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並不知道趙元容要做什麼,但既然趙元容突然將李璟召進宮中,說這件事不是跟他有關,他也不信。
“人好像走了,你不打算跟上去?還是說你準備讓我去跟?”納蘭吹雪問道。
紀寧看着李璟轎子遠去的方向,輕嘆道:“看來今天所有的計劃都有所變化,暫時不必去跟着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回頭才能知曉。跟我先走吧!”
納蘭吹雪眨眨眼,她完全沒看懂發生了什麼事情,紀寧突然改變計劃,讓她覺得自己很有挫敗感,因爲她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
……
趙元容在宮裡的萬壽殿等候李璟的到來。
李璟之前在新皇登位的簡短儀式上,已經給趙元容行禮問候過,之後李璟也跟着戶部的人去面聖,跟趙元容有過再次的見面,但趙元容單獨召見,這還是第一次。
見到趙元容,李璟直接躬身行禮道:“臣李璟參見陛下!”
“嗯!”趙元容微微點頭道,“李侍郎,朕登基之時便想召見你,朕有件事跟你說!”
李璟心中冷靜了一些,他心想:“那姓紀的跟新皇又不認識,就算他要將我女兒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這麼快把風聲傳到宮裡來,我倒是不用擔心這個!”
想到這裡,李璟顯得很平淡道:“還請陛下示下!”
趙元容道:“令千金,也就是你的獨女,朕曾在金陵城見過一面,朕還曾作保爲她許諾婚姻……”
“啊?”李璟聽到這裡,不由完全慌張了起來。
趙元容道:“你也不必大驚小怪,朕跟令媛之間,交情也並非很深。之前得知她已經入宮,還做了秀女,朕在登位之後不由想將她送出宮闈,實現當初的承諾,爲何朕所見到的李小姐,卻並非當日所見的?”
“陛下,臣……臣完全不知是怎生一回事!”李璟此時根本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先是有紀寧上門來跟他說關於李秀兒的事情,之後是新皇,這二人分別代表了文廟和朝廷,李璟此時已經完全慌亂,他心裡只是在想對策,看看如何能化解眼前的危機。
趙元容道:“李侍郎,你不是想說,這件事你完全不知情,便想跟朕搪塞過去吧?來人,把人帶出來……”
說着,馬上有小太監將一名女子帶出來,這女子李璟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以前也是見過面的,赫然便是他找來送進宮替代李秀兒的那大戶人家的小姐。
“李侍郎,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可還有什麼好說的?”趙元容喝問道。
李璟緊張不已,但他還是用相對鎮定的語氣道:“陛下,老臣完全不知是何情況,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將人所替換,這並非是老臣所爲,還請陛下明鑑啊!”
趙元容怒喝道:“李侍郎,朕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朕原本想給你機會,讓你將功補過,未料你居然如此冥頑不靈,來人,將李璟的官帽給摘下!”
這話說出來,李璟已經感覺到自己大難臨頭了,他想躲避,但因爲此時趙元容要剝奪他官職,這是皇帝的命令,他無從去躲避,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太監到自己身邊來,他馬上跪地道:“陛下,還請您明鑑,真的不是老臣所爲!”
“實話跟你說吧,朕已經派人去調查過此事,得知你的女兒之前因爲生病,被你找人替換,你想以你的女兒換得功名利祿!”趙元容道,“李璟啊李璟,你就沒想過,當初你是想跟先皇建立關係,這對你而言是一種好事,現如今乃是朕當政,朕跟你的女兒曾經也有幾分交情……如果你將你女兒帶來,朕豈會爲難你?朕之所以沒有在朝堂上點出這件事,而是讓你來見朕,就是想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將你女兒帶到朕面前來,朕便既往不咎,而且以後會好好提拔你!”
李璟頭上冷汗直冒,他跪在地上,一直在想這件事有多蹊蹺。
因爲在他看來,新皇不會這麼好心,因爲他原本就是以一顆歹心來面對世界,他以爲人人都是以歹心來對他。
“怎麼,你不答應?朕可是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不把人交出來,朕便以欺君之罪來殺了你。你別指望朝中有人來救你,朕被人所欺騙,肯定不會留你的性命!”趙元容道。
李璟此時也不想承認自己欺君之罪,他道:“還請陛下給老臣一點時間,讓老臣去調查此事,若能將小女找到……一定送到陛下面前!還請陛下給寬限時日!”
“一天時間,你把人帶到朕面前來,朕既往不咎,否則你應該知道下場!”趙元容說完,轉身而去,李璟跪在地上半天,差點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
……
李璟出了宮門,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立在那也是無精打采,便見對面有人過來,赫然便是左相張俊銘。
張俊銘見到李璟,根本不屑一顧,因爲張俊銘現在已經隱約成爲了朝廷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再加上張俊銘本身就看不起李璟這樣從地方上徵調到京城的官員,而當初李璟之所以被趙康政所賞識,不是因爲他辦事多有能力,只是護送了甲骨文的祭文進京城,這一件功勞而已。
李璟看着張俊銘的背影,顯得有些氣憤,他心想:“我在朝中也沒什麼人來幫,現在陛下說的這些話,我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想到這裡,他自己不由覺得幾分頭疼。
“老爺,我們去何處?”一名家僕過來問道。
“跟你們無關,老夫要出城一趟,小心別被人跟着……唉,那紀寧,不定又在背後搞什麼鬼!他來找我,陛下這邊馬上就知道,他跟這件事的關係不小!”李璟道。
說話之間,他已經到了轎子旁,他上了轎子便往城外走。
到了城外,他小心翼翼,生怕背後有什麼人跟着,甚至躲在巷子裡等一會,確定沒人跟着再繼續行轎。
一直到了安頓李秀兒的院門之前,他才停下來,道:“你們在外守着,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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