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星一直想不通他的對手爲何要與三界發生衝突,甚至爲此不惜放棄仙道將神魂與肉身分離將自己放逐在茫茫星海之中。
這個疑問困擾了他幾千年,他爲了排遣悠長歲月中浸入骨髓的孤獨與寂寞把自己關在洞府中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這一睡足足睡了六千年,直到千年前他的神魂突然起了一絲悸動,在醒來那一刻他似乎有點明白那個人爲何要與天道起衝突。
這一次他不再用沉睡來打發無聊的時間,他開始思索因爲那靈光一閃間帶來的一絲感悟到底預示着什麼樣的未來,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麼,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沒有!
他坐在洞府背後的山巔之上面對日月星辰起落四季更替循環不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思索,這一坐便是八百年!
直到某一天他盯着地平線上再次升起的兩個日出感覺到煩了起身準備放棄時,那道靈光再次如閃電般闖入他的腦海。
瞬息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大笑着走下山巔回到自己的洞府再次閉關不出,三年後出關在府中衆人怪異的眼光中丟掉了頭上代表身份的紫金冠,撕掉了身上的華彩玉衣就那麼騰空而去以血肉之軀在星海里遨遊,他時而站在某顆星球最高的山峰觀看日出,時而潛入極藍深海與羣鯊嬉戲,興趣來時進入某個擁有文明的星球與某個異性來一段感情與肉身的水**融之舉!
總而言之,北木星玩的很開心,因爲他知道了那個人的終極目標後他也想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攀上那座高峰達成目的。
在下定決心後北木星居然發現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對一個擁有漫漫長生的人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這種體驗在新奇刺激中還帶有一絲急迫。
因爲生命有限,所以當盡情享受人生。
一個人的生活有了目標之後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與寂寞就隨之煙消雲散!
因爲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感受那些只有無所事事的人才會有的無聊情緒!
北木星知道自己一旦踏上那條路,他就再也無法回頭,因爲那條路的盡頭是一條非生即死的絕路,闖過去即生,生命的意義又有所不同,闖不過去即死,所有一切盡歸虛無!
北木星不在乎死,漫無目的的人生與死無異,他願意爲了人生活的精彩一點去面對死亡!
願意放棄長生去迎接死亡,這需要莫大的勇氣,也只有看透生死的人才能滋生出這種勇氣!
與北木星同樣擁有面對死亡勇氣的人還有清風王朝的大王子柳清陽!
此時此刻的他正置身於戰場之中與雜胡聯盟的騎兵作戰。
作爲神衛軍騎營統領的他並未聽從西征大將軍南宮勝的建議留在中軍大營中擔任參贊,他在到達蒼龍嶺的第三天便爭取到領兵外出作戰的將令率領麾下兩千驍騎漏夜潛出城關消失在西域黃沙漫布的戈壁灘上。
他與他的部隊仿若一個幽靈般遊蕩在整個雜胡聯盟十四萬大軍的周圍,一旦雜胡聯盟的軍隊漏出一個破綻,他就會化作一隻噬人的猛獸撲上去撕咬一口然後迅速遁走。
整個雜胡聯盟雖然人多勢衆作戰部隊衆多卻拿這支從不與人正面交鋒的騎兵部隊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管誘敵,設伏,搜捕,還是關閉寨門拒敵。雜胡聯盟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效果依然不大。
柳清陽總能找到他們戰陣之間的縫隙跳出包圍圈。
西域之地戈壁縱橫地域廣闊,雜胡騎兵想在這種最適合騎兵作戰的地方圍剿柳清陽的兩千騎兵着實不易!
星雲峽是戈壁灘上少有的一條峽谷,谷口地勢險峻狹窄怪石嶙峋,只要在怪石峭壁之上佈置少量豪勇善射之人即可守住谷口掩護同袍從容退入峽谷之內。
柳清陽此時和王大川並看策馬立於谷口前兩側揮刀阻擋胡人追騎。
兩日之前他率領三百騎兵在夜晚突襲雜胡軍隊一處後勤營地後被雜胡一支千人騎兵隊纏上,他們邊打邊逃在戈壁灘上與追兵糾纏廝殺了兩天兩夜纔回到星雲峽這個預設的陣地。
此時夕陽已西墜,西風漸凜冽,風聲中裹夾着大量的風沙肆虐在天地間。
柳清陽佈滿血絲的雙眼殺氣逼人,他不停的驅策座下戰馬發起突擊,每次攻擊都會帶走一個胡人騎士的生命,每次向敵人揮刀都會斬下一顆頭顱濺起一片血花。
看着麾下最後一個戰士策馬逸進谷口,他回身再次揮動手中的***,刀鋒切裂空氣帶起一陣呼嘯聲劃過面前兩個胡人騎兵的頸項,兩顆人頭伴隨着血柱沖天而起。
“王大川,該你了,快走”柳清陽對身邊正在奮力抵擋胡騎進攻的同袍大喝!
王大川一刀斬出將面前敵人逼退後策馬轉身就走,谷口兩側的峭壁上有同袍引弓射箭爲他們阻斷敵人的追擊。
一陣箭雨從空中落下,柳清陽知道這是已經退進峽谷的同袍們在爲他製造與敵騎脫離接觸的機會,他瞬間將自己的內息運轉到極致手中的***掄出一朵刀花嗑開兩柄長刀一柄斧頭的阻攔策馬轉身趁箭雨落在敵人軍陣中引起混亂的短暫空隙裡提繮躍馬加速逃出戰場!
馬蹄踏在沙地上濺起陣陣煙塵,柳清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峽谷內。
胡人騎兵縱馬想尾隨追擊卻被一陣箭雨射翻數人逼了回來。
柳清陽逸進峽谷之後嘴裡不停發出唿哨聲,從
峽谷內的山涯峭壁間不時冒出幾條人影從隱敝處竄下來牽出事先隱藏好的馬匹翻身上馬跟在柳清陽身後,穿過蜿蜒曲折的峽谷,柳清陽麾下騎兵在峽谷另一端列陣靜靜等候他的歸來,當柳清陽策馬奔出峽谷後所有同袍都在歡呼喜迎他們的統領再次歸來。
柳清陽舉起血跡未乾的***在空中揮舞,大笑着穿過軍陣一馬當先迎着夕陽狂奔而去,他的同袍們緊隨其後策馬奔騰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