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遊亞中此時也是笑容滿面,頻頻朝臺下揮手致意,頗有些享受。畢竟只是在天擇隊中就有司職中單的隊長周進和擅長射手的張時池名氣比他大得多。跟天澤隊一起出去活動,掌聲和歡呼多是獻給這二位,這才職業生涯第二個年頭的遊亞中,獨自迎接衆人敬仰的時刻並不多。
似乎是體諒到遊亞中的心情,蘇格站在一旁並不急着叫停現場的喧囂,而是跟着大家一起朝遊亞中鼓着掌。直至現場的喧囂自然冷卻了一些,他才重新把話筒拿到嘴邊。
“這個……我們也是難得請到頂尖的職業選手,多少給我們講兩句吧?”蘇格說道。
遊亞中保持着微笑,從蘇格手中接過了話筒。
“大家好,我是遊亞中。”他說着,向臺下深鞠了一躬,頓時掌聲尖叫又起。遊亞中保持了兩秒,這才直起身,目光很快落到了他一臺就已經看到,前排就坐的何良身上。
何良只是學生處的一位日常工作人員,但因爲前職業選手的身份,被王者社團邀請參與他們的活動是經常的事。何遇因爲身在浪7,不是王者社團的成員,反倒與何良在這種校園活動中沒有過什麼交集。此時看到遊亞中和何良一個臺上,一個臺下,何遇心裡猛得就是一酸。
臺上遊亞中心中何嘗不是百感交集?曾幾何時,他就是這樣坐在臺下,坐在場外,直勾勾地看着何良在場上比賽,一場又一場,他不知心裡多少次幻想過兩人角色對調的場面。可是真等到自己可以上場那天,何良卻已經徹底離開了天擇戰隊,離開了KPL,他終究沒能在臺上這樣看過何良。
誰知這埋藏多年未了的心願,竟然在這樣一次微不足道的校園社團活動裡實現了。看着何良,遊亞中保持着笑容不變,甚至更加親切了幾分,衝着何良在的位置揮了揮手道:“還有我的前輩,您好。”
“唔?……”臺下頓時響起陣陣恍然聲。何良畢竟是過去式,就算知道他昔日身份的人也不會特別在意的放在心上。此時聽到遊亞中這一聲問候,又看到那方向坐着的何良,不少人這才猛然想起,何良以前不就是天擇戰隊的打野?所以現在遊亞中所接替的不正是何良的位置?
更有關注KPL有兩個年頭的玩家,立即想起了當時天擇戰隊一換打野便立即拿下總冠軍的話題。
不過這話題尷尬的只是何良,站在臺上的遊亞中卻是春風得意。在特意問候了一下何良後,便開始了他的講話,無非就是很高興受邀來到這裡一類的場面話,臺下何遇已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遊亞中這聲居高臨下的問候,像是施捨,像是憐憫,是扎人不見血的軟刀子。
他探了探身,朝着哥哥何良在位置看了看,可以太側面了,他看不太清何良此時的神情。
臺上遊亞中的寥寥幾句話也已經講完,這時花容戰隊的魏欣然款款走到了臺上。
“感謝我們的遊亞中大神,接下來也要辛苦你了。”魏欣然走過來後說道。
“啊?”剛剛把話筒還給蘇格的遊亞中一臉愕然。
“亞中大神難道不知道,我們的蘇格會長就是接下來要爭冠的兩支隊伍之一的隊長,他是要披掛上陣的,所以我們這解說嘉賓的位置可就空缺下來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請亞中大神幫忙解說一下這局比賽呢!”魏欣然說。
“啊呀……這個……我怕說不好呢。”遊亞中說道。
“如果我聽得沒錯,亞中大神這已經算是答應了吧?”魏欣然笑着道。
“我試試吧。”遊亞中一臉的無奈。
“感謝亞中大神,會長您可以去忙了。”魏欣然一邊說着,一邊故作嫌棄地開始驅趕蘇格。在現場一片笑聲中,蘇格將話筒又交還給了蘇亞中,微笑着站到一旁。
“那麼,話不多說,下面就有請我們本次校際聯賽決賽的兩支隊伍上臺。”魏欣然說完,遊亞中和蘇格一起帶頭鼓起掌來,Suger戰隊場上四人立即起身,朝着臺上走去。浪7四人此時卻是面面相覷,這都要上臺了,莫羨竟然還不見人。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周沫緊張得語無倫次。
“先上臺再說。”高歌說着,帶頭站起身來。
“可能在路上。”何遇說道。
“你電話問問吧?”周沫的眼神幾近哀求,何遇點頭,正要拔通電話,就聽這邊正站起身的祝佳音已經通上話了:“喂?莫羨嗎?我佳音啊,比賽要上場了,你怎麼還沒來?”
“哦?在路上了?”
“好的,你儘快吧。”
三兩句說完,鄙夷地看向何遇和周沫:“什麼時候了,還磨磨唧唧的。”
“你看,我就說在路上吧?”何遇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對周沫說道。
周沫這次總算是長鬆了口氣。這隻要來就好辦,遲個幾分鐘什麼的那都好解釋。
隨後四人走上臺去,臺上臺下看着他們的人數自然是要詫異起來。
“怎麼這一隊只有四位選手嗎?”遊亞中驚訝地問着。之前的那些講話啊包括魏欣然邀請他做解說嘉賓之類的都是臺下商量好的。但是一隊只有四人,這是個什麼環節他就不知道了,下意識地好奇問道。
臺下觀衆也是不明就裡,只有趙進然在觀衆席的某角落奮然站起身來,擼起袖子道:“看來是我閃亮登場的時候了。”
說完就開始跟身旁的人換位往外走,臺上也正聽到浪7這邊高歌給出的解釋:“還一位正在趕來的路上。”
“聽到了嗎?就是說我呢,麻煩讓讓。”趙進然順勢就對攔在他旁邊的人說着。
一時間不少人朝他看來,站在臺上的衆人看得更是清楚,周沫誒誒了兩聲也不知說什麼,高歌卻是一把抓過了話筒,對着全場宣佈:“趙進然不是說你,你坐下。”
“啊,不是說我嗎?”趙進然聽到,下意識地跟高歌對話了一句,聲音自然是無法傳到臺上去的,不過腳步總算止住。
周圍傳來一片哂笑,趙進然卻絲毫沒有露怯,又回到自己座位,一邊如釋重負地坐下抹汗,一邊大聲道:“原來不是要我上,看來他們是想讓Suger輸得慢一點啊,真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