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聞言大怒,指着春花恐嚇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牙!”
春花毫不畏懼的呵呵笑道:“被我說中了吧,你越是生氣說明你越是心虛!”
逃犯忍無可忍,腦袋一熱,不假思索就扣動了扳機,但只是把子彈打在地上,緊接着站起來,邊向春花走過去邊說:“別以爲我真不敢動你,我說過不會殺你,但讓你吃點苦頭還是輕而易舉的!”
春花被剛纔射在身邊的子彈嚇得不輕,她臉上的驚恐還沒散去,又看到了可怕的事物,雙眼越瞪越大,不是因爲看到氣勢洶洶向她走來的逃犯,而是因爲看到了逃犯身後突然出現的一個怪物。
這怪物正是那個藍衣怪人,他突然從屋後的大樹上蕩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逃犯身後,那逃犯卻渾然不覺,只有春花目睹了一切。
“小心!”春花急忙叫了一聲,指了指逃犯的身後。
逃犯的反應也並不遲鈍,他一聽春花驚叫聲響起,立即警惕的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身後那個離他不足一米的怪人。
此時,怪人右手的斧頭已經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向逃犯擲出,突聽“砰”的一聲,子彈瞬間飛了出去,斧頭應聲脫手。
逃犯在匆忙之間開了一槍,正中怪人右手手腕。怪人吃痛丟掉了斧頭,但看起來一點傷也沒有,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站直了身子,一雙恐怕的怪目死死盯在逃犯身上,緩緩向他走了過去。
逃犯從來沒看過這種醜陋恐怖的生物,一時間也驚得呆住,甚至忘記了逃跑,驚恐不已的盯着那怪人看了一會,方纔本能地挪動腳步慢慢向後退去。
春花也嚇得面如土色,此刻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怪人,高度戒備着。
“你到底是什麼人?別裝神弄鬼,趕緊走開,別逼老子開第二槍!”逃犯邊退邊握緊手中的槍,指着怪人高聲吼道。
毫無疑問,逃犯此刻的心裡也是慌得緊,他之所以如此大聲說話完全是爲了給自己壯膽。
眼看那怪人中槍的右手前一刻還留着血,此時傷口已經漸漸癒合,幾乎看不出曾經受過槍傷。這種超強的自愈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的想象,在這種生命力如此頑強的怪物面前,人類的生命顯得越發脆弱。也正因如此,逃犯是越發心慌,連子彈都不怕的生物,要如何去戰勝?
最好的辦法似乎只有避免和怪物開戰,明智的選擇逃跑。
逃犯一連又開了兩槍,子彈射進怪物的胸膛,就像射進了大海中一般,只蕩起了兩朵微不足道的漣漪,什麼效果也沒有,根本對怪人構不成威脅。
他終於放棄了對抗,想逃卻來不及了,因爲他的右腿已經被一條藤蔓纏住,而這條藤蔓毫無疑問是從怪人粗糙如樹皮般的左臂上射出來的。
怪人迅速將逃犯拖到腳邊,緊接着撲倒在逃犯身上,張開血池大口便要咬向逃犯的喉嚨。
逃犯拼命掙扎,一面努力想將怪人推開,一面吼叫着:“你個醜
八怪,想吃老子?做夢去吧!”最後一個字剛落,他飛起一腳,將壓在身上的怪人踹了起來,緊接着迅速爬將起來,想要轉身逃跑,卻忘記了自己的右腿還被藤蔓纏住,一不小心打了個踉蹌,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噼啪一聲趴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春花果斷的做了一件事,她十分利索的抄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斧頭,箭步衝上來將藤蔓劈斷,緊接着扶起逃犯,叫了一聲:“快跑!”拉着逃犯的手奪路而逃。
逃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完全沒有料到春花會出手救自己,只是被動的跟着春花一路狂奔,在林間飛快的穿梭,不知跑出了多遠,直到春花跑不動了方纔停下來喘息。
逃犯此時又回頭看了一眼,並沒發現那怪人追過來,這才鬆了口氣,目光緩緩移向身旁正在躬身大口喘氣的春花,緩緩地問道:“你爲什麼要救我?”
春花聞言緩緩站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氣,應道:“我當時沒多想,只覺得必須那樣做。”
逃犯聞言忽然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一本正經的看着春花說:“如果當時不是你機智,我很可能被那怪物殺死了。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到這,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日本妹子沒那麼可恨了,反而越看越可愛,越看越迷人。
春花聞言道:“不,你沒欠我人情,換成是你也會那麼做的,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逃犯道:“換成是我那可說不準,或許那個怪物吃了你之後就飽了,不會再吃我了。”
春花用手掌給自己扇着風,頗不以爲意的說道:“我現在只希望那個怪物不會再追來,不然我們誰也跑不掉。”
“話說回來,那怪物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從沒看過如此可怕的生物。”逃犯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
“我早就聽說這龍泉山上有危險,沒想到這裡隱藏着這麼可怕的怪物。”春花這樣說。
“先離開這裡再說,走過前面的山頭我們就安全了。”逃犯指了指遠方,叫上春花一起走了過去。
春花邊跟着逃犯走邊問:“你還要拿我當人質嗎?”
“如果你不願意做我的人質,現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會勉強你。”逃犯這樣說。
春花也是沒料到逃犯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放了自己,感到十分意外,想了想才說:“只要我當你的人質,你就能逃離這裡?”
逃犯聞言忽然停住了腳步,緩緩轉身,叉腰看着春花,片刻才一本正經的問了一句:“妹子,你老實回答我,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春花怔怔的看着逃犯,默然片刻,最後忽然眨了眨眼,道:“你是一個逃犯,當然是壞人了。”
“既然我是壞人,你爲什麼還救我?”逃犯反問道。
“我說了,我救人只是出自本能,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春花說。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認真想清楚,你還會那樣做嗎?”逃犯問。
“這個……”春花咬了咬指頭,最後點點頭說:“我想我還
會那麼做的。”
“這就對了,說明你潛意識是不想我死的,你的選擇沒有錯,我雖然是個逃犯,但並不代表我就是個該死之人。如果你不希望我死的話,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陪我走遠這段路,只要我成功逃脫那些警察的追捕,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逃犯拍着胸膛承諾道。
“可是就算你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你始終還是會被逮到的,除非警方撤銷對你的通緝令。”春花這樣說。
“這個你就不必替我擔憂了,只要能順利離開這龍泉山,我就有辦法躲避那些警察的搜捕。”逃犯如此說,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有一種臨危不亂的氣度。
春花略想了想,最後勉強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幫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離開這裡之後,從此洗心革面,不但不能再幹壞事,還要行善積德,多做好事,否則我就罪業深重了。”
逃犯聞言忽然豪爽的哈哈一笑,道:“你年紀還小,根本不懂好壞正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正邪之分,多數人認爲是好的,未必就真是好的……哎,說多了你也不懂,不過既然你開口了,我就答應你了,以後洗手不幹,不再殺人,不再綁票,專扶老年人過馬路!”
春花聽到後來忍不住抿嘴一笑,道:“那你得先整整容,否則一上街就會被認出來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逃犯也哈哈一笑,接着又問:“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咋們也算相識一場,總不能一直妹子妹子的叫你吧?”
“我叫春花。”春花自報了名字。
“春花?這名字不錯!”逃犯嘀咕着,也自報了姓名,“我叫常駐春,我媽希望我青春常駐,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雖然有點娘,但只要是我媽起的就是好名字。而且,我們的名字都有個春字,也算是有緣!”
“誰跟你有緣啊?只是湊合而已。”春花有些不高興的說。
“怎麼,我說的話不中聽?”常駐春一邊說一邊打量着春花,接着說:“春花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春花不答,徑自邁開蓮步走了出去。
“我只想和你交個朋友。”常駐春跟上去說道。
“你不是很討厭日本人嗎?怎麼又想和日本人交朋友了?”春花冷冷的問。
“我之前太無知了,現在才知道日本也有好人的。”常駐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如果就因爲我曾經救過你就認爲我是好人的話,你也未免太膚淺了,就好比你之前一口咬定全日本沒一個好人一樣的膚淺!”春花不好氣的說。
“說實話,在之前我的確是個仇日者,因爲我家族的先人深受日本人的迫害,所以我自小就被灌輸了很多仇日情緒,這麼說你能理解嗎?”常駐春這樣說。
“原來是這樣……”春花若有所思,卻始終沒有迴應常駐春的話。
過了一會,常駐春又嘆了口氣,說:“也難怪,有誰會願意和一個逃亡的人交朋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