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洛洛愣了一下,說:”我是個生手,哪敢跟您比呢?”
”這是魚池,又不是水庫,好釣。”溫暖面無表情地看着蘇洛洛,提出條件:”輸了的話,就別再跟煦哥哥來往了。”
“你別再這麼無聊了,我不會和你比的,愛情不是什麼東西,可以比較,可以相讓,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蘇洛洛扔了釣竿,轉身就走。
溫暖沉默了片刻,嚯地站起身來,然後在蘇洛洛瞠目結舌的注視之下,噗嗵一聲跳進池塘。
”胡鬧!”看那溫暖分明是個旱鴨子兼鐵秤砣,一路沉底,蘇洛洛舒展了幾下手腳,跳下去撈人。
”溫暖!洛洛!你們?”周晟煦跑過來時,正撞見蘇洛洛拖着溫暖上岸,兩個人都是一身透溼,他驚訝地接過被嗆得半昏迷的溫暖,任靖臣也跑來扶蘇洛洛,小聲問:”這是怎麼了?”
一羣人溼答答地進了屋,宋天喻把溫暖抱回自己房間。
蘇洛洛衝了個熱水澡之後換上乾爽的衣服,拉開被子裹住自己。
周晟煦爬上牀,把她連人帶被子摟住,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和溫暖吵架了嗎?”
蘇洛洛看看四周環境,似乎鬆了口氣,腦袋往他肩上蹭了蹭,問:”溫暖沒事了吧?”
”沒事,讓天喻帶走了。”周晟煦乾脆剝開被子,自己也擠了進去,手腳並用地抱住她,溫暖那具顫抖不已的軀體。
蘇洛洛垂下眼簾,蒼白的臉龐微微泛紅,說:”她腳滑了一下,就掉進水裡了。”
”是這樣嗎?”周晟煦勾起她的下巴,對上她遊移不定的目光,蘇洛洛支吾了幾聲,虛張聲勢地叫:”不然是怎麼樣?我們還能跳到魚塘裡游泳不成?”
周晟煦寬厚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手指插入濡溼的黑髮,扶住她的後腦,溫熱的脣覆了下來。。。。。。
輕柔似羽的吻落在她的雙脣,蘇洛洛如遭雷殛,眼珠子都不會動了,感覺到那雙嘴脣摩挲了片刻自己的,周晟煦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稍稍使力迫使她張開脣瓣,舌頭就溜了進來。
蘇洛洛低喃一聲,閉上眼睛,身體弓起,與對方貼得更緊,周晟煦翻了個身壓住她,溫柔的吻逐漸轉爲深沉,霸道地侵佔着她的脣舌,把每一個細微的角落盡情品嚐,手也沒閒着,從寬大的衣襬探入,愛撫着那微涼的光滑肌膚。
”哥,我來送薑湯給蘇洛洛。”任靖臣一堆開門,看到的就是棉被堆起來蠕動不已的朦朧場面,他驚呼一聲,差點摔了手上的托盤。
滾棉被的兩個人像觸電一樣分開,周晟煦不由分說地把蘇洛洛裹成一枚春捲,怒視着呆站在門口的任靖臣,喝道:”沒規矩的東西!連門也不會敲?!”
我哪知道你們要在客房裡辦事啊?!任靖臣很是委屈,把薑湯放在小桌上,說:”趁熱喝吧。”
蘇洛洛做了個鬼臉,連腦袋也縮進被子,周晟煦把任靖臣趕走,把一臉陰鬱的蘇洛洛從被子卷裡挖出來,說:”出來喝湯吧。”
方纔的熱情彷彿天邊的雲絮一般被風吹得無影無蹤,俊朗的臉上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淡然,被他這忽冷忽熱的態度搞得很沮喪的蘇洛洛乖乖地從被子裡爬出來,整理好衣服,喝湯。
周晟煦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快脫繮的衝動。
天時、地利、人和,哪條也不佔,這丫頭,總是能誘惑他做出一些計劃之外的事。。。。。。
蘇洛洛沒想到那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做出那種驚人之舉,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風暴過境,海浪漸漸大起來,船隨浪起伏的厲害,蘇洛洛趴在牀上,臉都綠了。
“你沒什麼吧?”旁邊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來,喝點水漱漱口。再堅持一會兒。”周晟煦遞了手裡的礦泉水瓶給我。
“謝謝!” 蘇洛洛喝了一口水,臉色更加難看,“你說,船不會有危險吧?!”搖成這個樣子,都快晃成元宵了。
“沒事,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陪着你跳。”周晟煦笑。
“呵呵,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害怕他們學傑克和露西,所有人都在客房裡待着,這麼大的浪,跳到水裡直接拍死。”他臉色有點白,但精神還好,“有我在,你還有功夫想其他人。”
蘇洛洛臉一熱:“怎麼,不行啊,好歹也是同學啊!”
蘇洛洛和周晟煦坐在一張牀上聊天,她慢慢忘記了船上的危險,卻見門推開了,有個人探進頭來問:
“天喻哥在嗎?”
蘇洛洛一看是陸嵐,對他說:“我們也沒看到他,你找他有事?”
“這傢伙,剛剛和溫暖吵了起來,怎麼就不見了?”陸嵐撓撓頭說。
“也許是在甲板上逛呢?”周晟煦說。
“不可能啊,天喻哥暈船,剛剛還吐得死去活來的,現在他哪來的心思逛啊!”陸嵐說。
“要不我們出去找找他?”蘇洛洛說。
“你不暈了?”周晟煦問。
“好多了。”
“拿件外套,你自己別跑遠了。”
周晟煦和蘇洛洛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找到宋天喻的時候他正在後甲板。蘇洛洛遠遠地看着像他,叫了一聲“宋學長”。那人回過頭來,臉色在水銀燈的照射下顯得雪白。
蘇洛洛走上前去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主機開始啓動時的聲音把蘇洛洛嚇了一跳,那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只有在電影上聽到過,現在卻就在耳邊,如此真切。
船上的牆壁都輕輕震動着相和,她不禁擔心了:這麼大聲音,這晚上還睡得着嗎?
蘇洛洛挑了個好位置,看着腳下巨大的球鼻首輕輕劃開水面。海浪很高,除了嘩嘩的水聲再也聽不到別的。
“你看這浪花像什麼?”宋天喻走到她身後問。
“深綠的像油漆,白色的像奶油!”蘇洛洛想了想說。再擡起頭看他,見宋天喻極爲驚訝地看着她。
“怎麼了?”蘇洛洛問。
“你說的什麼啊,能不能換個詩意點的啊,太土了吧!”宋天喻叫。
“那你覺得還有什麼更合適?”蘇洛洛凝視着海面,“我一直沒辦法把他們看成是同一種東西,你看那白色一直在海面上跑來跑去,像總也溶不掉一樣。雖然我們所看到的早已融合到海里了,但他還是固執的又出現,即便馬上又要消失……”
“恩,”宋天喻停頓了一下,“我也想不出了……就像人一樣,我們是個整體,我和你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我們有共性,但我們又是不同的,想在一起,卻又不能……”
“快看,飛魚!”宋天喻忽然叫道。
“哪裡啊?”蘇洛洛問。
“就那個,看,又一條飛起來了!”
她也看到了,就在不遠處,一條銀光衝出水面,震動着翅膀一樣的東西,在空中掠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滑行了好長的距離又鑽進了水裡。
“是他!”陸嵐跑了過去,“你們怎麼在這裡啊,我找你們好半天!”
“我不舒服,想透透氣!”宋天喻說,嘴角牽動了一下,算是抱歉地笑過了。
“現在還難過嗎?要不要再待會兒?”陸嵐問。
“不了,我現在好多了!”宋天喻說着一拉陸嵐從她身邊走過,由始至終,他沒看過蘇洛洛一眼。
“啊,洛洛,走啊!”陸嵐回過頭叫她。
蘇洛洛淡淡的一句: “我去告訴阿煦人找到了,你們先走吧!”
“哦,那我們先走了。”陸嵐說。
回到船艙,蘇洛洛聽廣播裡大叫:
“請全體乘客到餐廳開會,馬上集合,有重要事情安排!”
蘇洛洛愣了一下,船上的廣播很少用,他們上船都快兩週了只聽到過兩回,一回是演習,一回是警報解除。
蘇洛洛到了餐廳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船長和政委都在,大副則站在門口,向沒進來的人招呼:“快點,快點,都到了吧?”
點完了人數,確信大家都來了,大副先做了開場白:
“這麼晚把大家召集到這,因爲有些關係大家切身安全的事要講,下面先由船長給大家講一下。”說完拍了拍手,先生小姐們機械的也動了幾下。
船長是個瘦小的中年人,他們頭一次看見他,就敢肯定他從來不到甲板——怕風吹把他跑了,事實也果真如此,他們後來還真沒見到過。
他清了清嗓子,用十分沉重的語氣說:(那是在追悼會上才用的,卻沒料到險些被人言中。)
“今天晚上接到颱風警報……”他可真是的,一點緩衝都不給他們,大家心裡一點想法也沒有,就聽到“颱風”二字了,立時有人竊竊私語,餐廳有點亂了。
“大家靜一下啊,等我說完在討論!”他又頓了頓,“按照原先的預報,我們的航線正好在臺風過後到達這一海域,但現在臺風又突然向西南轉向,我們一直走的話將正好處在臺風中心,雖然我們又適時調整了航線,但颱風中心依然離我們不遠。明天凌晨我們將碰到八到十級大風。下面由政委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