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等你的。”衛斯玄端莊的說了一句,緊接着又提高了嗓音叫了一聲:“出來吧!”
李元劍一聽衛斯玄這麼說,立即警覺地環視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可疑之人,正感到疑惑的時候,忽然又聽衛斯玄高呼了一聲:“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話音落,李元劍纔看到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緩緩走出一個妙齡少女,他自然不知道這少女叫龍綾音,但他的表情卻瞬間定格,臉上寫滿了震驚。這中震驚絕對不只是因爲看到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這麼簡單,其中夾雜了許多複雜的感情。
龍綾音微微垂着頭,緩緩來到衛斯玄跟前,輕輕的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衛斯玄道:“你先回答我,爲什麼要偷偷跟來這裡?”
龍綾音聽了猛然擡頭,十分迫切的道:“我如果先向你打招呼,你還會讓我跟來嗎?要不是我偷偷的跟來,還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好打!”
衛斯玄無奈地搖搖頭,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頓了頓才又說,“既然來了,就讓我介紹一下吧!”正要讓綾音和李元劍相互認識一下,忽然聽李元劍搶先叫了一聲:“甜兒?你是甜兒,對不對?”說着十分興奮地伸出強有力的雙手緊緊攥住了龍綾音的柔弱的雙肩。
綾音和衛斯玄都被李元劍這一怪異的舉動驚呆了,一時間有點惘然不知所措。
“甜兒,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李元劍因爲興奮,渾身發顫,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什麼甜兒?我叫綾音,你快鬆手,弄痛我了!”綾音有些惱怒,用力想要掙脫李元劍鐵鉗般的雙手。
衛斯玄也瞬間明白一定是李元劍認錯人了,於是便主動分開了二人,對李元劍說:“兄弟,你認錯人了,她真的叫綾音,並不是你說的什麼甜兒。雖然我不知道甜兒是誰,但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你真的不是甜兒?”李元劍臉上充滿失望和沮喪,怔怔的看着龍綾音問道。
“我真的不是!”綾音有些不耐煩的說,“我長的真那麼像你的甜兒嗎?”
“像,太像了!”李元劍木木的說,“對了,甜兒已經永遠離開我了,你不是甜兒,你不是甜兒……”說到後來,神色越發暗淡,緩緩屈膝跪倒在地上,垂首不語。
“兄弟,你沒事吧?”衛斯玄伸手輕輕搭在李元劍的肩膀上,關切的問了一句。
隨後,三人在附近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倚着一棵大樹坐在一起,開始聽李元劍述說自己的悲傷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李元劍主動道出,衛斯玄也不會刻意追問,這樣一來,李元劍爲何一心求死的謎團總算解開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李元劍和一個叫甜兒的少女墮入了愛河,二人感情很好,很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惜好事多磨,因爲甜兒年輕貌美,有一個出身不正的大富人家也看上了她,於是悲劇便發生了。
甜兒對李元劍是死心塌地,同時對那些有錢的惡棍是深惡痛絕,然而她的父母卻只向錢看
,始終反對她跟出身貧寒的李元劍交往,還逼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最後被迫無奈,在李元劍的提一下,二人決定私奔,一起離開龍港到大陸去發展。可惜此事被甜兒的另一個追求者發覺了,便召集了一羣黑道嘍囉前去堵截,想要將甜兒奪回來。
一場爭鬥在所難免,李元劍憑藉一人之力,力抗十餘人,原本可以輕鬆擺平了,可惜那帶頭人最後掏出了手槍。
故事的結局是,李元劍活下來了,而甜兒則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發子彈,從此撒手人間。
悲痛欲絕的李元劍本想自斃和甜兒一起共赴天國,可甜兒臨死前卻要他好好活下去,絕對不能自尋短見,最終他還是含淚答應了。這就是李元劍爲什麼不選擇自殺而要別人代勞殺了他的原因。
衛斯玄和綾音靜靜的聽完,都在心裡暗暗爲李元劍的悲慘遭遇唏噓不已。
一陣沉默後,衛斯玄率先開口對李元劍說:“李兄,我覺得你既然答應了甜兒要好好活下去,就不應該執意求死,不是嗎?”
“可是,甜兒已經不在,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李元劍垂着頭,淡然說道。
衛斯玄聞言,居然無言以對,他不禁暗暗感嘆:或許這就是情到深處的感覺吧!轉念一想,方纔又說:“說實話,如果你死了就辜負甜兒對你的期望了。假手於人和自殺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還是你只相信自殺的人進不了天堂?”
“這是其一,其二是我答應過甜兒絕不自尋短見,如果是別人把我殺了,就不算違背自己的諾言了。”李元劍道。
“你這是自欺欺人。”衛斯玄正色道,“你明知道甜兒不是這個意思,她只希望你活下去。”
“我不管那麼多,甜兒的死我一直很愧疚,要不是我提出要和她私奔,她也不會死。”李元劍黯然道,“我本來就是個該死之人,如果有人肯爽快地把我殺了,我會十分感激他。”
衛斯玄聞言無奈地搖搖頭,嘆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一直默然不語的龍綾音此時忽然插了一句,望向李元劍:“李大哥你和衛哥哥比武就是爲了求死?”
“算你聰明,他就是爲了讓我殺他。”衛斯玄道,“可惜他功力不夠,沒能把我打敗。”
“只要打敗你,你就答應成全他?”綾音驚訝地看着衛斯玄問。
衛斯玄只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說來慚愧,我就是一個一心求死之人。”李元劍雙手抱膝,微微昂起頭來說道。
“你也知道慚愧,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一心只想着死,你的甜兒在天國看到也會看不起你的。”衛斯玄試圖用激將法來讓李元劍放棄求死的念頭,重新振作起來,可事實證明這一招一點用也沒有。
李元劍仍舊是神色平淡,緩緩的說道:“等你到了生無可戀的時候就會明白我的心情。”
“生無可戀!”衛斯玄心中暗暗重複了一遍這沉重的四個字,突然想起今日正是師妹新婚之日,不禁也黯然神傷,但他並不會因此而
沉淪,更不會覺得生無可戀,因爲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不然就荒廢了一身好本領。一想到這便不再沉淪,很快又振作起來。
人總是這樣的,在遇到逆境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要麼選擇沉淪,要麼選擇崛起,而衛斯玄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因爲他是立志要成爲王者的男人!
此時忽然又聽綾音悠悠動聽的語音響起:“李大哥,我也覺得你不應該這麼消極的,做人應該樂觀一點,像我,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心煩的,你應該向我學習。”
“你看,連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都比你看得開,李兄,你是該好好反省一下了。”衛斯玄道。
綾音聽衛斯玄又稱呼她“小姑娘”,心裡頗感不悅,但因爲聽到了稱讚認同的話,便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
“你們不要再勸我了,我自有自己的打算。”李元劍淡淡地說,說完緩緩站了起來,對衛斯玄說:“衛,我要回去練功了,下次我一定可以將你擊敗。”
衛斯玄聞言只是淡然一笑,跟着站起來,看着一臉認真的李元劍,說:“我等你。”
李元劍深深的看了衛斯玄一眼,隨後又轉移視線,匆匆瞥了龍綾音一眼,眼神中充滿複雜,難以言表的感情,完後才二話不說地轉身匆匆行了出去。
“他真是個怪人。”龍綾音等李元劍走遠了纔來到衛斯玄身旁這樣說道。
“還是一個很執着的人。”衛斯玄補充道。
“這種執着叫愚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心執着求死的人。”龍綾音道。
“好了,別提他了,我們也回去吧!”衛斯玄說着便轉身往回走。
一路上,二人邊走邊聊,聽龍綾音忽然問了一句:“你說那個甜兒真的和我很像嗎?”
“人有相似,也不奇怪,我就見過不少。”衛斯玄道。
“真的很難想象李大哥會把我錯認爲他的甜兒,你說以後他會不會把我當成甜兒的替代品?”龍綾音輕輕的問。
衛斯玄聞言不禁微微發笑,道:“要真是那樣就好了,你不但救了他一命,也找到了一個可以保護你的男朋友。”
綾音一聽“男朋友”這三個字不禁臉頰微紅,啐道:“什麼男朋友,我纔不要!”
“哦,對了,你還未成年,還是過兩年在找比較好。”衛斯玄道。
“我是說我不喜歡他!”綾音補充道。
“哦,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衛斯玄不禁好奇。
“我……我不告訴你!”綾音眼珠一轉,撒嬌般的回了一句。
“不說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衛斯玄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
“沒興趣你還問?”綾音有些惱怒的說。
“就當我沒問好了。”衛斯玄道。
綾音冷冷地哼了一聲,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忽然又笑着對衛斯玄說:“今天我沒課,不如我們去玩吧!”
“去哪裡?”衛斯玄道,“你就知道玩。”帶着指責的目光瞪了綾音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