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麻煩

“馴養寵物最重要的一點是:通過各種方法讓它明白你纔是它的主人。它必須要聽從於你,不然就會受罰。”

羅銳軒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傑德在看電視,而且看的津津有味。電視上的畫面,恰好是:馴養寵物犬。

“地球人,這個‘狗’在你們地球上的地位就是作爲寵物被人馴養嗎?你們人類的佔有慾真是太強了。”

“我不叫地球人。”羅銳軒冷冷地答了句之後,在沙發後站定,彎腰拿走了傑德手中的遙控器,衝着電視按了下,屏幕的畫面立刻變了。

“好吧,羅銳軒。能請你將頻道調回去嗎?”傑德王子很有禮貌地請求道。他實在很想知道地球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物種。爲什麼要將另一物種以馴養狀態留在身邊。在T星球上,任何物種都是獨立的。同物種之間的馴養是很常見的,不同物種之間的馴養是被禁止的。地球人看來倒是百無禁忌。

拿走遙控器的羅銳軒看了傑德一眼,說:“王子殿下你光着身子很久了,不冷嗎?去洗個澡吧。”

“可是,衣服……”傑德尷尬地看着羅銳軒。

羅銳軒轉身走向臥室:“我去幫你找些衣服出來。”

把自己的舊衣服交給傑德,目送傑德走進浴室之後,羅銳軒開始對着電視機發愣。傑德殿下不是連“兔子”和“狗”是什麼都不知道嗎?怎麼會使用電視機?

“喂羅銳軒,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要怎麼用啊?你快點過來告訴我!”羅銳軒還沒想到傑德殿下的詭異之處,傑德就在浴室裡大喊了。羅銳軒無奈,這傢伙連浴室門都不會開,他指望傑德能自己洗澡真是太高估傑德了……

如羅銳軒所料,傑德沒有關浴室門。羅銳軒象徵性地敲了敲,得到回答之後,進了浴室。

光着身子的傑德正站在浴缸外。被扔在一旁的花灑噴出來的涼水濺到羅銳軒腳上,羅銳軒趕緊上前關上開關。

不是第一次見到傑德的身體了,再次看到還是覺得很奇妙。這個身體是如何縮小變成兔子的呢?是不是也有什麼開關,像花灑那樣呢?羅銳軒覺得,從傑德出現後,他的好奇心就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完全停不下來了。

“你們星球上沒有寵物嗎?”在一旁指導傑德洗澡的羅銳軒問。

“有啊。不過我們星球上的寵物都是同一物種。並不像你們這樣,馴養不同物種當寵物。”在羅銳軒的指導下,傑德已經弄明白花灑該怎麼用了。將頭髮淋溼之後,傑德拿起羅銳軒遞給他的洗髮水開始往頭上抹。

“同一物種?後邊沒抹到。對,就是那裡。”教看上去尚未成年的同性洗澡,羅銳軒還是第一次。不過他自認是個好哥哥,這種事做起來也駕輕就熟。“同一物種要如何馴養?”

“在寵物還小的時候,主人要……啊,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種事情!這屬於星球機密!”傑德話說一半,轉了話頭,瞪眼看着羅銳軒,有種“就算你再怎麼問我也不告訴你”的趨勢。紅色的瞳孔散發警告的光芒,配着傑德一腦袋泡沫,喜感極了。

羅銳軒嗤笑,你所在的那個星球,地球人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探測到;就算探測到了,以地球的技術,能不能到達還是個問題。星球機密?同物種的馴養、在寵物還小的時候進行的馴養……這聽起來像特殊愛好、□□□□的星球機密他還是不要了解了……

“倒是你們,不同物種要怎麼馴養?”傑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連語言都不通,要如何馴養?”

“你剛剛在電視上沒看到?”羅銳軒有些奇怪。

“剛看到那個畫面就被你換掉了……”傑德抱怨道。

“改天你可以再看。那節目會重播的。”

一團泡沫跑到傑德眉毛上,羅銳軒伸手拿毛巾幫傑德擦掉了。他記得小時候,還很小的時候,媽媽帶着他給小霖霖洗澡,好像就是現在這種狀態……一種詭異的感覺浮上來,羅銳軒讓傑德慢慢洗,自己離開了浴室。

浴室裡的那隻,明明是兔子不是嗎?羅銳軒這樣對自己說。可是他卻是人類的樣子……爲什麼有種收養了大麻煩的感覺?雖然拿協議約束了傑德的部分行爲,然而有些事情卻是不相處就不知道的。如果傑德總是以人形出現,那……羅銳軒頭開始痛了:霖霖你就會給我找麻煩!

果然是麻煩。

一覺醒來,看到身旁躺着的傑德,羅銳軒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你這傢伙,起來!怎麼跑我牀上來了?”羅銳軒推了推傑德,傑德沒有反應,依然睡得很香。羅銳軒無奈,只好起牀。起牀之後,發現是自己跑錯了房間。

昨晚傑德問羅銳軒他要睡哪裡的時候,羅銳軒原本打算讓他睡霖霖的房間,但是想到霖霖的脾氣——“哥,你讓誰睡了我房間啊?怎麼那麼討厭啊!”——羅銳軒決定讓傑德睡他的房間,他自己跑去霖霖的房間睡了。

誰知道,半夜起來上完廁所,羅銳軒又習慣性地回了自己房間,然後一覺睡到天亮。

尷尬的羅銳軒只好不理牀上的傑德,起牀做早餐。反正沉睡中的傑德應該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果今晚還是這樣的話,那就頭疼了……羅銳軒邊想邊做早餐,差點把煎蛋烤焦。等他吃完早餐,回房喊傑德起牀時,發現牀上沒有人了。掀開被子,羅銳軒看見了牀上一小團毛茸茸的白色球狀物——昨晚的兔子。

傑德又變回兔子了……

羅銳軒深深吐了一口氣,終於又變回兔子了!這下事情簡單多了!

羅銳軒提溜着兔子傑德,走到了客廳。他原本想把傑德繼續塞到籠子裡,一想到人形傑德,羅銳軒覺得似乎有點不太人道……左右爲難的羅銳軒把傑德放到沙發的軟墊上,還給他蓋了塊小毛巾。沙發的另一頭,羅銳軒放了兩盤食物。一盤是生蔬菜,另一盤是煎蛋和牛奶——跟羅銳軒的早餐相同。

早上沒時間做甜點,羅銳軒只好拿這些湊合了。不知道合不合兔子傑德的胃口。這樣想着,羅銳軒出了門。

走在路上,羅銳軒突然想起了什麼:“該給他留張紙條的……”轉念一想,傑德那傢伙不一定認識地球語言——尤其是中文這所謂全球最難的文字,羅銳軒釋然了。反正晚上會帶甜點給他嘛,順便再問一下傑德能吃些什麼不能吃些什麼。寵物這東西,既然開始養了,就要好好養下去!這樣下定決心的羅銳軒絲毫不知道他不在的這一天,他的家裡會發生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