶惰。
但又有什麼關係?
貧窮很高尚,貧窮說明我品行好,爲什麼要改變呢?
美滋滋地懶着吧。
在一些偏遠山區,一些人的貧困程度令人驚訝,但他們習以爲常,爲什麼?因爲他們麻木了。
或許,在年少的時候,每一個窮人都懷揣志向,但是生活反覆打壓,漸漸感到無計可施,終於跪下來,呆在原地,通過自我麻醉,忘卻希望,聽之任之,成爲行屍走肉,生活想怎樣都可以。
志向不再保鮮,不再活躍,最後趨於退化而消失。
對於這一點,魯迅先生的眼力確實銳利,他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看不慣了,憤然地說:“勸人安貧樂道是古今治國平天下的大經絡。”
他還舉了一個例子來諷刺所謂的安貧樂道:
大熱天,闊人還忙於應酬,汗流浹背;窮人卻挾了一條破席,鋪在路上,脫衣服,浴涼風,其樂無窮,這叫“席捲天下”。
這也是一付少見的富有詩趣的藥方,不過也有煞風景在後面。
快要秋涼了,一早到馬路上去走走,看見手捧肚子,口吐黃水的就是那些“席捲天下”的前任活神仙。
大約眼前有福,偏不去享的大愚人,世上究竟是不多的,如果貧窮真是這麼有趣,現在的闊人一定首先躺在馬路上,而現在的窮人的席子也沒有地方鋪開來了。
7,錢生育錢,貧困生育貧困
教育就是拼爹。
比如,我表哥是縣裡有名的書法家。
如我所料,外甥上了大學後,自然而然地拿起毛筆,子承父業,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新人。
一個人處在某種家庭中,因耳濡目染,對父輩的職業,比對其他的職業更熟悉。
比如,讀書人的孩子,每天接觸的就是文章、禮法,又兼之父親擁有滿壁黃卷,一票文化界的好友,一個充斥着書香的人際網。
那麼,他成爲士,遠比其他階層的子弟容易;
同理,農民的孩子從小跟着父親種田,熟知耒、耜、芟,春耕秋種的常識,一草房農具,一幫種田的鐵哥們兒,一個滿是泥土味的交際圈。
那麼,他很可能就會因爲內在的觀念,外在的資源,自己的能力,困在窮人階層,窮盡一生都無法掙脫。
階層逐漸板結化,既得利益集團變得越來越堅固。
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領域內,掌握社會各類資源的精英階層,逐漸實現了內循環和近親繁殖。
官二代輕而易舉上位,富二代獲得創業資金易如反掌,星二代想露臉,得到角色,不費吹灰之力。
社會關係的寬度和廣度,決定了“窮者愈窮,富者愈富”。
而底層人想要逆襲,缺乏一個公平、穩定、公開的方式,發展的空間越來越逼仄,上行的阻力越來越大。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寒門再難出貴子。
貧者從暫時貧困走向跨代貧窮。
這都是勵志與雞湯所無法掩蓋的事實。
當然,從農村出來的人,也有少數人能逆襲成功。
但這些人,往往都拚盡全力,打好了人生剩下來的牌:教育、性格、婚姻、圈子。
教育成就了求知手段,知識讓自己目標明晰,眼光精準,不服輸的性格讓自己竭盡所能,再加上擇偶,也能成爲很大的一個跳板,使自己脫離原來的階層,圈子則是一種資源分享的方式,身處其中的人,會得到更多機會,同時也通過眼界、觀念和生活方式的學習,內化成高貴的人。
今天掛王說的有點兒多。
但是我想通過這次的直播告訴你。
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還不知學習,不知進取,以沒文化和沒見識爲傲!
如果你現在窮,你就要比別人努力十倍,一百倍的去學習!
學到自己想吐也要咬牙!
不然,窮,會讓你窮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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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教育,會讓你有機會成爲人上人。
最起碼,能讓你脫貧,讓你步入小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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